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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祭天禮

  「還幫嗎?」

  「只要你能殺了王家主,你想要的都會有。」景牧漫不經心的道。

  「人啊,只有狠下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王質表情十分為難的看著景牧:「必須要這樣做嗎?」

  「你可以選擇不,但我也可以選擇別人。」景牧頓了頓,像是忠告:「王質,你要明白,眼下除了我不會再有任何人願意幫你了。」

  「我有今天還不是因為你!」王質突然憤怒道。

  「可即便沒有我,你依然有今天。」景牧不帶任何感情道:「你養母,在未出嫁前也曾是這南疆城名震一時的天之嬌女,怎麼會心甘情願的養別人孩子?」

  頓了頓道:「還是自己丈夫外室的孩子。」

  大約是喝了酒,腦子不靈光的緣故,王質在聽到養母這個詞的時候,竟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景牧說的是誰。

  良久之後,眉眼裡帶了些失落,低低的道:「她待我極好的。」

  即便是再沒有良心,也不能承認在過往十多年中秦湘待他是極好的。

  「如果是沒虐待就算極好的話,那她確實無可指摘。她不過是手段比旁人高明了些,捧殺也是殺。」

  王質愣愣的看著景牧,心裡亂極了!

  「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依然沒有動靜的話,我可是要選其他人了。」景牧淡淡的道:「畢竟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說是不是?」

  放鞭炮除穢,這是建立楚族宗祠每放進去一位先祖都必須要走的一個規矩,意在告知上蒼。

  那一天,人人身穿華服,由大祭司親自點燃鞭炮,在煙霧尚且瀰漫時,將其功記,告知上蒼,請列仙班。

  那重建宗祠也是要有的,意在告知上蒼。

  宗祠重建。

  楚族後繼有人。

  程筠墨將這段時間不眠不休刻出來的牌位,在楚玥的指點下放好。

  而後置辦好告知上蒼時需要的所有東西,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準備行祭天禮。

  天蒙蒙亮的時候,楚玥穿著一件上面綉著楚族紋印的白衣,將一件更華麗的白衣交給程筠墨:「這是我用了些日子按照你的尺寸提前做好的楚族大祭司服。」

  「南疆很少見雪,但楚族向來認為雪是上天是上天給世人的恩賜,潔白的雪降落人間,是最為聖潔的。」

  「所以,楚族無論是大祭司服還是祭祀服都是雪白色的。」

  程筠墨摸著楚玥送來的大祭司服,十分的柔軟順滑。

  這種白不像是披麻戴孝時穿的喪服,喪服是素白色。

  而大祭司服的這種白,卻處處透露著聖潔,像是雪的顏色。

  高貴典雅中帶著獨有的溫柔。

  用盛開的姜荷花做紋路,銀色的綉線將姜荷花的高潔提現的淋漓盡致。

  市場上,用姜荷花做紋路的布料並不多連,甚至可以說除了楚族有大片的姜荷花之外,別處幾乎都沒有姜荷花的影子。

  楚族滅亡這麼多年,再向世人提起姜荷花的時候,大部分人可能只有一個反應。

  姜荷花?那是什麼?是一種花嗎?

  程筠墨將大祭司服換上,跪坐在楚玥的身前。楚玥拿著筆沾著特殊的藥水在程筠墨額間畫出了一朵鮮艷欲滴的姜荷花。

  落筆之時,楚玥看著畫的十分成功的姜荷花道:「雖然楚族已經不在了,但既然是重建宗祠,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楚族祭司眉間都會有一朵姜荷花,以顏色深淺斷其在祭司內的分量,其中大祭司眉間的姜荷花最為艷麗。」

  在額間姜荷花幹了之後,楚玥將一隻兩個花環帶在程筠墨的頭上。

  雪白的楚族大祭司服,額間妖嬈艷麗的姜荷花,

  聖潔與妖艷於一體,卻不顯得突兀,反而更加襯托出程筠墨的氣場。

  雖然身為程家嫡女,程筠墨不缺氣場,但當程筠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

  從宗祠小山下,一階階穩穩的走上來,雖然現場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楚玥。

  但程筠墨依然走出了現場有萬人見證一場盛事的氣場。

  立於小山頂,程筠墨轉身,回眸一瞬間,俯視天地萬物。

  「今重立宗祠,立牌位,祭先祖,除邪穢,上達天聽,供後世人祭拜。」

  一場只有兩個人親眼見證、七八個人豎耳傾聽的盛事,敲鐘告達天聽,鐘聲傳遍南疆城,令所有還記得楚族的人一愣。

  無論是在閑聊的人,還是忙著做買賣的人,都放下正在做的事,站著、坐著,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楚族鐘聲重新出世,立刻成為了許多人的談資。

  「剛剛的鐘聲是什麼?怎麼好好的敲起鍾了?」

  南疆多洪水,加上地質的問題,泥石流、洪水、山體滑坡更是頻頻發生。

  為了在事發時,用最快的速度組織人向安全地方跑,以求減少傷亡,便以鐘聲十二下為信號。

  倘若鐘聲在雨季響起,又是連敲十二下,那便是在告訴人們,要準備往高地跑了。

  可眼下並不是雨季,且鐘聲只有九下,聲音又不一樣。

  一些沒有聽說過楚族或者是聽說過但已經忘記楚族的會感到十分疑惑,這哪裡來的鐘聲呢?

  自鐘聲作為一個特殊信號后,南疆之中便不許人私底下隨意敲鐘。

  便是世家也遵守了這個沒有寫進律法卻是約定成俗的規矩。

  然現在南疆的天空卻響起了鐘聲!

  活得長久,見證過南疆局勢大變記憶力又好的老人:「鐘聲響起的地方是楚族古宅。」

  「楚族?」有人疑惑的問。

  「南疆前霸主楚族。」

  楚族在的時候還沒有不許人私底下隨意敲鐘的規矩,這個規矩是上一任南疆城太守定下來的,彼時楚族已經不復存在了。

  況且楚族敲鐘的規矩,是自有楚族時便有的規矩。

  楚族信奉長生天,認為鐘聲能夠最快上達天聽。

  但也只有開宗祠祭拜長生天、新族長繼位、大祭司繼位這種大禮才會敲鐘。

  因這三個禮,是楚族最為莊重的大禮。

  程筠墨知道一旦行這個大禮,便意味著她徹徹底底將玉家得罪個乾淨。

  程筠墨用楚玥給的特殊藥水將額間的姜荷花掩蓋住,然後收拾收拾行李打算離開楚族。

  玉家別人還記不記得楚族,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玉家家主玉明哲一定記著楚族。

  畢竟,這位與楚族十分有淵源。

  娶了楚族的祭司,楚族滅門中他也是不可或缺的那個。

  「查清楚了嗎?」玉明哲臉色難看的道。

  廣益堂眾人看著在暴怒中玉明哲,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就連公子牧為什麼仍然留在玉家都沒有心情去八卦。

  玉文溪將玉家探子得來的消息整理道:「楚族宗祠確實已經被修復,而且我們派去守在楚族宗祠的人,全都失蹤不見了。」

  派人守在楚族宗祠?

  守那裡幹什麼?

  一眾謀士一頭霧水,卻也知道眼下並不是詢問的時候。

  「楚族宗祠里的人還在嗎?」

  能夠願意花大力氣重建楚族宗祠的人,一定不會為難楚族的人。

  她不願意見他,他便克制著不見。

  楚族宗祠重建需要時間,可這段時間裡傳回來的書信卻隻字未提。

  他派去的人怕不是被人控制了,便是已經死了。

  楚族宗祠重建用敲鐘這樣獨有的方式昭告天下,這其中若是沒有楚玥的幫助,玉明哲是絕對不信的。

  畢竟一個宗祠的重新修建,那不是一個熱血就能成的。

  所以楚玥一定平安無事。

  可……他依然想問問。

  「還在。」玉文溪想了想又道:「那位夫人看著氣色很好。」

  關於楚玥的話題就到這裡為止了,玉明哲將話題的中心又拉回到原來的了問題上:「誰做的?」

  「是一名女子,名喚程筠墨,是程家家主程柰的嫡女。」

  室內響起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玉明哲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程家嫡脈嫡女,這個身份確實可以橫行於世。

  更何況,程家家主夫人是楚琤,世人眼中唯一活下來的楚族遺孤。

  那作為楚族遺孤之女,程筠墨有重建楚族宗祠的這個想法也不足為奇。

  小小年紀,不聲不響的做了一件大事,這閩南程家果真會教導後代子孫。

  「消息靠譜嗎?」

  「程家大小姐就快要到了及笄之年,程家有家規,成年之前,程家子弟必須要脫離程家的庇護獨自生存一段時間,時間上對的上。」

  「程家對程筠墨有保護,世人很難得見程筠墨的容顏。但程筠墨的所作所為上做判斷,是程家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程家之中與楚族有關的姑娘,只有程筠墨。

  那便是確鑿無疑了。

  玉文溪像是想起了一件事,又道:「程筠墨曾經去過城西的亂葬崗。」

  玉家藥房死的人都會被送往那裡。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玉家製作毒人的事?」

  玉家製作毒人之事,雖然坊間多有傳聞,但很少會有人去查證。

  又或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個姑娘,在南疆舉目無親,去亂葬崗那種人人都避諱、覺得不吉利的地方。

  很顯然是在查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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