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心裡打著鼓,雲瀾倒是很淡定,不過一個涼皮和滷肉方子,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只不過,她跟縣令簽了文書,不想失信吳縣令
再說,她才不會便宜那些渣人
她的東西,只給對自己好,心善之人
那些刻薄,冷血,狠毒的,就算了
扔了,也不會給他們
象顧氏她婆家這樣的,就是她認為的渣人
所以,她不給,即便是和喬大郎鬧翻,也不會給
這是她的底線,絕不當爛好人,更不會一味遷就
說著話,縣城就到了眼前,一進城裡,齊氏的心就開始發慌起來
「瀾姐,你說秀姐不會有啥事吧?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慌,好象要出啥事一樣」
「你呀,別胡思亂想,放心,她肯定活的好好的,不然小郎早跑到我家了」
莊子寒把眼神從手裡的書上移開,抬頭看了看雲瀾,又低下繼續看
驢車直奔雲記涼皮鋪子,到了后,莊子寒了下車,把驢車拴在木樁上,然後扶著齊氏,跟在雲瀾的身後
若是往常,小郎一準跑出來大喊,可是今天這麼安靜
進了裡面,除了沒有看見顧氏一家三口,其他都還正常,他們見了雲瀾,也都行個禮,繼續做活
五月的天,在北方,不算太熱,這會兒鋪子,這個點正是上人的時候
雲瀾徑直來到後院,「秀兒,小郎,人呢?」
她剛喊完,顧清秀從她的房裡,跑了出來,眼淚紅腫著,臉龐還濕著,應該是聽到她的聲音,抹了把眼淚才從屋裡走出來
儘管如此,但還是擠出一臉笑容,「瀾姐,你來了,呦,雪妹子和妹夫也來了,快,屋裡坐」
她把三人引到客廳,開始忙活著倒水啥的
雲瀾沉著臉,坐在上首,「那爺倆呢?」
「小郎剛剛出去,採購些店裡的東西,馬上回來」
「平時這些不都是大郎在做?」
「他?」顧氏停頓了一下,她看著雲瀾的眼色不好看,知道想瞞也瞞不住了
「他在幫著婆家的人,他們剛開始支攤,還有些不熟,等熟悉了,就可以離手了」
「乾的啥買賣?」
「涼,涼皮」
顧氏低著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坐下來
「哼,到底是干起了這個,你男人一點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雲瀾板著臉,顧氏心裡有些怕怕的
忙解釋道:「從咱們鋪子進的材料,大郎給按的成本價,沒有告訴他們方子,只是他比平時辛苦了很多」
「若只是這樣,你又何必沒事偷著抹眼淚?」
「瀾姐,其實,我也不想瞞你,壓在心裡真難受,我婆家的人,全都來了,我實在是不喜歡這一大家人,
咱們這邊大郎倒是很強硬,死活沒讓到咱店裡來,可是他們拽著大郎,天天讓他過去幫忙,
說是幫忙,哪有從早到晚的幫?這就不說了,公公婆婆一到晚上,就帶著全家,過來蹭飯,
說是他們在外面擺灘,風裡雨里的不容易,我反正守著家近,又是個管事,一起給做上,
這也就算了,她居然說我沒守在她身邊,沒盡了孝,讓我好好侍候他們,好好儘儘孝
瀾姐,你說我冤不冤?本來就是分了家,他們跟著大房一家過,我們三口被凈身出戶
文書上寫著每年給孝敬就可以了,公婆居然還這樣理直氣壯的說我不孝
這我也可以忍,可是她還不滿足,來了后挑三撿四,頓頓白面,炒菜有肉,還說我不孝」
顧氏說著,說著,把心裡的憋屈,一下全倒了出來,哇哇的大哭起來
齊氏走過去,想要安慰顧氏,被雲瀾攔住了
等她哭夠了,她才說,「他們租的房子?大郎給出的銀子?」
顧氏搖搖頭,「應該不是,銀子一直是我把著,大郎厚到,說這鋪子是東家的,銀子不歸他管」
「那他買材料呢?」
「都是我跟著,用多少,我出多少,不讓大郎摸著銀子」
「嗯,就這點小事,哭什麼,他們還不算太惡毒,租房子的錢,沒賴住你們還不錯」
「可是瀾姐,這天天晚上,來家裡,一來就是十幾口人啊,來了坐等著吃喝,誰也不搭把手,完了,還說風涼話,這誰受得了」
「幾個人擺攤?」
「大房家二個人,二房家二個人,其他天天在家裡待著,不然就是出門逛悠」
「行,今個我就當回壞人,把這事給你辦了,讓你看看,該怎麼做」
「啊?」
顧氏微張著嘴,「瀾姐,您不會想告他們吧?」
「切,你當我跟官府有多親近啊,沒事就告狀,你家的事,我告的著嘛,那什麼,從今兒起,這鋪子和這宅子我收回來
鋪子嘛,一個月就十兩銀子租金吧,宅子嘛,也不讓你繼續住了,去,你帶著小郞,跟他們擠著住吧
你要是天天跟他們一樣,早早出來,晚上回去,看看這飯誰來做,想吃飯,各家平攤,按人頭算
這,你總能做的出吧,不然你三人,吃了再回去,我看看他們敢不敢來店裡折騰,若是敢來,
那就跟我有關係了,再去官府告狀,我也是非常有理由的,你說呢,秀兒?」
顧氏越聽眼晴越亮,「就是啊,瀾姐,我怎麼沒想到呢」
雲瀾皺著眉頭,問顧氏,「你說你男人,一幫就一天,啥都是從鋪子拿的現成的,他們只管賣就是了,怎麼就一天呢?」
顧氏一聽這個又來氣了,「哼,他們才從村裡來縣城,拉不開臉擺攤,說是讓大郎帶他們一段
可是都一個多月了,大郎就象做工一樣,天天早出晚歸,快氣死我了」
「這樣吧,你先聽我的,帶著簡單的衣物,從宅子里搬出去,和他們擠著過
記著,你們幫了這麼大的忙,累了一天,回去之後,不準再侍候他們,還拉不下臉擺攤,餓死他們」
「嗯,今晚我就搬去」
「今兒個,我也不走了,你給子寒和雪妹收拾一間乾淨房,讓他們也住這兒」
「行,那我現在就去收拾」
齊氏忙起身要跟她一起,顧氏這才注意她的肚子,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妹子,你是不是有了?」
齊氏害羞點點頭,「嗯,快五個月了」
「那你坐著休息吧,別跟我去了,萬一有個啥事,你男人還不得跟我干架呀」
顧氏攔了她,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齊氏坐下來,不安的問雲瀾,「瀾姐,這樣做,真的對她好嗎?」
「不然呢?」
「我覺得還是得讓喬大郎看清,別讓他一直傻下去,這樣才能一勞永逸,就算讓秀姐跟她們擠在一起,就憑秀姐刀子嘴,豆腐心,去了也是照樣被他們欺負」
聽到這兒,雲瀾沉默了,「一勞永逸?」
「是啊,只有讓喬大郎看清,他們真正的嘴臉,他們一家三口,才能一心對外」
雲瀾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有個辦法,不知道你秀姐應不應」
「啥辦法」
她神秘一笑,「等會兒,她回來后,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