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柳葉娘
柳葉娘抱著鹹菜罈子正要上坡，看見幾個村裡的幾個大娘大嫂正從坡上下來。她正要躲到一邊去，一個大娘說到:「柳葉娘你來得正好呢，你家閨女這會兒心情正好，去了你倆你娘倆也好說幾句知心話。」
柳葉娘護著鹹菜罈子說:「哎哎，好。」
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兒笑著說道:「嬸兒，你不會也想換雞吃吧！你想吃多少你家新姑爺還不都給你送去，還用你巴巴的送鹹菜來。呵呵！」
柳葉娘生氣的說道:「誰說我想吃雞了，不要胡說話。我哪跟你們一樣，一罐子破鹹菜都換人家一隻雞。」
「喲！還不樂意了。這可不是我們來換的，是你家姑爺求著我們換的，怎麼著，你不願意找他們說去。」
「走走走，別理她，啥人呢？出來厲害的跟個狗似的，在家連個屁都不敢放。」
柳葉娘看她都快步的走了，像避瘟神一樣避著她。，心裡的火氣更大了，沖著她們大喊道:「都什麼東西，一般欠揍的老娘們。」
一個小媳婦說道:「你們看，我說的怎麼樣。是不是跟狗一樣逮著誰咬誰，指不定又在家受了什麼氣，出來往咱們身上撒氣來了。」
幾個女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柳葉娘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壓下了心頭的火，慢慢的往坡上走去。
月牙兒看著院子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鹹菜罈子，只覺的有些頭大。這麼多鹹菜，怕是等到柳葉的孩子出生了也吃不完。
柳大膽高興的指著院子里的鹹菜罈子，對柳葉說道:「想吃哪個就吃哪個，不夠吃了我再去給你找來。」
柳葉含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餵豬啊！誰能吃這麼多呀！」
「怕啥呢？月牙兒這不是要成親了嗎？等她有了娃兒，也省的陸恆再去給她找鹹菜了。」
月牙兒撇撇嘴說道:「切，我要是想頓頓吃肉了，那該怎麼辦？」
陸恆寵溺的捏了捏月牙的臉說:「怕啥呢？有我在，保准把你們一個個都養的白白胖胖的。」
柳大膽也笑著說道:「就吃肉咱不怕，陸恆要是沒空打獵去，還有我呢，吃啥我給你打啥。」
這時要柳葉的娘抱著鹹菜罈子，怯怯懦懦的進了院子。小聲的說道:「閨女，這是家裡的鹹菜，你儘管吃，沒有了我再給你送來。」
柳葉一看是她娘，滿臉的笑容頓時寒了下來，冷著一張臉說的道:「怎麼，你家那麼多銀子還買不起一隻雞，還要拿鹹菜來換。」
柳葉娘忙擺擺手說:「不，不，我不吃雞，我不是來換雞的。」
「孩子，你別怪爹娘，家裡實在是拿不出來那麼多銀子。你也知道你二哥娶媳婦兒，花了不少銀子。如果我們去借銀子的話，幾輩子也還不清。就算接你回來，不是也跟著我們受窮嗎？」
柳葉憤怒的說道:「受窮也比去青樓強。怎麼你借銀子要幾輩子還，人家柳大膽借銀子就不用還了，月牙和陸恆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柳葉娘一聽柳葉要轟她走，頓時傷心地說道:「我也是懷胎十月把你生下的，受的苦遠比你現在受的苦要多的多。你現在也是有身孕的人了，也應該體諒到為娘的不容易。」
柳葉淡淡的說道:「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說那麼多。」
柳葉娘哭著說道:「兒奔生門娘奔死門。你是我拿命換來的，怎麼說我這當娘的恩情，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娘，你都要給我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給的。」
月牙兒吃驚的看著柳葉娘，這哪像是來看閨女的，聽著話怎麼像是來尋事兒的。「大娘，你先別說那麼多，柳葉身子虛，不能讓她再生氣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柳葉苦笑著說道:「你們不是一百兩銀子把我給賣了嗎？現在我這條命都不是我自己了。」說著指著柳大膽、月牙和陸恆三人。「是人家三個人拿二百兩銀子買下來的，你讓我拿什麼來報答你們。」
柳葉娘急不擇言的說道:「我的傻閨女喲！你咋那麼傻呢，要不是你肚裡懷著他的的娃兒，他會拿二百兩換回你這個被傻子糟蹋過的女人嗎？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正在灶房做飯的李氏和張桂花，實在是聽下去了，說道:「嫂子，你要是來看你閨女的，你就好好跟她說句話，如果是來膈應人的，那你就趕緊走吧！」
柳葉失望的看著他娘說道:「怪不得你們不願意用銀子換我，原來是嫌棄我被傻子糟蹋了。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不能給你們掙不來那麼多銀子。」
柳葉娘連連擺手說道:「不是的，閨女，不是的。」
柳葉流著淚說道:「你看人家柳嬸，當初月牙兒要被人賣了頂帳的時候，她娘東拼西湊的借銀子，還把房子給賣了，一家人住在這破破爛爛的土裡屋。你看你們呢？」
柳葉娘生氣的說道:「那是柳月牙會掙銀子，李氏才救她的，如果不是月牙兒她們家能過上現在這麼好的日子嗎？能攀上陸家這麼好的親家嗎？」
「好好好，原來你們不救我是因為我不會掙銀子。月牙兒她娘救她是因為她會掙銀子。那麼我不會掙銀子，她們救我做什麼?」
「無利不起早，她們救你，是要你做牛做馬的感激她們一輩子的。」
月牙一聽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歪理呀！做壞事的做的理所應當，做好事的倒成了有利可圖了。
「呵呵呵呵!」柳葉怒急反笑，二百兩銀子多少個傭人買不來。用的著花在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曾還想拆散他們的人身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柳葉娘痛哭流涕的說道:「閨女呀！你看在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也不能不認我這個娘啊！我養你這麼大也不容易，怎麼好好的母女倆，到頭來就成了仇人了。」
柳葉娘哭了一陣子，看柳葉無動於衷，傷心的走了。
柳葉娘邊走邊哭的說道:「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好端端的閨女都被她們給帶壞了，嗚嗚……」
村裡人聽見外面有人罵街，忙出來看是怎麼回事。見是柳葉娘一路哭罵走了過來，關了門回院子里去了。這一家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眼睜睜的看著閨女被人家給賣到青樓去。這要不是柳大膽人家幾個人把柳葉給救下來了，指不定她閨女在青樓被糟蹋成啥樣子呢？還真是還有臉去人家家裡鬧。
柳葉兒突然之間覺得剛還被太陽照的還有些發汗的身子冷的發抖，忍不住的蹲下來默默的哭泣起來。
幾個人忙圍過來安慰她。
「嗚嗚，以後我這條賤命就是你們的了，後半生我就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的恩情。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真的就在青樓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呢？」說完看著柳大膽問道:「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不會管我，了任由他們把我賣到青樓去。」
「瞎說啥呢，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嗚嗚，可是這二百兩銀子，怎麼什麼還呢。」
「著啥急呢，只要跟著薛公子好好乾，別說這二百兩銀子了，就是五百兩銀子咱也能給他掙來。」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柳葉一聽能夠還清帳二百兩銀子，頓時放了心。欠人家那麼多銀子，始終在人家面前都覺得低人一等站不直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