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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合作

  令梁氏古宅上演了一出鬧鬼的戲。

  梁張氏所中之毒,是以花下毒。利用花與花之間的相剋性,一點點的導致人神經衰弱。

  再來一點點刺激,加上樑張氏心裡本就有鬼,不死也瘋了。

  這世上哪裡有鬼啊,不過是人心中有鬼。

  一開始的嬰兒啼哭聲,確實是梁張氏自己幻想出來的,但是中途打更人聽到的嬰兒哭聲卻是實實在在的嬰兒哭聲。

  畢竟一個人說鬧鬼不算,一群人說鬧鬼也不算,可當所有人都說鬧鬼。

  即便是假的,也成真的了。

  毒這個東西在害人的時候,可不分人。

  當時梁張氏身邊的人因深受花毒的影響,加上樑張氏每天神神道道的,自然沒有人再會去注意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嬰兒的哭聲。

  至於風聲,夜深人靜,行路無人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令人心生恐懼。

  那是人因黑暗與寂靜所生的恐懼,是本能。

  而傳聞里漫天的鬼火,也壓根就不是什麼亡魂,不過是景牧命人在梁宅周圍埋了些磷粉,用火一燃,就出現了所謂的鬼火。

  信什麼不好,非要信鬼神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鬼神若是可靠,還要人為做什麼?

  景牧低低的笑了笑:「」姑娘最近派人多守著梁氏些,我玉家勞心勞力謀划的這場鬧鬼之事,可不能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個不用你說,我自會安排。」

  雖然鬧鬼之事,梁氏的人在這段時間裡,多多少少都聽說。

  但因終究只是聽說,誰也沒有見到鬼,加上又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多多少少都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可當真的死人了之後,還是不免令人恐慌起來。

  江大夫為程筠墨再次把了脈之後,調整的一下藥方,並寬慰程筠墨道:「小姐不必著急,在下一定盡生平所學調理好小姐的身子。」

  「有勞江大夫了。」程筠墨客客氣氣的道。

  因程筠墨活動受限,她爹爹特意為她做了一個可以自由活動,無需人時時刻刻推著才能動的輪椅。

  程筠墨操縱著輪椅,出了房間,外面的陽光正暖,程筠墨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隨手拿了一個書卷看了起來。

  經過這次的歷練,程筠墨也明白了自己還有許多不足。

  雖然眼下行動受限,但多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而且,她徹徹底底的將玉家得罪,在她倒下之前碰到的那個將她撞了的人,恐怕也是玉家刻意安排的。

  她如今有程家的庇護,玉家不敢拿她怎樣?可她能一輩子靠著程家的庇護活著嗎?

  顯然不能!

  從此此番玉家對她下的毒的厲害程度便可以看出,玉家已然容不下她。

  她又十分眷戀這個世間,不大願意早早的離開。便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這樣類似於這次險些喪命之事,才能少發生。

  梁張氏的靈堂經過開棺這一事,加上樑張兩家在梁張氏死後,徹底撕破臉,梁張氏的葬禮在梁氏這裡是再也辦不下去了。

  「我們明明在第一時間為張樂琪建了靈堂,是張家主非要開棺,把前來悼念的人都嚇跑,那這靈堂辦不下去,便也不能怪我們。」

  世家之間感情向來脆弱,自從梁張兩家撕破臉之後,梁氏家主也懶得再演,身子斜斜的站著,顯的整個人很慵懶。

  「好,你不辦,我們開辦。」張家主險些被堵的一口氣上不來。

  「你把和離書寫來,我張家今日便將女兒接回去,為她辦身後事。」

  「呦,您說笑呢?張樂琪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生是我梁氏的人,死是我梁氏的鬼,我梁氏的事還不敢勞張家主操心。」

  「既是我們梁氏的家務事,那我不給她辦喪禮,你又奈我何?」

  梁家主最近也是被張家主步步緊逼,他是買了毒,張氏身上所中之毒也確實是他買的那個毒。

  怎麼?

  張氏的命是命,他心上人與那尚未出世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本來碰上鬧鬼一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悄無聲息的解決。

  張氏是被鬼害死的,與他無關。

  但眼下他卻只能將心腹推出來頂罪。

  張家如此步步緊逼,就不要怪他不念舊情!

  「關門!」

  張家主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緩緩關上的大門,忍不住想衝上去把門撞開。

  「張家主!」

  張家主忍下心裡的火氣,看著方才把他叫住的人,一身寬大將身形完完全全遮住的斗篷,銀色面具掩這容顏。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幹什麼?」張家主面色難看道。

  景牧好脾氣的沒有接話,也明白對方眼下心情不會太好:「可否借一步說話?」

  景牧與張家主來到了一家茶樓,要了一間雅間。

  將將坐下,張家主一改一路的沉默,出聲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玉家的謀士公子牧,先前王家的事與你有關係吧?」

  景牧倒茶的手頓了頓,一邊倒茶,一邊避重就輕淡淡道:「家主聽說過在下?」

  景牧之前所做之事,雖然並沒有過多將自己置於其中,但世家之中多多少少都會有自己打聽消息的渠道。

  所以,張家主在大大咧咧的說出王家之事與他有關的時候,景牧並不意外。

  畢竟,他原本也沒有打算把自己與這件事情撇清關係。

  他辛辛苦苦為玉家做事,倘若做得悄無聲息,人人都不得而知是他做的。

  那他也太沒有用了。

  他不是聖人,也沒有視功名為糞土的覺悟。

  張家主靜靜的看著將一杯熱茶遞過來的景牧:「聽聞玉家吞併王家全靠公子妙計?」

  「我還以為張家主會說陰謀詭計。」景牧喝了一口茶,像是閑聊:「畢竟武將世家都不太喜歡滿腹陰詭的謀士。」

  「你既然知道我不太喜歡,所以你找我是?」張家主直來直往道。

  「聽聞家主在為令愛煩心?」

  「你想要什麼?」

  「我想為家主分憂。」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吧?我知道你們謀士都是無利不早起的主,說吧,你想要什麼?」

  景牧低低的笑了笑:「我想要梁氏。」

  「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我這裡有一些梁氏家主的證據,想來令愛被害,兇手卻逍遙法外,張家主一定心生不滿吧?」

  「兇手不是已經被抓住了嗎?」

  「張家主信嗎?若是沒有人指使,一個在梁氏前途無量的家主心腹為什麼要去害家主夫人呢?這本來就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的兩個人啊!」

  景牧頓了頓,又道:「倘若張家主真的相信,便也不會對梁氏動手了吧?」

  「我女兒的仇,我張家自然會報,無需公子操心。」

  景牧低低的笑了笑:「家主這些年幫梁氏,想來對梁氏所知甚多。張氏固然有梁氏的把柄在手,但梁氏難道就沒有張氏的把柄了嗎?」

  「剛剛梁氏家主的態度,想來張家主還沒有忘記。他那多模樣,顯然是對張氏有恃無恐。」

  「一個底蘊並沒有張氏雄厚,實力又趕不上張氏的氏族,那他今天所依仗的底氣是什麼?」

  「家主難道真的想看到張氏與梁氏魚死網破的局面嗎?」

  張氏家主沉默了一下,他固然痛心女兒無辜枉死,但張氏也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否則將來,他如何去地下面對列祖列宗。

  張家主頹廢的嘆了一口氣:「都怪我識人不清。」

  「公子打算怎麼幫張氏?」張家主妥協道。

  閩南程家素雕坊。

  「姐,你身體還沒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啊?」程亦卿滿臉擔憂的看著坐在輪椅上,還不忘了演算各種陣法的程筠墨。

  「沒事啦!」程筠墨笑著摸了摸程亦卿的腦袋:「小小年紀就知道心疼姐姐,不錯!」

  復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演算盤上。

  「姐,我們出去曬太陽好不好?江大夫說多晒晒太陽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你乖乖的等一下哦,姐姐把這個陣法演算完就陪你。」程筠墨沒有移開視線,手卻精準的摸了摸楚玥的腦袋,安撫道。

  「哦。」程亦卿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十分聽話的乖乖等著。

  程筠墨將一個陣法完完整整的演算完,伸了一個懶腰,發現程亦卿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程筠墨笑了笑,操縱著輪椅找來了一條毯子,為程亦卿蓋上。

  自己一邊喝茶,一邊看書,靜靜的等著程亦卿醒來。

  程亦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發現自己睡著了,對著正在靜靜看書的程筠墨喊道:「姐。」

  「醒了!」程筠墨將書放了下來道:「不是說出去玩嗎?走吧。」

  程亦卿一聽立刻有了精神,站起來道:「姐,我推你。」

  程亦卿十分歡快的推著輪椅出了素雕坊:「呀!太陽快落山了。」

  程筠墨聽著略有些失望的失望的聲音,安撫道:「那正好,現在出去玩剛好不熱。」

  「姐,我們出去玩吧?現在出去,剛好能趕上夜市。」

  「行啊,你去個爹娘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我在門口等你。」

  「好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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