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橫著出來
第二天看著眼前的考題,許季中的眼睛里都是疊影。
額頭上汗水一直流,他怕汗水滴在考紙上,毀了試題,便小心再小心。
可即便如此,也是沒防住,滴了好幾滴汗水在他寫的試題上。
原本他寫的字,被他這汗水一滴,毛筆字頓時暈了開來。
許季中欲哭無淚,又氣又急之下,本就受了風,難受無比的人,更加的頭昏眼花起來。
等到第三天,他直接就起不來了,更加不要說考試了。
只是,科考沒結束,考院的大門就不會開。
他被這病來的洶湧,等到考試結束,考院開門時,都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直接被考院里的官差,放在木板上抬出來的。
三天考試結束,來接考生的人無數。
只是,還沒見過這種直著進去,橫著出來的人,那些考生的家人,頓時很是緊張,深怕是自家的親人遭了這般罪。
紛紛衝上去查看,見不認識,這才鬆了一口氣。
官差抬了人出來,高聲喊道。
「誰是許季中的家人,速來帶去醫館看看。」
許季中家中只有寡母,知道兒子這次考試,這三天都在求神拜佛。
等到第三天,便早早的待在了考院門口。
之前看到有官差抬了人出來,她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是她兒子。
畢竟,平時許季中的身子,還是不錯的。
現在聽到官差直接喊了自己兒子的名字,先是頭嗡的一聲,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再次聽到官差不耐煩的喊叫聲,頓時嗷的一聲,朝他們抬的木板撲了過去。
「我的兒啊!」
她這力道,差點沒把官差抬的木板給掀翻了。
兩個官差本來想發脾氣的,可是看她這副模樣,再加上木板上這許季中這般去掉半條命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同情。
畢竟,這許秀才好像進考院一天便得了風寒。
考試的這幾天,怕是考題都沒怎麼做,舉人怕是沒有希望了!
不過,就算他不是舉人,那也是個秀才,他們雖然做官差,也得給秀才老爺三分薄面。
畢竟,人家今年不中,不代表以後都不會中。
若是現在得罪了人,以後人家高中,給自己穿小鞋咋整?
兩個官差對視了一眼,耐著性子讓許母趕緊的帶許秀才去看病才是正經。
聽到他們這般說,許母一個人,只對著他們哭哭啼啼表示自己一個人,沒辦法送人去醫館。
兩個官差只能憋了一肚子氣,好人做到底,抬著許季中去了醫館。
倒了醫館后,他們倆把人一放下,不等許母開口,就立馬說考院那邊大人還有事吩咐他們做,直接跑路了。
徒留下許母,哭的更加傷心起來。
劉家,劉珍對於自家未婚夫鄉試的事,也很是上心。
只是,她一個女兒家,總不能親自去考院門口接人。
所以,只派了家中的下人,去考院門口那邊打聽,最好是能問問,許季中這一次考的如何?
不過,劉珍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之前她跟許季中也不是沒有私下見面過。
許季中很是自信的告訴她,這次鄉試,他必定能中的。
只是,就是不知道能中第幾名?
劉珍心裡盤算著,不管許季中得了第幾名,他們倆的婚事,肯定得籌備起來。
要不然,等到許季中進京科舉的話,萬一中了進士,被人榜下捉婿怎麼辦?
劉珍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卻沒想到,被她派去的下人,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告訴了她一個噩耗。
「你說什麼?」
劉珍猛地站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因為站的太快的緣故,手邊的茶杯,也被她一下掃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那下人見狀,頓時嚇的縮了縮脖子,剛才說的話,也不由的小了幾分。
「許……許公子在考院里生病,發了高熱,被官差抬出了考院。
將將送去醫館,如今生死不知。」
聽到下人再次這般說,劉珍的頭頓時暈了暈,差點就撅了過去。
一旁的朱翠花也是一臉被嚇傻了的模樣,只是,她想的比較直接。
「你這意思,姑爺他這次考試沒考成?」
那下人聽到夫人這般問,猶豫了一下,不敢確定。
「這個……奴才也不知。
只知道許公子進去第一天便生病了,至於有沒有考成,得放榜了才清楚。」
朱翠花聽了這話,頓時一拍大腿。
「珍兒,這可如何是好?
姑爺要是沒考中,那你不就不能成為舉人夫人了?」
她這話才脫口而出,剛剛踏進客廳的譚嬸,還有劉虎聽到她這話,紛紛都黑了臉。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如今季中既然生病,咱們做為親家,總得去看看才是。
科舉一事,先莫要提了,免得讓季中病里還為這事擔憂煩惱。
珍兒,你隨為父一同去瞧瞧,如何?」
劉珍聽到父親這話,卻是咬了咬下唇,搖頭拒絕道。
「爹,我跟許公子還未成婚呢,如何能這般直接去見人?
不如,就您去看看,也算是咱們家的一片心意。」
聽到女兒這般說,劉虎略帶著一絲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便吩咐人帶了一些補品去了醫館那邊。
他身為男人,自然是最清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若是願意在自己落難時,幫上一把,那必定是把這份情誼銘記在心的。
如今許季中科舉可能未中,生病之中,珍兒若是探望噓寒問暖,必定能讓許季中以後對她真心實意才是。
剛才聽到女兒那番正義凜然的拒絕之話,即便他這個做父親的,聽了也免不了有些心寒。
等到劉虎趕到醫館那邊,聽到許母正嚎啕大哭,心中不由的一個咯噔。
心想著,自家這個毛腳女婿,不會是嗝屁了吧?
這般想著,腳下的速度也忍不住快了幾分。
等進去后,卻是見到許季中正靠在醫館內的一處病床上發獃,身旁站著他那寡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劉虎見許季中還活著,頓時鬆了一口氣。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親家母,賢侄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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