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過年

  處理好祠堂里的這一堆的事之後，母女兩人，便回家準備過年去了。.

  隔天，就是除夕夜了。

  又是新的一年了。

  阿雅每到除夕夜的時候，便睡得不好。

  村子里，除夕的前一天晚，便開始放鞭炮，準備吃團年飯，慶賀新年。

  到了除夕的晚，鞭炮聲，更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在這樣的鞭炮之聲的洗禮之下，自然是很難睡好了。

  每每，還在睡夢之中，她便被吵醒了。

  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自然很不容易睡好。

  今年的除夕，兩人早早就吃了團年飯。

  因為家裡新近有人去世，阿雅和黃秀梅，都有孝在，便不方便出門。

  今年沒有去姨媽家裡去。

  吃過飯，兩人圍著爐子，看著節聯歡晚會。

  聊著聊著，忽而，不知怎麼，就聊到了瑩瑩姐。

  「你姐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到現在，這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回家來過年了。」

  阿雅恍然驚覺，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和瑩瑩姐聯繫了。

  「好久沒和瑩瑩姐聊天了，也不知道最近她怎麼樣。一次給她打電話，好像還是大二的時候。」阿雅費力回想著之前的事，喃喃道。

  「哎，」阿雅媽媽嘆口氣，道，「瑩瑩年紀也不小了，總是不回家來，一個女孩子，總歸是不好的。.」

  阿雅的眼睛亮晶晶的，忽而問道，「媽，要是瑩瑩姐在外面過得很好呢？」

  黃秀梅的臉，難得地露出了笑容，道：「你這傻孩子，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一個人打拚，你知道嗎，壓力會有多大！」

  阿雅當然不知道，但是，離家很遠的那種感覺，的確是不好的。

  「媽，你這話說的，好像在外面打拚過一樣。」

  黃秀梅笑道：「我沒去過外面，也多多少少聽說過嘛！女生在外面的大城市，一個人想要站穩腳跟，多麼不容易。社會很黑暗的。」

  阿雅聽了，低頭添著火爐里的火。

  火紅色的小火舌，散發著火紅色的光芒。

  阿雅一下子就沒了想到了程皓然。

  黃秀梅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你也去祠堂里見了那麼多年的宗親，你可有想過，會有宗親，直接往你爸爸扔？」

  阿雅恍恍惚惚的，只聽見了這一句「往你爸爸扔」，思緒立刻被拉回，脫口問道：「扔什麼呀？」

  「扔椅子呀！」黃秀梅說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黃秀梅便將之前在祠堂里的事，一一告訴了阿雅。

  阿雅表現得很是平靜。

  心中，卻是，暗流涌動。.

  那些人，怎麼可以被稱作人呢？

  這世界，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

  這麼多年來，爸爸不曾虧過他們一分一毫，甚至，幾乎賠進了半數的家業。

  這樣勞心勞力，可是結果呢？

  為什麼，爸爸那樣的人，要遭受這樣的人生呢？

  好人，為什麼得不到好報？

  阿雅想著這些事，便更加沉默了。

  整個客廳里，只能聽見電視里的聲音。

  誰都沒有說話。

  阿雅低頭看著火爐里的火，任由火光，將自己的臉照亮了。

  火舌的溫度，讓她感覺有點兒。她將椅子往後挪了挪。

  黃秀梅笑著說道：「看你老是加火，不才怪呢！」

  阿雅笑著沒說話。

  「媽，這事兒，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阿雅問道。

  「你還是個孩子呀！怎麼好告訴你？這都是大人的事。」黃秀梅說道。

  「可是媽，我已經長大了。」阿雅定定看著母親，語氣倔強地說道。

  阿雅媽媽聽了，笑道：「你呀，告訴媽，在學校里，談了男朋友沒有？」

  阿雅搖頭，沒有說話。

  黃秀梅有點兒失望，道：「沒有？」

  阿雅點點頭。

  黃秀梅沒有說話，又問道：「那你就沒有喜歡的男孩子？」

  阿雅先是點頭，後來又搖頭。

  黃秀梅愣住了。

  「不是媽，我之前談過一個不錯的男孩子，但是後來分手了。」阿雅小聲道。

  「為什麼分手的呀？」黃秀梅問道，「你和那個男孩子，是怎麼認識的呀？」

  阿雅聽了，難為地低下了頭。

  她猶豫著，要不要說。

  猶豫之中，抬起頭，便看見了媽媽期待的眼神。

  「他叫程皓然，我們大一就認識了。」阿雅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

  不管她和程皓然，最後變成了什麼樣子。

  當初和他在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都是她內心之中，一片玫瑰色的存在。

  不是嗎？！

  縱然難過，可是，好像，夜沒有辦法，去痛恨什麼。

  不管怎麼樣，也許，從今往後，再也見不著你了。

  內心的遺憾，就讓他，隨風而散吧！

  隨著她的講述，黃秀梅的神色，也在不斷地變化。

  在她眼裡，這個男孩子，是很優秀的。不然，自己的閨女，怎麼會看得呢？

  可是，這男生，居然在阿雅最難的時候，放棄了自己的女兒。

  這也是有點兒過分的。

  黃秀梅頓時對這個男孩子，不太喜歡了。

  儘管，她知道，在自己女兒眼裡，這個男孩子，一定很不錯吧？！

  阿雅平靜的講述完了。

  最後，忽而哭了起來。

  黃秀梅一把抱住了阿雅，喃喃道：「大過年的，該歡歡喜喜的！阿雅，別哭啦！」

  然而阿雅的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她抽抽搭搭地，在母親的懷裡，小聲地哭著。

  彷彿這樣哭出一場之後，心裡會十分好受些一般。

  黃秀梅看見女兒這樣哭，心疼極了。

  索，拍著阿雅的背，一邊拍，一邊說道：「

  哭吧，好好兒哭一場，心裡就舒服了。」

  阿雅哭到最後，覺得有幾分累了，這才停止了哭泣。

  媽媽的懷抱，讓她感覺到了溫暖和舒適。而且，在媽媽的懷裡哭一場，彷彿所有的委屈，都變成了煙塵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阿雅覺得，心爽快。

  她含著眼淚，笑道：「媽，我哭累了，想睡覺了。」

  黃秀梅笑道：「行，快去睡。媽媽再看會兒電視。」

  阿雅點點頭，便準備去睡覺。

  黃秀梅忽而又說道：「阿雅，放開心些。以後，你會遇見更好的人的。」

  阿雅點點頭，不敢去看媽媽的眼睛。她便快步自去準備洗漱了。

  躺在的時候，本來，只是來看看時間的，不巧，卻看見了，程皓然發的消息：

  「阿雅，除夕夜快樂。」

  她所有的倔強，在那一刻，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