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救人
大人們都在忙著炸東西，孩子們尋思著要去池塘里摸魚，好讓大人給炸了吃。
到了大池塘一個個跳了下去，王小根兒看小夥伴們都跳了下去，也放心的蹦了下去。剛才跑了一身汗，加上他身子弱，結果一跳下水左腿就抽筋了，腳掌還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咬住了。頓時慌亂的大喊「救命」。孩子們一看是王小根兒，都躲的遠遠的不敢靠前。
柱子和小寶剛從山上下來了，路過池塘邊。看見王小根兒在水裡撲騰著喊「救命」，兩個人對視一眼跳進了河裡，游到王小根兒兩旁，想一人抓一隻手把他拽出來。結果沒有把王小根拉出來，反而他們兩個被王小根兒死死抓住給帶了下去。
孩子們一看，三個人掙扎幾下，就「咕嘟咕嘟」沉了下去。一個個忙爬上了岸，去喊人救命。這時不遠處放牛的二愣子聽見了，跑去坡上找大人幫忙。
人們都爭著嘗臭豆腐的，突然有人說:「孩子們都去哪兒了，平時孩子們就喜歡圍著灶台搶著吃東西，今兒咋不見人影了呢？」
「他們呀！都吃飽野著玩去了。不缺他們的嘴，這兩天他們可是有吃有玩兒。」
這時坡下跑上來一個半大小夥子，驚慌失措的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救命，……救人，快……快，有人落…水…水了。」
許老大扶起未他，說「二愣子，慢點說，怎麼啦孩子？」
「柱子……小寶落水了。」
許老大失聲喊道:「在哪兒？」
「大池塘，大池塘那兒。」
許老大夫婦和張桂花失魂落魄的向池塘跑去，小荷看她父母向坡下跑去，也跟上上去。許老漢和方老爹正在院子里喝茶，一聽說小寶和柱子出事了，二人也跑了趕了過去。
張氏笑道說：「不得意了吧！活該！還真以為抱上東家的粗腿，就高人一等了，活該！」說著拿起一個油糕得意的吃了起來。看一圈坡上沒人了，也慢悠悠的向大池塘走去。看熱鬧去，這會兒這兩家人怕是要哭死了，呵呵！
陸恆剛從山上下來，就看見池塘邊圍了十多個小孩。孩子們一看陸恆來了，忙跑過去哭著說：「小寶，柱子掉水裡了。」
陸恆「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幸虧落水的地方沒有荷葉和蒲草，陸恆很快把小寶和柱子給救了上來。一個小孩子說：「還有一個，王小根兒也掉進去了。」
陸恆又進了水，見王小根的腿已經陷進了池塘的淤泥里，陸恆拽著他想把他拉出來。感覺有東西也在拉扯著，就有勁拉著他向上池塘邊游去。
當陸恆把王小根拉上塘邊里，周圍已經站滿了人。池塘里有幾個人在找著陸恆和王小根兒，陸恆把他拖了上去，墉邊的人馬上把他們拉了上去。
眾人大呼一驚，有一條十多斤重的大鯰魚依然咬著王小根的腳，被陸恆給拖了上來。
「這大傢伙真是瘋了，連孩子的腳都咬。」
「怪不得把孩子給拖下了水，這傢伙這麼大，怕是長了有幾年了吧！」
「咱的孩子們那個一下水不是像條泥鰍一樣，還從沒有溺水的，原來是這傢伙在搗亂。」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人趕快上前幫忙把魚嘴給撬開。
李氏和王根兒一看，他家的王小根也落水了。頓時沒命的哭了起來，有人忙跑回去找張氏。
月牙兒看幾家人圍著三個孩子在哭，柳大夫在旁邊給把脈。大聲說：「先別哭，快把孩子抱到通風的地方。」
陸老爹抱著小寶來到了人群外，許老大和王根兒也哭著把柱子和王小小根抱出了人群。大伙兒一看抱走了，又要圍上去，陸恆忙攔住說：「都別去跟前，沒聽月牙兒說不讓圍著。」
「她又不是大夫，她懂什麼呀！」
「是呀！她還能救人不成。」
「管得可真多。」
月牙兒不理會他們，過去看了一下，柱子和小寶口鼻里沒有水草和淤泥。看王小根嘴裡有水草，馬上給他掏了出來。就用手壓著小寶的胸口，示意小荷和大夫跟她學著做。「按，松，按，松。」做完后，只見孩子們鼻子、嘴裡都流出來水。接著又給小寶做了人工呼吸，給小荷和大夫簡單談了一下。他們馬上跟著做了起來，兩個回合下來，小寶「哇」的一聲醒了。
幾家人哭著在後面看著，張桂花一看小寶醒了，忙跑了過來要抱起他，抱了一下沒抱起來。陸老漢抱起小寶回家去了。
月牙兒替了小荷，繼續給柱子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
「哎呀！你看月牙兒這麼大姑娘了，也不知道羞恥。這柱子也不小了，都快十歲了吧！嘖嘖」
「說啥呢！人家這是在救人。」
「就是啊！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小心一會兒恆小子揍你。」
月牙正要給王小根兒做人工呼吸，張氏連哭帶號的跑過來了:「哎喲，我的兒啊！哎喲，我的心肝，怎麼偏偏是你呢，這麼多人怎麼就你落水了呢？哎喲……」
剛才也下水的孩子們忙躲在了娘身後，露出個小腦袋看張氏在嚎哭著。
月牙兒正要給王小根兒做人工呼吸，張氏不願意了。「不行，將來我兒子找不到媳婦兒了，你給他做媳婦兒呀！這麼多人你也好意思。」
月牙兒聽了一愣，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張氏護著王小根兒不讓月牙兒碰，月牙兒算是服了，這都人命關天的時候了。
人群中有人笑著說：「做不了你家媳婦兒了，前面還有小寶和柱子呢！」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別碰著我兒子了。」張氏恨恨的說。
月牙兒哭笑不得的坐在了地上，陸恆過來拍拍她的肩，讓她不要在意。月牙兒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倒背法救溺水的人。就給陸恆簡單的說了一遍，他馬上起身去做。
張氏一看陸恆抓起王小根兒的腳，就倒著背了起來。一隻腳上還流著血，看得她直心疼：「我的兒呀！你可是遭罪了喲！」
王根心煩的大喊一聲：「你給我閉嘴！兒子有事饒不了你。」
張氏一愣，這王根怎麼一幅要吃了她的樣子。太可怕了，於是就站在一邊哭著看陸恆，一圈下來，沒反應，二圈下來，王小根吐出一灘水，還是沒反應。又是一圈，王小根「嗯」了一聲昏了過去。
月牙兒讓陸恆把王小根放平后，對人群說：「大家快抱些麥草來，這會兒孩子怕冷。」
陸恆把王小根放在厚厚的麥上后，柳大夫為他把了脈說：「聽天有命吧！」
張氏一急了，朝著月牙兒和陸恆大聲說道：「都是你們倆個，大夫在這兒呢，你們多什麼事兒。今天要是我家根兒不醒過來，我就死你們家，嗚嗚。」
月牙兒摸了摸王小根兒的心口，感覺心口還是溫熱的。想是這孩子體弱被水一激昏了過去，能醒過來說明還有得救。「大夫，你有艾條嗎？」
「有，有，」大夫給了月牙兒一條。
點燃艾條，撩開王小根的上衣露出肚臍后。月牙兒吹熄了火苗，小心在離肚臍半寸的地方，用艾條的熱氣熏著。
柳大夫問月牙兒：「這個有用嗎？」
月牙兒頭也不抬的說：「我之前聽我奶奶說過這樣救人的方法，應該不會錯。」
「那人救活了嗎？」
「救活了。」
柳大夫大喜，忙喊他徒弟回家去多取些艾條。他在旁邊邊看邊說：「神闕穴及人之命，這孩子熱身子受冷水這麼一激自是受不了，加上本身體弱，所以才會昏過去。這樣用艾條一灸，經絡就通了，經絡一通陽氣升起寒氣一散，這孩子豈不是就有救了，妙，妙。」
張氏一聽她兒子有救了，立馬就不哭了。轉過來對人群中的孩子們說：「都出來，是誰把我家小根兒給拉下水的。」
孩子們都躺在大人身後不敢出來，一個女人不滿意了，說了句，「自家的孩子自家不看好，怪誰呢？他自己不水誰還能拉他下來不成。」
張氏瞪著她說：「是你家的小子吧！」
「關我家小子什麼事？」
「不是你家小子，你多什麼嘴。」
張氏拉著一個小女孩兒問道：「是不是小寶和柱子，是不是他們把我家根兒拖下水的。要不他們怎麼會被抱走了，月牙兒呢？你怎麼光顧著救自己人了，咋不先救俺根兒，真是狠心人。」
把小女孩兒嚇得直哭，她家大人不願意了。把孩子護在懷裡說：「你發什麼瘋呢？等你孩子醒了問你孩子去。」
里長走過來對張氏說：「你也坐一邊靜靜，都問清楚了。是你家根兒自己跟著跳下去的，不巧一下水就被那條大傢伙兒給咬著拖下了水，人家小寶和柱子是去救他的。」說著指了指地上仍然在動著的大鯰魚。
張氏坐在地上獃獃的看著地上毫無生機的王小根兒。根兒呀！你可不能有事兒，咱家就你一根獨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家可就絕後了。想想自己老是罵人家絕戶頭，怎麼也不能讓這罵名落在自家頭上，根兒呀！只要你能醒來，以後你說啥娘就聽啥，拿你當祖宗供著。
半個時辰過去了，王小根還是沒有反應。月牙兒的胳膊都酸痛了，不大會兒就換下胳膊。柳大夫看不過了，接過了她手裡的艾條。
月牙兒從柳大夫的藥箱里拿出麻布條，輕輕的給王小根擦試乾淨腳上的泥和血水。問柳大夫要冶外傷的藥粉。
柳大夫說：「沒有，我不治外傷。」
月牙兒看路邊有長的茂盛的刺牙菜，讓陸恆摘了些揉出碎了，把汁塗在他腳面和腳底的牙印上。又用乾淨的布條小心的包紮好。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王小根悠悠的醒了過了。人們一看王小根兒醒了就散去了。王根兒和他娘一個勁兒的給月牙兒三人道謝，今天多虧了他們保住了他家的根兒。
月牙兒交待他們：「快回去給孩子泡個熱水澡，讓他喝些熱湯，好好的睡一覺。」
陸恆愣愣的看著月牙兒，她還是一個孩子呢，怎麼稱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小根也叫孩子。
張氏看王根兒沒事兒了，也放了心。正要去找那條大鯰魚，看見一個小夥子抱著要走。馬上跑過去搶了過來。「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讓你咬我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