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確定，所以趙安寧出生后，他讓馮婕妤養，他知道那個女子寬厚善良，和他的依瀾有幾分相似。

  他不是個好父親，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個好君王。

  他的皇后在鳳鳴宮被攝政王被他的皇叔玷污了。

  他不能處置，也不能說。

  只能任由李依瀾抱著他哭，他從未像那個時候一般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沒用。

  「伯伯，你看月亮好圓呀」趙安寧的聲音將趙徹從回憶喚醒。

  他看著旁邊的孩子，這是他的妻子所生，他不敢表現對這個孩子有任何一絲興趣和疼愛，丞相把持朝政，和攝政王雖斗，但是他早就知道皇貴妃和攝政王勾搭在一起了，難免有一天丞相會和攝政王和解，來對付他。

  他只能給他們製造麻煩，一山不容二虎，這麼多年也這麼過來了。

  他膝下無子，只有七個公主，每一個出生的皇子皆皆夭折。

  朝內朝外心照不宣。

  他的大周江山終將會落入外人手中。

  攝政王是前朝皇子，高祖心善，留下他當親兒子養，讓做個閑散王爺也能富貴一生。

  可是他皇祖父死後，父皇便像入邪了般信任攝政王，給他至高無上的權，朝中事物皆交由攝政王掌管。

  他猶記得十五年前，他父皇駕崩那天，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把他扶持上皇位，讓他迎娶鎮國公府的嫡女李依瀾。

  十五年了，他和皇叔鬥了十五年，他的孩子沒了，相近如賓的妻子沒了。

  他和他的皇后之間只剩下了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孩子。

  趙徹摸了摸趙安寧的頭髮，溫聲道「小公主，夜深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可好」

  趙安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剛剛望著我在想什麼。

  然後趙安寧乖巧的點點頭，任由男人抱著她飛去了琴瑟宮。

  ……

  趙安寧關上窗子，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呵，這一晚上倒是收穫不少。

  她看到趙徹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皇帝了，一個普通侍衛怎麼可能會大半夜的跑的御花園。

  而且他身上戴著的那個玉佩，上面可是龍紋。

  她故意說那些話只是在賭，賭這個七公主於他而言到底算什麼。

  趙安寧冷笑一聲，那個男人糾結的神情倒是有趣。

  她太小了，很多事情查不到，很多事情也不能去做，很麻煩。

  第二日趙安寧聽說皇帝破天荒的來了琴瑟宮用膳，趙安寧沒見到他，他晚上還留了宿。

  趙安寧不僅沉思，他想幹什麼。

  果然兩月後馮婕妤被太醫查出身孕。

  趙安寧頓悟，她聽宮女太監閑聊時說過，後宮無一子，全是公主，那些小皇子要麼是生下來便夭折了，要麼就是長到幾歲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

  所以皇上到了三十有二這個年紀，只有七個公主。

  百姓間傳言說是皇上惹怒了蒼天，被天神降罪。

  對於這種說法趙安寧嗤之以鼻，傻子才信。

  這麼多的意外一查便知是人為。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要麼就是他知道是誰，但是他卻裝作不知道，能把手伸進宮裡來的，除了近臣，那就只有……皇親國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