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景逸侯府的糟心事
宴席結束,蘇溪給陸熙媛留了一面手鏡才帶著兩個丫鬟離去,回到家,蘇溪直接癱在陸宥真懷中,閉著眼假寐。
「累壞了?」陸宥真剝了個橘子,一瓣一瓣餵給蘇溪,待吃光整個橘子,蘇溪才睜眼瞧著陸宥真,將宴會上的事絮絮叨叨地說給他聽。
「可真是辛苦我的小溪兒了,」陸宥真殷勤地替她揉肩捶腿,蘇溪頗為享受,她又聽陸宥真說:「那個景逸侯府,你不想去就別去,大哥大姐要捧太子那邊的人同咱們沒什麼關係。」
再說錯不在蘇溪,何必要巴巴地上門獻殷勤。
蘇溪卻道:「咱們固然不用去捧人家,可姐姐開口,若我不去豈不是不給姐姐面子,你們是姐弟,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傷和氣。」
「那景逸侯夫人是有名的潑辣脾氣,我怕你吃虧,」陸宥真想了想,道:「你真要去的話,把陸年帶上吧,寧可得罪他們,也不能讓自己受委屈,知道嗎?」
蘇溪點點頭,叫香草替她備一份禮物明天帶去,又喚來錦繡。
到底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眼中的興奮怎麼都掩飾不住,她還是第一次瞧見這麼多貴人,她們的丫鬟穿的可比她見過的許多富家小姐還要好,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叫她不敢將對方當做丫鬟。
那就是真正的豪門貴族嗎?錦繡十分羨慕。
「公子、少夫人,」她歡快地給二人行禮。
蘇溪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著笑起來,問她:「今日所見如何?」
錦繡認真想了想才說:「我……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貴人,實在叫奴婢大開眼界,可同樣的,她們的規矩也多的叫人窒息。」
她原本還想同那些丫鬟學一學如何練就這樣的氣質,可聽完她們府中的規矩,錦繡就有些打退堂鼓,還是在蘇溪身邊自由,然而……這叫她陷入兩難。
「她們在那樣的人家做事,府中來往皆是權貴之人,自然對下人要求嚴格,唯恐怠慢誰、得罪誰,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溪瞧出她的心思,於是又點撥道:「不過是雞頭鳳尾的選擇而已,端看你想做哪個。」
錦繡也是個靈透聰慧的人,從來也不是個怕吃苦的,只是這些日子的舒坦叫她骨頭都有些鬆軟了,一時竟在這種關鍵時刻迷惘。
她暗惱自己竟然糊塗起來,暗地罵了自己兩句,才收斂笑容向蘇溪回稟道:「多謝少夫人指點,奴婢今日已同各家帶來的小丫鬟混了個熟臉,從她們那兒倒是聽得一些消息。」
錦繡將今日聽來的消息一股腦都告訴了蘇溪,多半是些家長里短,這些高門大院的丫鬟雖受教導不敢同人多說自家府里的事,可說起別家府里的事,她們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蘇溪很快就大概了解了這些豪門大院間的各種恩怨情仇,她笑著賞了錦繡兩隻珠釵和一匣子絹花,讓她繼續今日認識的那些丫鬟保持聯繫。
等錦繡離開,陸宥真才面色古怪地看著蘇溪,道:「這就是你要帶她來的原因?」
屋裡沒外人,蘇溪便繼續靠在陸宥真身上說:「香蘭香草從小跟著我,性格雖活潑外向,可心眼太實,讓她們去打聽消息,只怕不僅得不到什麼有用的,還叫人套了去。
「錦繡就不同了,她混跡市井,行事頗為老辣,又懂察言觀色,可不就最適合做這行。」
「她有野心也夠狡黠,可不好掌控,」陸宥真有些擔心蘇溪會吃虧。
蘇溪贊同道:「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我也知道若是有更好的機會,她未必不會出賣我,所以我不會像信任香蘭那樣信任她的。」
「這太冒險了,畢竟是你貼身伺候的人。」
「我當時只是覺得她有些像五妹妹,一時情不自禁才開口帶她來的,現在要把人送走多不好。」
蘇溪擺明了不願意,陸宥真也沒辦法,只好叮囑他手下的人多注意錦繡的行動。
第二日一早蘇溪帶著陸年和錦繡去了景逸侯府,侯府不愧是皇后的娘家,不管裡子如何,擺在明面上的總是富麗堂皇、氣派無比的。
蘇溪被帶到偏廳干坐著,府中沒個主人來招待不說,連盞茶都送不上來,這是擺明了要給蘇溪臉色看呀。
不過蘇溪倒是很不恥這樣的行事,在真正的世家貴族裡這樣的行為不僅起不到任何威懾的作用,還會降低自己的品格,不比直接出來罵要高明多少。
早就預料到人家不會客客氣氣來招待她的蘇溪並無任何不快,自顧自坐在那兒發獃,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溪被一陣喧囂吵醒,她望向錦繡,錦繡會意轉身出門打聽去了。
不多時,錦繡進來回稟說:「少夫人,好像是侯府後院出了事,昨日那位照了鏡子的夫人鬧著要上吊。」
「怎麼回事?」蘇溪不禁猜測起來,這都過了一天了,要想死昨日回來就該鬧起來,何必等到今日,難道是鬧給她看的?
蘇溪的臉色有些不好,她循著聲音往後院走去,過往的下人們見了面生的人竟然也不攔著,真是稀奇。
來到某處院子,還未進門就聽裡頭哭天喊地的叫著:「你們都別攔我,讓我去死好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蘇溪立在門外,見裡頭圍著許多丫鬟婆子,昨日照鏡子的那位年輕夫人此時歪坐在地上,靠在一位年長的婆子身上,哭得鬢髮歪斜、提淚橫流。
「哭什麼哭,我不過是在春桃這裡歇了一晚,你鬧個什麼勁兒,」屋子裡走出來個俊朗的青年,他身旁還有個嬌俏可人的小侍妾。
小侍妾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跪下來朝年輕夫人磕頭道:「少夫人息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為這腹中胎兒不適就去請公子來的,您要怪就奴婢吧,千萬不要傷了自己。」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身旁的男人一臉心疼,他扶起這個小侍妾,對她說:「此事同你無關,你進屋歇著吧,別傷了孩子。」
小侍妾在男人的堅持下進了內室,地上的年輕夫人表情更是猙獰起來,站起來沖男人大叫:「張瀾,你昨日還說我是最美的,你會永遠陪著我的。
「可這賤人一讓人來請你,你就去陪她,還騙我說歇在書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