第二百六十七章 化為凡人
「喵~喵~喵~」
就在這時，小灰翹著尾巴走過來，在上官飛羽腳邊轉了轉，舔著嘴巴喵喵叫。
上官飛羽一怔，摸摸它的頭，輕聲道：「小灰，你餓了嗎？」
「喵~喵~」小灰興奮地點頭，然後撒歡一般地向遠處跑出，在地上撓了撓之後，磨磨爪子，又舔了一圈嘴巴，好像在等著大餐一樣。
上官飛羽注意到，她現在所處之處，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光滑冰坑，在這些冰坑表面，卻有著一些不和諧的冰洞，冰洞中還飄著浮冰，下方竟是河水。
而就在這時，那冰洞中開始浮現一些氣泡，上官飛羽喚出修羅，持刀肅然橫於胸口，洞明天力死死盯著冰洞的變化。
噗通！
河水中竟是浮出一個人，這人腰上還纏著一根繩子，掛著三條銀色的金槍魚。
他抹去臉上的冰水，費力地爬出冰坑，口中罵罵咧咧：「媽的，為了給你抓這條魚，我差點被冰旗魚啃了。」
哐當……
修羅掉在地上，上官飛羽目光凝滯，看著面前爬出的人，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喵！」小灰屁顛屁顛跑到林南身邊，人立而起，不斷尋摸著林南腰間的金槍魚。
「等會兒，這玩意是生的，一會兒我烤熟了你再吃。」林南將興奮的小灰推到一邊，而後不經意抬頭，看見了呆站在那裡的上官飛羽，嘴角揚起：「你終於醒了。」
林南將腰間的金槍魚拎出，眉毛一挑，玩味道：「正好趕上飯點，一會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唰！
還沒待林南說完，一陣香風入懷，上官飛羽已然將他緊緊擁住。
林南微怔，上次劫後餘生也是這樣……旋即反手擁住上官飛羽，笑道：「一切都過去了，你看，我的眼睛都好了。」
「林南.……」上官飛羽打斷林南的話，緊緊擁著他，似是要把身體都揉進林南的身體中.……眼淚再一次滑落，浸濕了林南的肩膀。
「？」林南呆愣，有這麼誇張嗎？上次也沒這樣啊！
女人啊，還真是難以揣測，就像林南現在，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竹兒。
一想到在魔煙虎族腹地與其大戰，在奇杌的地盤上和幻心談心，林南就是一陣后怕，他已經確認，那個黑衣人就是竹兒，再結合她當時一掌將自己打飛，林南已經能猜到，竹兒一定是聽到自己和幻心親口承認自己喜歡過上官飛羽。
這般操作……還真是，太t了！
林南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回去竹兒要懲罰他，或是要與他分手，林南也都認了……反正他現在，也是個廢人了。
「那個，咱們要不要先鬆開.……」
「嗚！」
就在林南想要鬆開上官飛羽時，一張柔軟的紅唇，卻將他的嘴堵住。
林南想要掙扎，但因為某些原因，他現在的力量在上官飛羽面前和一個凡人無異，而上官飛羽吻得是如此深情，已經忘卻了所有.……
一瞬間，林南的大腦也火熱，漸漸地順從下來，手中的金槍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被小灰叼走，林南沒有理會它，而後便是一陣深情的纏綿之吻。
林南承認，這一刻，無論他怎麼辯解，怎麼裝正直，他都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渣男，**上，精神上.……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小灰都已經將三條魚盡數吃光，滿足地颳了一圈嘴角后，二人才分開。
「這個.……是不是.……那個.……有點……不太好.……」激情過後，林南便開始後悔，自己已經義正言辭拒絕過她一次，現在又變成這樣，真是越來越麻煩了.……
他也不能把這當成是朋友之間的友好.……互動，正常朋友好像不這樣。
「我就想親你。」上官飛羽突然將臉蛋兒貼在林南的胸口，而後發出了一陣，林南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軟綿之音，當那聲音傳入林南耳中時，他感覺自己由內到外，由體到魂都被電了一下。
林南微微喘了兩口氣，淡定道：「可以，我竟啞口無言。」
「哼！」
上官飛羽似是抱夠了，輕哼一聲，將林南推開。
這讓林南更加迷茫，女人的心啊，你永遠都猜不透。
「喵喵~」身旁傳來一聲貓叫，林南斜眸，看見了那一堆魚骨頭，額頭浮上三根黑線：「你都吃了，我們吃啥？」
「喵……」小灰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揣手手，竟是打算睡覺了。
「林南，你的眼睛好了？」上官飛羽紅著臉，美眸打量著林南的眼睛，這是她第二次見到，第一次自然是林南魔化時，那時的林南眼中充滿了暴力黑暗，如一個無底深淵。
現在他的眼睛很清澈，如一汪甘泉淋在她的心上，讓上官飛羽的心砰砰跳。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上官飛羽總感覺林南變帥了。原來的林南雖然長得也不醜，但也稱不上多帥，只能說耐看，但現在，明明樣貌沒有太多變化，但林南的臉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薩羅
都被劈死了，自然就好了。」林南眨著眼睛，但眼底深處，卻是蘊藏著一點無人可見的沉重。
「可是，那個是什麼.……」上官飛羽指了指那具焦黑的枯屍，非常疑惑，洞明天力告訴她，那絕對是林南，但眼前這個，也是林南。
林南嘴角皺起一抹不自然的苦澀：「不知道……我記得，我魔化后，意識就已朦朧，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你的呼喚，所以我對自己的身體使用了橙淵決的禁忌秘法，至於為什麼這具身體還在，我又為什麼活著.……」
林南搖頭，薩羅來的太快，走的也太快，一切，都想夢一樣不真實。
而且林南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那失去的東西，似乎對自己很重要。
他翻遍了記憶，毫無頭緒.……且有的記憶銜接不上。
例如，自己怎麼知道薩羅的名字？上一次面對白凰時，自己怎麼擺脫的？甚至有些實物擺在眼前，自己為什麼可以掌握兩種天力甚至三種天力的法決……甚至可以對上官飛羽使用，臨「死」前將自己的天力轉給她.……
而且，自己腦中還有一切奇奇怪怪的法決，每一個作用都十分微妙，自己到底從哪裡得到的.……
「呃……」林南的腦袋突然湧上一陣刺痛感，再加上心中的失落感，可謂內憂外患。
「林南，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上官飛羽見林南露出痛苦之色，連忙出聲安慰，同時心中也疑問紛紛，林南的身體比鋼鐵還要堅韌，怎麼會頭痛？
「嗯。」
林南甩甩腦袋，起身走到冰坑邊兒，撿起掉在地上的魚叉和尼龍線，道：「我再去抓幾條魚吧，這隻貓太饞了，我上次下水抓條魚，分給它點，它便一直嚷嚷著要吃，今天我才決定下一次水，唉……它倒是吃飽喝足了，咱倆不吃飯只能喝西北風。」
林南無奈地看著小灰，同時心中又浮出問號，這隻貓是他從枯骨那裡得來，送給上官飛羽的，但.……他怎麼會將貓帶回來呢？
上官飛羽眨了眨眼，朱唇輕啟：「嗯。」
噗通！林南匆忙跳下水，他怕再聽到上官飛羽的聲音，自己會起雞皮疙瘩。
甚至林南都懷疑上官飛羽的腦子被雷劈壞了，怎麼就突然對自己如此熱情，已經不加任何掩飾，林南都害怕她隨時可以將自己撲倒，以他現在的樣子.……應該反抗不了吧。
冰冷的河水浸透了林南的衣衫，也讓他的頭腦清醒過來。
他變成凡人了。
十天前，當林南醒來時，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點。
他本以為是重生魂地懲戒陣法轟擊造成的，過一陣兒就會恢復，畢竟他掌握的可是神靈級別功法，重生魂地的懲戒陣法再強，也不可能將他劈的功力盡失吧.……再說了，這也沒道理啊！
但過去一天，兩天，赤淵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不僅是赤淵決，黃淵決也沒有動靜，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林南連一絲一毫都感應不到。
而且林南發現，自己的修為也沒了，不再是寧海境二重天，而是變成了一個無法動用元力，徹頭徹尾的凡人。
他嘗試過修鍊赤淵決，黃淵決，這些他都修鍊過的功法理應來說都是水到渠成，一點就通，但林南發現，自己竟然無法修鍊！
因為沒有根靈境修為，他無法內視，也就看不清自己的體內經脈情況，但林南懷疑，自己的經脈可能毀了。
但這也只是猜測，可能性不算太大，否則他怎麼可能還好好地活著。
懷著沉重的心情，林南向下游，所幸他水性非常好，肉身底子也足，抓條魚應該沒什麼問題。
游曳在幽黑的水底，林南伏在一塊石頭上一動不動，周圍不斷有小魚小蝦游過，林南沒有選擇出手，他在等……
終於，林南憋了一分鐘后，兩條金槍魚遊了過來。
林南保持原態不動，待到金槍魚游到他面前時，林南動了。
魚叉從斜後方擊出，精準而優雅地命中金槍魚，而且是一叉二魚。
林南心中偷笑，就算老子變成凡人，捕魚這般手藝還是沒變化，如果讓林南自己來評價，啥也不說了，爐火純青就完了。
但也就在這時，林南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揮叉時帶起了一大股海水，竟是形成了一顆水炮，轟地一下將前方的一個大冰塊炸裂。
林南心想：「我的**力量有這麼牛逼嗎？？？」
轟轟轟——
林南思慮間，突然感覺四周的海水一陣劇烈跌宕，他的身體隨著海水開始旋轉，竟是漸漸向著河水深處飄去。
林南極力向上游著，但沒有元力的感覺是真滴很難受，遊了半天也不過在原地打轉兒罷了。
忽然，下方幽暗的海水中，突然亮起了兩點幽綠色的光，林南的視線變得出奇的好，竟是直接透過千米幽暗的海水，看見了那綠點的原貌。
那是一隻房屋大小，身體橢圓，背部生有一排劍刺的大魚，其油綠的眼珠子，正是看向自己。
冰旗魚！
林南心中一沉，竟然又是這傢伙，上次自己下水時就和它擦身而過，那時林南偽裝起來，沒有被它發現，因為林南從體型就能判斷出來，這隻魚的修為絕對不下於
地羅境，是不折不扣的水中霸主，現在自己是凡人之軀，和它鋼，純屬找死。
林南回身上游，距離那冰洞只有百米，若是放在以前，這百米不過眨眼之間，但現在對於林南來說，卻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轟隆——
冰旗魚的速度比林南估算的還要更快，在林南剛剛上升五十米時，那眼珠子上油綠的光已經照在林南身上。
「我草！」林南心中暗罵，加快速度，但他的速度再快還能比魚快？轉眼間冰旗魚的劍刺便向林南的腰部切來，這一下若是切中，想都不用想，死路一條。
林南扭著身子勉強避過，但冰旗魚似是戲耍林南一般，一個加速便掉回頭，那速度直接掀起一場海浪。
林南心中一沉，這傢伙竟是在戲弄自己。
林南身處漩渦，極力掙扎，但漩渦的力量太過強悍，即便是林南用盡全力依舊無法掙脫。
但實際上在水中，一個人即便有再大的力量，無著力點的情況下也無法擺脫旋渦。
林南被這隻冰旗魚圍在旋渦中，心中焦急，想要傳音給上官飛羽，但悲哀的就在於他現在是個凡人。
「簌簌簌……」四周澎湃的水流沖刷林南的皮膚，林南心中的凶性被激發，雙目如餓狼般死死盯著冰旗魚。
稍傾，冰旗魚似乎玩膩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密密麻麻的牙齒，張口便向林南咬來。
「！」林南扭著身子，但水流的力量太過強大，林南即使用盡全力依舊被帶飛，伴隨著冰旗魚的撕咬撲襲而來，林南趁機拽住它的劍刺，而後整個人撞在冰旗魚臉上。
「死！」林南心中低喝，竟是一口咬在了冰旗魚的眼睛上，這冰旗魚長年生活在河底，身上沾滿了污.穢，入口的黏澀腥臭感衝上林南的大腦，那股味道可想而知。
但林南沒有放棄這個機會，現在是生死局，這點苦痛算個毛線。
林南抬手，面對那和他身體差不多大小的油綠眼珠子，手掌猛然插下！
剎那間，綠色的黏液噴的林南全身都是，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林南咬著牙冠，眼白充血，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竟是一下子將手臂也嵌入它的眼珠子中。
冰旗魚吃痛瘋狂搖擺，林南死死抓著冰旗魚的眼珠晶體，一刻也不肯放鬆。
情急之下，冰旗魚猛然朝著旁邊的冰山撞去。
砰！砰！砰！
連續三次撞擊，林南身體幾乎被撞的變形，口中更是狂吐三口鮮血，意識逐漸模糊……
想不到度過雷劫后……會死在這兒……真是諷刺……
就像那些碌碌無無的庸人，我的生命，也是這般脆弱嗎？
我不相信……老子的命，硬的很，就算你要奪去，我也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啊——
叮！
林南的身體內，胸腔正中心的五個透明心臟之一，突然亮起！
轟隆！
林南用盡全力揮拳，未帶有絲毫的元力，然而這一拳竟是將周圍的水流全部卷過來，形成一輪漩渦，林南一拳轟出，山崩地裂一般的氣勢砸向冰旗魚，剎那間墨綠的汁液衝天而起，紅的白的血塊炸開，林南這一拳，竟是把冰旗魚的半邊兒臉擊碎了！
冰旗魚吃痛劇烈搖擺，終於是將林南甩開，心中惱怒，想要將林南撕成碎片，但當它剛抬起頭，卻猛然看見林南身前又出現了一個人類。
它有著和林南類似的長相，冰旗魚見狀怒吼，猜想這一定是剛才那個人類的幫手，張開大嘴便衝出。
「斷滅——」
轟隆！
上官飛羽抬手斬出一刀赤芒，全程竟然絲滑無比，看得林南都是一愣，心想這小妞進步可太快了。
但還沒等林南親眼看著那條死魚死去，上官飛羽便頭也不回的抱緊林南，凝出一層水膜在他周身飛快向上游去。
待二人出水后，下方傳來一聲驚天爆炸，小灰騰地一下子站起，全身的灰毛兒倒豎，尾巴開花，狐疑地掃視了一圈四周，見到是上官飛羽和林南后，方才放下心，然後……繼續睡覺。
上官飛羽抱著林南落地，而後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元力輸入。
稍傾，上官飛羽臉色泛白，喃喃道：「林南，你失去修為了？」
雖是問，但上官飛羽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林南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元力，這種情況，與凡人無異。
林南聞言臉色微變，而後緩緩點頭，悵然道：「嗯。」
上官飛羽面露慍色：「為什麼不和我說？」
林南側身，似是不願面對上官飛羽.……也好像不願面對他自己。
「抓條魚而已，就算失去修為，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林南.……」上官飛羽的淚珠湧出眼眶，這已經是今天不知多少次為他而哭。
「以後不要冒險，留在我身邊，好嗎？答應我……」
說完擁住林南。
感受著懷中的溫熱，林南怔然，閉上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