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策應任務
「放眼望前路,鮮花沾雨露,搖曳半季塵,又見朝陽花!」
一個草木豐盛的草原之上,一個穿著黃綠色八路軍軍裝的男子撿起一朵飄零的紫花。花瓣緊緊閉合,看起來還未開花。
「不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所謂戰爭也只是打打停停,也不是生命的全部啊。」
沐陽拿過王剛的花,低頭一看,竟是自己認識的花。
「是三色堇。」
「老沐也懂花?」
「只是碰巧知道一些而已,但並不清楚它的習性……三色堇是什麼花?」
「我只知道這是波蘭洋人們的國花。」
王剛回頭看向沐陽,見他還在觀察其他顏色的三色堇。
花季還沒到來,三色堇還沒完全開花,但鮮艷的顏色已經漸漸爬上了花骨朵。
「也不知道這花是什麼時候傳入華夏的,老沐知道它的故事嗎?」
「……你想聽?」
「當然。」
王剛露出了笑容,他可是最喜歡花草樹木這些詩文歌賦所能寄託的精神化身的。
「三色堇,據說這是女孩子用來表達思念的花朵呢。」
「哦?那我們可玩錯花了?」
王剛半開玩笑地說著。
「當然不是,三色堇的三塊花瓣,據說分別為真、善、美呢,至於花心,的確是代表著愛……」
「嗯……」
王剛收斂了笑容,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一會,沐陽看向他,表情變得嚴肅。
「老百姓眼眸間之期待相異,自顯喧囂與沉靜……我們確實有了難得的平靜,只是這平靜來之不易且易碎。」
「是啊,冬天已經過去了,春天也將近尾聲,每年的夏季都是用兵者的謀策時。」
「不去送送鄧政委嗎?出征之日將近。」
「他什麼時候出發?」
王剛停下了腳步,又想起了那位沉著冷靜、眼睛犀利的老紅軍。
在渾源這邊事情穩定下來之後,他便回到了師部,渾源這裡的政委工作便暫時交給了沐陽兼任,他則是跟著鄧政委學習了一段時日,受益匪淺。
能有人帶真好……
王剛卻是不知道沐陽在羨慕他。
學渣永遠都會羨慕那些老師會關注、學霸會幫襯的同學。
「再過幾天都快到三月上旬了,應該也快了!」
沐陽也不太肯定。
「南京已經淪陷三個月了,徐州這座重鎮很快就要成為風暴中心,戰役很快就要打響了。」
「屆時我們八路軍肯定要策應這場戰役……一如當初的太原會戰一樣。」
「你是說?」
王剛眼睛一亮。
「當時日本人忙著太原攻防戰,忽略了晉北晉東,咱八路軍便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無數根據地宛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如今也是一樣的,日本人把兵力放在蘇省。華北平原上,一個省也才駐守一兩個師團,這麼大的防禦漏洞,不去鑽一鑽就可惜了!」
沐陽侃侃而談,已經有了紙上談兵的水平了。
至於讓他上去指揮集團軍,想想就好,雖然這個提議誘惑力十足,但他有自知之明,現在真沒這個本事。
「我們八路軍又要東征了?」
王剛眉頭突然皺緊。
「上次轉戰華北,我們八路軍三個師和咱們獨立團渡過黃河進入晉省。如今在黃土高原和太行山站穩了腳跟,自然要再次前進,進入平原地帶作戰。」
「可進攻方向可不多,軍區總不能從保定一直打到北平吧?那可是小日本華北派遣軍的總部。」
「是的!」
沐陽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王剛同志的戰略意識、推演能力有了提升啊。
有進步就好,將來或許能外派出去當團長。
他沐陽沒想自己身邊這些人一直當自己下屬,王剛雖然不是他下屬,但他也不想王剛一直被束縛在獨立營之中,畢竟兩人都是有主見的人,都能獨當一面。
「所以我們軍區獨立第一師、也就是一支隊會派出一支部隊挺進平西。」
「怪不得怪不得……」
王剛點了點頭。
「怪不得三團的防區已經漸漸撤銷了,原來他們要被派去平西了。」
「不過僅僅只靠三團,平西是打不下來的吧?」
王剛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性了。
八路軍依靠一個營的老紅軍作為底子,就能擴充為一個團的兵力,再擴充部隊的戰鬥力就會直線下滑。
平西,北平以西是為平西,雖然並不富饒,但也有好幾個縣……就算每個縣日本人都駐守一個中隊的野戰軍,那加在一起日本人的兵力也絕對不少。
現在才全面開戰沒多久,日本人駐守後方的軍隊大多都是甲種師團的野戰軍。過幾年這些駐軍才會被替換為變成三流、四流部隊。
一個團推不過去吧?
張家口駐軍和北平駐軍也不是擺設啊。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關鍵了!」沐陽轉過身來,臉色依然凝重。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接到師部指令:上級命令,我們渾靈獨立營西邊的雁北支隊和我們獨立一師三團合併成立八路軍第四縱隊。」
「不過我們八路軍獨立一師和雁北支隊之間並沒有相連,中間還隔著三、四個敵占縣……下一步我們可能就要與雁北支隊協同行動。」
「……懂了。」
王剛站起身來,鬆了松筋骨。
雖然很想跟沐陽高談大論一番,但他老是記不住地圖標識,想研究作戰方案估計得回落葉鎮指揮部了。
「你若真想跟我研究這方案,就不會來羊頭崖找我吧?」
忽然,王剛轉頭對著他,嘴角微微上揚。
「說吧,又有什麼麻煩事要我去幫忙的,我來想想……」
王剛用右手摸了摸自己蓄了幾個月的短鬍鬚,幾個呼吸之後就有了決斷。
「我想你是想要幫助鄧政委或者雁北支隊的宋司令吧?」
「不愧是你。」
沐陽隨意笑了笑。
這幾個月以來,兩人不說天天同床共枕,但夜夜促膝長談是有的。如今只要對方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一如經年之後,駐守邊疆的戰士們,彼此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聊。在孤獨和無聊的侵襲之下,每個人的心事和狀況戰友們都清清楚楚。
但一個穿越者的孤獨,那種心中的秘密永遠都無法傾訴他人的憂鬱,誰人又能夠理解呢?
心中的信念也無法消磨孤單所留下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