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晚餐

  阿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點五十了。

  馬上就是四點了。

  阿雅伸了個懶腰，這才起來。

  拉開窗帘，看見外面的陽光，柔柔的陽光，阿雅覺得，自己的心思，也變得柔柔的了。

  今天是個十分特別的子吧！

  要是媽媽在家裡翻黃曆，肯定是會發現，今天這個子，宜出行，宜嫁娶。

  這一覺倒是睡得特別沉，除了之前做的那一個夢，其他都還哈。

  醒了之後，還能夠感覺到濕潤的海風，還能夠感覺到海邊的陽光，還能夠感覺到江濤的聲音，還能夠感覺到在江水裡面看見的那個海豚的可的模樣。

  是個夢，是個離奇的怪夢。這夢，卻這樣真實，真實得令人心悸。

  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上一次有過這樣的感覺，是那一次，自己夢見了祠堂里的大火的時候。

  這夢，該不會不好吧？！

  總之呢，就是讓人覺得奇怪極了。

  很奇怪的夢，很讓人覺得真實的夢，這樣的夢，有的時候，還會讓她覺得，心裡害怕的。

  是不是這樣的夢，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

  而自己不知道這個夢的特殊的意義呢？

  她將藍色的窗帘拉得更多了一些，看著窗外的陽光，明媚得像是要將人融化一般。

  這樣想著的時候，阿雅覺得心中的不適，都被這樣的陽光所趕走了。

  心底的那種濕潤的海風的感覺，都被明媚的陽光所取代了。

  這樣的感覺，讓人心裡安定了不少。

  阿雅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她下意識地去找紀南之。

  紀南之正在客廳里，看著一本雜誌。

  聽見了腳步聲之後，他放下了雜誌，笑道：「醒了？睡得好嗎？」

  「還行吧，」阿雅坐在了沙發上，又說道，「先做了一個夢，後來才睡得好了些。」

  「做了什麼夢？」紀南之起給阿雅倒了一杯水之後，這才重新坐下。

  阿雅一邊喝水，一邊笑道：「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夢見我去了海邊，後來又來到了江邊，竟然還在江水裡，看到了一隻藍色的大海豚！可奇怪了！」

  紀南之笑道：「想去看海豚嗎嗎？暑假的時候，我帶你去海邊去。」

  阿雅沒有說話。

  「你學過心理學，應該知道弗洛伊德吧？」紀南之忽而問道。

  「知道呀，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還有一本書，叫做《夢的解析》。」阿雅接話道。

  「做夢真的是什麼都會夢到嗎？」紀南之喃喃道，「怎麼感覺我很少做夢的。」

  「誰知道呢！」阿雅已經喝完了杯中的水，笑呵呵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紀南之笑道：「你歇會兒，我們再出發吧！」

  阿雅笑著說好。

  阿雅喝了點水，坐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便說要走。

  紀南之便提了一大袋子的東西，這才和阿雅下樓。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

  阿雅忽而覺得心有些忐忑。

  媽媽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草率了呀？

  有的時候，結婚也是一種需要衝動的事。

  現在想後悔，似乎遲了點兒。

  回家了再說吧！

  上了車之後，阿雅習慣地眯著眼睛睡下了。

  很快，便被紀南之叫醒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阿雅有幾分膽怯。

  所謂「近鄉怯」，便是現在的，自己的這樣的感受吧？

  她走得很慢。放慢了步子，紀南之走在自己的旁邊，有些不適應。

  印象中，阿雅的步子，也沒有這麼慢的呀？

  是有什麼事嗎？

  還是怎麼了？

  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太妥當的事呀？

  好像也沒有呀？

  到底是怎麼啦？

  紀南之心中暗暗想著，多說多錯，這個時候，還是什麼都別說了。

  他跟著阿雅走著，什麼也不多說。

  阿雅往前走了幾步，便看見媽媽站在了門口。

  她看著媽媽的影，心忽而有幾分寂寥。

  自己長大了，媽媽卻已經老了。

  從前覺得媽媽體不錯，小的時候，更覺得，爸爸媽媽是可以為自己擋風遮雨的。此刻，看著有些駝背的媽媽，阿雅的心裡，泛過一陣心酸。這樣的心酸，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自己與媽媽之間，是媽媽的付出，換來了今的自己。

  一直在長大，一直憧憬著未來，一直想著，以後的生活，不知不覺之中，媽媽已經變得蒼老了。

  她記得，媽媽的頭髮，一直是濃黑濃黑的。很少有白色的頭髮。

  每次看見媽媽洗頭髮的時候，便覺得媽媽的頭髮特別好，覺得媽媽特別年輕。

  今，看著站在門口等待著自己的媽媽，阿雅卻覺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媽媽已經不再年輕了。

  媽媽的影，竟然是那樣地單薄。

  阿雅不知不覺，已經眼眶微濕了。

  紀南之很快便察覺到了阿雅的緒的波動，低聲問著：「怎麼了，阿雅？」

  阿雅極力剋制著自己，小聲說道：「沒什麼，忽而覺得很難過，不知不覺，媽媽已經老了。」

  紀南之聽了，一時無言。

  長大的代價，便是與父母越走越遠。

  這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他所能做的，只是緊握住阿雅的手。

  手掌間的溫度，讓阿雅的心神，定了許多。

  她反握住紀南之的手，任由著掌心的溫度，一直傳遞到心底。

  進了屋之後，阿雅便給紀南之倒茶喝。

  紀南之笑著說道：「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

  阿雅本想說什麼，看著紀南之亮晶晶的眼睛，阿雅只笑了笑。

  這邊，黃秀梅已經在開始收拾桌子，準備擺飯了。

  阿雅便連連去幫忙。

  黃秀梅笑道：「你來添什麼亂？！快去洗手了好吃飯！」

  阿雅笑著說道：「我哪裡就添亂了，我還不是心疼你嗎？」

  黃秀梅笑道：「不錯不錯，這都知道心疼人了！到底是長大了！」

  「媽！」阿雅聽了，大聲叫了一聲。

  母女兩個笑著，將飯菜擺好了。

  阿雅這才拉著紀南之去洗手。

  三人坐下之後，黃秀梅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著問紀南之，要不要來點酒？

  紀南之還沒有說話，阿雅便擺擺手，說不要了，一會兒他還要開車。

  紀南之聽了，便看著阿雅，什麼話也沒有說。

  黃秀梅一看，哪裡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於是乎，她笑著說道：「喝點兒紅酒好了，你幫我們打開。」

  紀南之笑著應了。

  阿雅見狀，心下便知道，自己什麼都沒辦法說了。

  於是乎，她便起倒酒。

  媽媽很貼心，已經拿出了玻璃的高腳杯子。

  玻璃的高腳杯，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好看。

  等到斟了酒之後，漂亮的杯子，變得更加好看了。

  阿雅看著杯子中的紅色的酒水，心念一轉，很快便想起了中午的時候，和紀南之喝的紅酒。

  想起那樣的場景來，她不住耳朵發紅。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感覺。

  紀南之說著敬酒的話，很快便讓媽媽笑得很是開心。

  真是厲害呀！

  阿雅心裡忽而在想著，也許自己選擇紀南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媽媽吧！

  不管怎麼說，看得出來，媽媽很是喜歡紀南之。

  喜歡一個人，和不喜歡一個人，是很明顯的，是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的。

  這樣的紀南之，其實也好的。

  至於自己，在面對他的家人的時候，都不一定，有他做得好的。

  阿雅心思沉寂著，並不敬酒什麼的。

  偶爾的時候，她才會喝上一小口酒。

  有了之前感覺喝醉了的體驗，阿雅喝得很少。紀南之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什麼，他推杯交盞的，明明只有三個人的飯桌，愣是被吃出了十來個人的感覺來。

  阿雅心裡不由得腹誹著。

  紀南之感覺好像很是事故。

  對於這些場面上的事，似乎天生都很擅長。

  可真是厲害呀！

  阿雅一邊感慨著，喝了一小杯之後，便放下了杯子。

  黃秀梅看著阿雅，目光裡面，似乎有深意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阿雅的心頭，打了個機靈。

  到底是怎麼了？

  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呀？

  阿雅正胡思亂想著，發現紀南之已經在給自己倒酒了。

  她舉起酒杯，敬了黃秀梅一杯酒。敬酒的時候，她還覺得，很有幾分不習慣。

  感覺怪怪的。

  喝了兩杯紅酒之後，她明顯地感覺到，臉頰發燙。

  好像也沒什麼食了。

  滿桌子的菜，都是媽媽做的菜，還是自己非常喜歡的菜。怎麼這會兒，就吃不下了呢？

  肯定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

  阿雅小口地吃著飯，小口地吃著菜，讓自己盡量多吃一點兒。

  很快，便準備放下筷子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看了看紀南之的碗裡面，基本沒怎麼動過的飯菜，她一個機靈，還是別放下筷子了。

  自己多多少少的，再吃一點兒吧！

  於是，她開始吃得很慢很慢。

  吃著吃著，感覺實在是吃不下了。

  她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接著，黃秀梅也放下了筷子。

  很一致的，紀南之也放下了筷子。

  阿雅吃飽了，一點兒也不想動了。

  紀南之見狀，便很有顏色的，幫著黃秀梅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