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

  梁淺應了聲,四處轉了轉,看到角落裡各式各樣的刀時,這才停住腳步,細細挑選起來。

  她看中了一把四指寬的梯形砍刀,拎在手裡試了試手感。

  以前她來這邊訂購年貨時偶然見過店主坐在門口擦這種砍刀,旁邊的椅子上還放著很多把各式各樣的刀,積了灰,應該都是要擦的。

  她喜歡小巧一些的刀,對這種粗獷的砍刀沒有收藏的興趣,所以也沒進來看過。

  梁淺家裡軍匕有很多,彎刀和蠻刀也有幾把,但這種平常用處很少的砍刀才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她拿著的這把砍刀還算比較秀氣,刀身不長不短,重量也很稱手,很適合砍頭。梁淺正覺得滿意,一回頭就看到店主大叔正很感興趣地站在她幾步遠的地方看著她。「這種刀還有嗎?」梁淺問。

  這刀上面就只擺了一把,應該還有其他的收在倉庫里了。

  「有啊。」店主十分驚訝地笑問道:「小姑娘看上這刀了啊?拿來幹什麼的啊?」

  「砍頭。」梁淺神色淡淡地回道。

  「……?」

  店主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但也大抵覺得她是在開玩笑,只是有些詫異這看起來性格冷淡的姑娘還會面不改色地開這種冷玩笑……

  於是他也調笑道:「是要殺人嗎?使不得啊,你還這麼年輕,長得又好看,可別做違法的事情,划不來啊。」

  梁淺淡笑不語,店主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這刀還有幾把啊?」梁淺問。

  「應該還有個四五把吧?要不我去跟你看看?」

  「好。」

  梁淺點頭,店主撩開後面的門帘走進去,不一會兒抱著幾把刀出來了,「喏,你看看,有六把。」

  「那給我五把吧,加上我手裡的這把一共六把,多少錢?」

  「嚯!」店主被唬住了,問道:「真要啊?要這麼多?」

  「嗯,要六把。」

  「不是……你一小姑娘買這麼多砍刀幹嘛啊?該不會……」店主臉色微變,開始有些懷疑這姑娘之前說的話的真實性了。

  畢竟平日里持刀傷人的新聞他也沒少見,而且……這作案工具裡面可就數砍刀出鏡率最高啊!這要六把,是要剁幾個人啊?

  嚶……!

  店主打了個寒顫。

  梁淺大致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他也確實沒猜錯,她買這刀就是為了砍頭用的,而且還是人頭。

  梁淺笑了笑,語氣不明道:「嗯,不是說了嗎?砍頭去的。」

  聽她再這麼一說,店主幹笑了一聲,反而沒了之前的想法,只當她是不想說原因才故意開的這玩笑,便也不再問,只道:「六把給一百五吧,這刀我自己打的,單買二十八一把,你買這麼多就收個整的。」

  「好,那就謝謝了。」

  店主從櫃檯底下拿了瓶酒精出來,倒在毛巾上,把刀上的灰塵仔細擦乾淨,然後用乾淨的灰色布巾包好后裝進塑料袋裡,遞給梁淺。

  梁淺道了聲謝,用微信支付結賬。

  她才想起來手機里零錢還有兩百多,不用可惜了。

  「……哎,大叔。」

  梁淺出門時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向不明所以的店長,一本正經道:「我媽媽在醫院工作,她說最近有新型傳染病,很嚴重,但是上面沒下通知,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所以你這幾天最好多準備點吃的待家裡,免得染上怪病多劃不來……

  你還年輕嘛,反正就幾天也耽誤不了多少生意。」

  她這話說到最後帶著調侃的味道,店長當然聽的出來,而且還知道她是在拿他之前笑她的話堵他,不過這前面的意思……

  梁淺說完直接離開,也沒管那店長聽后是個什麼想法。

  ……

  事情果然如梁淺所說的那樣,依次發生了。

  母女兩人在家待著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舒適。除了吃就是睡,每天一起在家鍛煉身體,偶爾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只是這幾天里,梁淺和林央徹底失聯了。

  最開始兩天,林央的電話只是無人接聽,到後來直接關機了。梁淺不清楚上一世林央是否也經歷了這些。

  直到第八天,國家的發布相關通知,軍隊撤離。

  梁淺知道,安逸的生活該結束了。

  梁淺家的房子是獨棟的小公寓,每戶人家都有帶圍欄的小院子。她家的車就停在院子里,不用經過公共區域就可以坐上車,很安全。

  母女倆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整理好,整齊地裝進車的後備箱和後座里,整個車子頓時被塞的滿滿當當。

  儘管是大夏天,她們外面都套了件衝鋒衣,裡面穿著短T,等上了車才脫下來搭在一旁。

  「媽,有些事情我必須提前跟你說清楚。」梁淺認真地看著梁芸,「接下來路上不管遇到什麼人求救我們都不能停,我們車上東西太多沒位置不說,很可能會被別人搶車。在到B市基地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們車上有這麼多物資。

  現在已經不是太平盛世了,是末世,人們都在逃荒。任何法律已經不起作用,人性的醜惡面會被無限放大,所以……」

  「知道啦。」梁芸突然敲了一下樑淺的頭,笑著打斷她的話:「我們小淺現在真像個啰嗦老太婆。」

  說完,敲頭的那隻手又改成撫摸的姿勢輕柔地摸了摸梁淺的頭,認真道:「放心吧,媽媽知道的。媽媽這一次會保護好你的……」

  梁淺一愣,看著那雙溫柔堅定的淺茶色眼睛,眼底泛酸。

  原來……她早就猜到了。

  一直以來,她的說辭都是這一切是她做的一場夢,但母子連心,更何況她的性格也與以往有了很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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