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百態（2）

  七門堂主堂

  張慶歡與明凱分別坐在長桌的兩角，六位門主畢恭畢敬地站在兩側。

  「你違約了。」明凱沉聲道。

  「我沒有直接出手攻擊你們啊，我只是直接出手幫助我的徒弟罷了。」

  六位門主一聽，一時怒不可遏，若非明凱出手示意退下，「怒」就直接動手了。

  「上次的事我不與你計較，希望你以後能遵守約定。」

  「那可不行，我那幾個寶貝徒弟一個都不能死。」

  「你不要太過分了！」明凱也有點忍不住了。

  「你能怎麼樣呢？」張慶歡從容道，「不過我是個講信用的人，這樣吧，到時候你我都不出手，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分勝負。」

  明凱蔑笑道：「你確定？」

  「恩。」張慶歡回道，臉上那副自信的笑臉令明凱感到噁心。

  六位門主由怒轉喜，明凱示意六人退下，要與張慶歡敘敘舊。

  「過了這麼多年了，李相赫還是天下第一啊。」

  「相赫本就是絕世天才，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如今的江湖可真是沒味，鑽研武學的人是少之又少，大多都只想著如何發財和揚名立萬。」

  「是啊，這江湖變味了。苦了相赫了，為了江湖還在堅持。否則以相赫的實力，早該登天門了。」

  「現在的人，有點造詣就要成立宗門，引來大批沒有江湖氣的俗人，只知道捧自家的人，貶低其他宗門，以往的江湖人可不是這樣的啊！」

  「這就是你屠盡蜀都宗門的理由嗎？」

  「是又如何！我雖做不到像李相赫那般鎮守天下江湖氣，但我也看不得這些庸人糟蹋我們的江湖！」

  「那些老宗門不是一樣被你殺的片甲不留。」

  「老宗門？呵！這些老宗門，個個掛著個老字號的招牌騙人進來，然後就給人洗腦，把他們訓練成自家的看門狗，再放他們出去咬敵對的宗門。」

  張慶歡沉默不語。

  明凱接著發聲道：「如今還守著那江湖氣的宗門屈指可數，連武當都有點守不住了，等宋義進一走，武當沒了百年一遇的天才掌門，怕是也要步那天皇門的後塵了。」

  「那簡自豪還在天皇門嗎？」

  「還在呢，想當初我們二人都對那天下第一持有執念，看來是我輸的一塌糊塗。他也是可惜，巔峰時遇到了你們這幫怪物，你們人走茶涼了，他卻再不是當年那個狂傲的少年了。」

  「如今的武榜前十，你怎麼看？」

  「一個三清就能進的武榜，你說呢？」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

  明凱起身取出兩壇九釀春酒，一壇推給張慶歡，說道：「且盡興！」

  「且盡興！」

  張慶歡痛飲一口，擦了擦嘴說道：「也怪不得這些年輕人，我們當時確實是江湖千百年來最鼎盛的時期，如今的這些江湖兒郎，比起其他時期還是勝過不少的。」

  「這江湖還能存多久？」

  「依我看，還能再撐一甲子，一甲子后，江湖也就只能是那小說里的幻想了。但這最後的江湖，還能出一個千年一遇的執牛耳者，用盡江湖最後的氣數，打一場曠古未有的大戰。」

  「可是那武當的姜承録？」

  張慶歡搖了搖頭，說道：「難說，他天資極佳，也勤奮過人，可他被世俗誤了身，太多的俗人纏著他，這對道教來說是大忌。」

  「聽說重陽派來了個左撇子，不到兩月就把那《全真集》給悟了，可是他？」

  「沒見過，不好說。」

  「那依你看，此人是誰？」

  張慶歡笑而不語。

  「要是那仙人沒取走他的龍血，倒還有點可能，如今的他，撐死不過勉強入個謫仙人。」明凱擺擺手說道。

  「當初一樣沒人看好我。」

  明凱沒有回話，又悶了一口下去。

  張慶歡開口道：「我先走了，我之前遇到高學成了，他們都挺好的，如果有機會，他們想和你聚聚。」說罷，便轉身離去。

  明凱把酒罈摔在地上，這酒罈倒是古怪的很，大體還是完整的，唯獨飛出一塊碎片。可酒罈只要碎了一塊，就再也裝不進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