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拜訪陳家

  兩日後，徐氏帶著溫凝到鎮上去陳家拜訪，陳家是個小生意人，家境比葉家好上一些。有錢人看沒錢人在大多數情況下有種居高臨下的得意，看到徐氏要來陳家看男方的樣貌，陳婦臉色黑沉沉的，板著臉，十萬個不願意才讓徐氏與溫凝進了陳家的大門。

  陳婦自個兒喝著茶，沒有給徐氏與溫凝上茶，冷哼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溫凝不在乎這些，她來這兒的目的是探清情況，於是溫凝直接問道，「陳夫人，那個我們想看看貴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們有沒有搞清楚？我們是用錢買你家的丫頭，不是要和你們家結為親家的，你們跑來這裡做什麼？想看就有得看嗎？又不是只你家有丫頭，我十五兩銀子，找別家買也可以。」

  徐氏聞言，生怕陳家不要大吖了，急忙說道，「陳夫人不要生氣，我一個村婦不懂什麼，一下子跑來了，要不我們這就走，不看了不看了，你就買我家的大吖好了。」

  「哼，知道情況就好，還敢來看我兒子，你們有什麼資格？」

  溫凝不緩不急，說道，「就憑我夫君是秀才，士農工商，商為下九流的行當，我夫君入士為上品，現在要是你兒子娶了我葉家的丫頭，他日我夫君中了舉人，你陳家可就平白無故攀上官家的關係，你不覺得你這十五兩少了嗎？」

  「你……」陳婦語塞，因為溫凝所言讓她醍醐灌頂，她以前確實沒想過葉家還有這層潛在價值。

  「陳夫人，十五兩確實可以在別人那裡買到一個丫頭了，但可從來沒聽說過十五兩銀子能和官家攀上親戚關係。」

  「你……你們想要多少？」

  「這個得我們看了貴公子過後才能開價。」

  陳婦猶豫了許久，最後輕輕嘆氣，說道，「不瞞你們說，我兒子害了病，身體不大好，長年卧床。」

  「放心，這點我們大致也猜到了，現在我們葉家也缺銀兩，一窮二白，家徒四壁，所以這才要賣掉大吖，我們自然是不會有很高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便帶你們去看看吧。」

  陳婦放下茶杯，率先走到前面，徐氏與溫凝跟在後頭。徐氏趁陳婦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給溫凝豎起大拇指，讚賞溫凝的表現，像徐氏這種頭腦簡單隻懂得錢利的人沒什麼判斷力，只會以賺錢多少去衡量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像徐氏這種人只要抓住她的弱點就能輕鬆掌控住她。

  溫凝心中暗自發笑。

  沒過多久，陳婦帶著溫凝與徐氏來到一間屋子外頭，陳婦輕輕地拉開窗戶，說道，「就在這裡看吧，這會兒他剛剛喝完葯休息了，進去會打擾到他。」

  溫凝輕輕地點頭，透過窗戶看進去床上確實躺著一個男子，這男子瘦得跟大吖差不多，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臉色蒼白，嘴唇也已經沒有血色了。

  半刻鐘過後，陳婦將窗戶關上，「人你也看了，怎麼樣？」

  溫凝應道，「二十兩銀子吧，你看行不行？」

  「我這兒沒什麼問題，但還要等孩他爹回來商量過後才能給你們答覆。」

  「這沒事，我們也不著急，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

  出了陳家，徐氏忍不住誇道，「以前算命的就說你是旺家媳婦，果然不假，今日跑一趟活生生替我們家多掙了五兩銀子，真是有本事。」

  「還是平日里娘教導有方，我才懂得這些。」

  「哈哈，這小嘴，真會說話，以後葉家交給你打理，我也放心。」

  「這個可不行，葉家沒有娘一手把持怎麼行？柴米油鹽點點滴滴都是錢在裡面，這些年來得虧是娘在，要不我們葉家哪能擠出這些多銀子供我夫君讀書？」

  溫凝的話頓時說到徐氏的心坎上，徐氏摳了一輩子，節省了幾十年，這滿滿的苦勞終於有人懂得，心中也是感到欣慰。徐氏滿意地拉起溫凝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還是小凝懂我，家裡的老頭子種莊稼一年也就賺個十來兩銀子，老大又走得早，二兒子讀書每個月的花費不少，老三弔兒郎當，一年到頭賺不了幾個銅子，要不我在，這家早就散了。」

  「確實是娘的功勞，娘持家有道，我一直把娘當成我的楷模呢！」

  一路上，溫凝把徐氏吹捧得如同聖人教母，把徐氏哄得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