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栽贓
韓牧深以為然的點頭,「不錯,簡直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仇家嘛,我最近就得罪了我們縣的姚家,」韓牧哼哼道:「他們囤積居奇,哄抬糧價,所以我罰了他們。」
丁縣令也知道義縣姚家,還知道他們家和許刺史有些關係,聞言皺眉道:「姚家只是一介商戶,哪裡養得起這樣的死士?」
丁縣令問,「韓縣令可還有其他的仇人?」
韓牧見他也不相信姚家能養出這樣的人來,心裡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這事兒多半不是姚家乾的。
不過君若說了,得暫時栽到姚家身上。
於是他想了一下后道:「還真有,除了姚家,我最大的仇家就是永平侯府了,除了這兩家,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取我性命。」
丁縣令:「……永平侯府?」
韓牧認真的點頭,「不錯,這些刺客很有可能是永平侯嫡次子江懷派來的,你知道江懷嗎?當今貴妃是他親姐姐。」
你都這樣說了,丁縣令還能不知道嗎?
丁縣令仔細地看著韓牧,更加客氣,「韓縣令是怎麼和永平侯府結怨的?」
「哦,我成親的時候喝酒喝多了,在婚宴上把江懷的腿給打斷了,這不就結怨了嗎?」
丁縣令想哭了,他問道:「韓縣令不如明言身份。」
韓牧就沖他咧開嘴笑,「家父永安侯。」
很好,兩個他都得罪不起,丁縣令立即改口道:「姚家竟如此心大,敢行此悖逆之事,韓縣令既然是義縣縣令,不如將此案件移到義縣辦?」
韓牧並不傻,微微眯眼,拒絕道:「這事是發生在江陵縣,自然要有丁縣令來審理。」
一旁的顧君若道:「韓縣令是受害者,為免意氣用事,此案也該交給丁縣令來查,怎能移交義縣?這不符合法度。」
韓牧和賀子幽一起點頭,就是就是。
丁縣令咬咬牙道:「此事重大,本縣怕是難以審理,不如韓縣令移交給刺史府吧。」
韓牧和許策沒太大的交情,倒是把人家兒子打過幾頓,仇算不上,但恩和情肯定是沒有的。
他不太想找他。
顧君若已經道:「此事丁縣令做主就好,事情發生在江陵縣,別說韓牧只是區區一縣令,就是天子,身在京城,那便是長安縣縣令治下。」
那就是那麼一說,他不信長安縣縣令還真敢把皇帝當普通人管理。
丁縣令看了一眼顧君若,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了,於是問道:「那韓縣令以為該當如何呢?」
韓牧就扭頭問顧君若,「你覺得呢?」
顧君若道:「既然有了嫌疑人,丁縣令不該傳嫌疑人過來問話,查探案情嗎?」
丁縣令心內百轉,恍然大悟,他摸著小鬍子笑哈哈地道:「小娘子說的有理,是該傳姚家人前來問話。」
他道:「那韓縣令回去聽著消息吧,此案我會認真查探的,待有了消息在通知您。」
韓牧看了一眼顧君若後點頭,帶著大家離開,「我們先去吃飯吧,還未曾用飯呢。」
丁縣令目送他們走遠,轉身回大堂。
捕快跟在他身後,皺眉道:「大人,姚家就是一商戶,顯然養不起這死士,這不是平白誣陷人嗎?」
「你以為韓牧不知嗎?」丁縣令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道:「放心吧,韓牧此舉也並不是為了誣陷姚家,他不是還讓我們查嗎?」
「那為何要栽在姚家身上?」
「怕是這位韓縣令打聽出了義縣不進外地糧商的原因,」丁縣令冷笑道:「姚家作繭自縛,想要趁著義縣災禍和新縣令鬥法,卻不知韓牧也心狠,直接把這事兒栽在他們頭上。」
「就算不落實罪名,最後查清楚是誤會,被三番兩次的招來江陵府問話,也夠他們心驚膽戰的了。」丁縣令道:「他們要是識趣,退一步,要是不識趣,焉知韓牧不會假戲真做,真把他們認作刺客的幕後主使?」
捕頭恍然大悟,「可這樣一來,大人不就成了他韓牧手中的刀了?」
「所以韓牧欠我一個人情,」丁縣令心內有點點高興,「永安侯府的人情,以後說不定能用上。」
他道:「先派人去義縣傳人,讓姚家趕緊來個主事的人答話,不然他們家在江陵的糧鋪便要被查封了。」
不錯,姚家在江陵這裡也是有糧鋪的。
捕快和丁縣令共事多年,就順便多了一句嘴,「要是封了糧鋪人也沒來呢?」
丁縣令就瞥了他一眼道:「那就不再是傳人,還是抓人了,你趕緊去,還有,去查一查這些刺客的身份,姚家的事要辦,但案子也得查。」
因為韓牧的身份,丁縣令總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他道:「有什麼消息立即告訴本縣,只希望不是京城的貴人們在我這一畝三分地里打架,我這兒可招架不住。」
「是。」
一行人餓壞了,幾人就沒再執念江陵最好的酒樓,隨便找了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進去坐。
韓牧叫了包房,點好菜才問顧君若,「明知道這件事姚家做不來,為什麼還要把他們拖下水?」
顧君若道:「從姚家手裡買的那批糧食不剩多少了,如果外地糧商不進,姚家罷市,只靠縣內其他幾家小糧商,很難盤活整個義縣。」
「很顯然,姚家之前那麼快就應允我們的條件,是想在這上面陰我們,逼我們退步,現在嘛,就看他們還有沒有膽子再罷市了。」
她要用刺客的事制衡姚家。
韓牧驚訝的半張著嘴巴,問道:「那,那真正的幕後主使怎麼辦?」
「丁縣令不傻,他會查的,我們也可以和他詢問刺客的身份,兩邊一起查。」
韓牧就鬆了一口氣,「是要查清楚,總得知道是誰想殺我們,不能總讓他們在暗處。」
「是啊,誰會想殺我們呢?」顧君若眉頭緊皺,「我這一路將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誰會殺我們。」
韓牧就掰著手指頭數,「不是江懷,姚家沒這個本事,京城裡我得罪的人都是小打小鬧,連江懷我都能確定不會殺我,其他人更不會了。」
賀子幽問道:「會不會是殺錯了,其實刺客並不是想殺我們,而是把我們當成了其他人?我們如此良善,我也實在想不出誰會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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