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錦上添花
很快，周季春一行人帶著姜森來到了O記總部。
O記（掃黑組）和CID（重案組）同樣隸屬於香江警務處刑事及保安處刑事部。
同在西九龍，且在同一個辦公樓裡面，只是在不同的樓層。
當O記的人帶著姜森上樓的時候，正好撞見CID警長陳展鵬。
看到O記把人帶回來了，陳展鵬立馬跟著周季春上了樓，來到詢問室隔壁辦公室，透過單面玻璃，審視著詢問室里的姜森。
詢問室和審訊室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姜森沒有被戴上手銬。
陳展鵬遞給周季春一根煙，順便幫他點上，然後詢問了一下抓人回來的過程？
當得知姜森是主動跟著周季春回來的，陳展鵬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幾天他詳細了解過姜森，以及他做過的那些事情，結果越研究越感到震驚。
可以說，姜森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瘋子，這種人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奇怪，正因為如此，在沒有足夠把握之前，他甚至都不敢去打草驚蛇。
萬萬沒想到O記那麼猛，直接過去抓人。
更沒想到的是姜森居然還十分配合的跟著回來了。
「不應該啊，以他的脾氣，怎麼會乖乖束手就擒呢？」
陳展鵬想不通。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為什麼了。
詢問室裡面，周季春手下的黑臉男端了一杯茶放在姜森面前。
現在香江所有部門都開始學習廉政公署的辦案方式了，不過喝的不是咖啡，而是最便宜的茶葉。
吹的空調倒是同樣很冷。
而且很多警察喜歡把嫌疑人渾身弄得濕透了，然後再關到空調房裡，這樣效果才好呢。
黑臉男看著姜森，凶神惡煞道：「說，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姜森看著黑臉男說：「你搞清楚，我是來配合你們調查，不是來接受你的審問。而且我既然跟你回來了，肯定會把事情講清楚。」
黑臉男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忍住了沒有發火，說：「既然這樣，那就快說。」
姜森說：「昨天晚上我在尖沙咀的東方皇宮睡覺，然後有人綁架了我母親，打電話給我，讓我交10萬贖金，於是我就準備回家取錢。
結果在家門口遇到一個人，對方說是我母親朋友，他聽說了我母親的事情，於是就主動替我去贖人。」
黑臉男問道：「就這樣啊，沒啦？」
姜森道：「對啊，沒啦！我一直等到天亮，然後那個人找到我，對我說我母親心臟病發作死掉了，並且把我母親的遺體交給我，之後就走掉了。」
黑臉男頓時怒道：「曹尼瑪的，你耍我呢？」
姜森猛的一下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上的茶杯上，怒罵道：「曹尼瑪！艹你全家祖宗十八代。你個表子養的，再跟老子滿嘴噴糞，老子拍死你。」
黑臉男都傻掉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在警局裡面罵他呢，隨後暴跳如雷。
不過就在他要動手抽姜森的時候，餘光看到了桌上的茶杯，這一看，眼珠子差點沒驚掉。
只見剛才端過來的茶杯，被姜森一巴掌拍得粉碎，簡直就跟拍電影一樣。
這要是剛才拍在他腦袋上，還不把他腦漿拍出來？
而與此同時，就在兩個人爆發口角的時候，隔壁房間里周季春和陳展鵬，立刻意識到不妙，連忙跑了過來。
等看到桌上被拍的粉碎的茶杯，兩個人也是面面相覷。
不過好在三個人很快便回過神來了。
周季春讓黑臉男先出去，他親自審問，而陳展鵬則坐在一旁聽著。
「不好意思姜先生，我們繼續。請問你昨天晚上在哪裡？」
「在九龍城寨出租屋裡面睡覺。」
「你母親被人綁架了，你睡得著嗎？」
「我這個人心比較大，別說是綁架，就算是在死人堆裡面，我照樣睡得著。」
「……那有誰可以證明？」
「我樓下保安鍾伯可以證明，另外我朋友賴皮文以及大眼聰也可以為我證明。」
「那你知道綁架你母親的人是誰嗎？」
「這我哪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與人為善，且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可能有人嫉妒我長得太帥吧，誰知道呢！」
「……」
「……」
周季春和陳展鵬兩人都無語至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從他們了解到的資料顯示，姜森就是個麻煩製造機，性格極其暴虐，一言不合就動刀動槍，走到哪裡麻煩跟到哪裡。
而且他跟禿鷲失蹤案有很大關係。
可惜，沒有證據。
周季春隨後又問了很多問題，而且同一個問題反反覆復的問，但是姜森也是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句話，對於那些重要的問題則是一問三不知，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人，並且已經決定退出社團。
周季春和陳展鵬對此不屑一顧。
黑澀會份子的話，他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
晚八點。
銅鑼灣興和公寓。
這兩天黎家衛愁的頭髮都快白了。00萬，其實咬咬牙他也不是拿不出來，可現在問題是，那個小混蛋很明顯不滿足，還要搞事情。
偏偏黎家這邊也是多事之秋，他不想節外生枝。
看到黎家衛發愁的樣子，他老婆黃美慧走過來說：「你不是認識新記坐館龍頭李國峰嘛，那個小王八蛋既然是社團的，能不能找李國峰警告他一下？」
黎家衛擺手道：「沒用的！那個傢伙做事無法無天，找李國峰去刺激他，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黃美慧咬牙道：「要不……找個殺手？」
黎家衛聞言嚇了一跳，「你瘋啦？」
黃美慧不服道：「我怎麼就瘋啦？他能把你扔出陽台，我憑什麼不能找殺手？對付這種神經病瘋子，任何常規辦法都沒用，只能比他更瘋才行。」
黎家衛連連擺手，「你別說了，絕對不行。行了，你先去睡覺吧，我再考慮考慮……」
等黃美慧離開后，黎家衛又考慮了一會，但始終沒有什麼頭緒，煩躁的他拿起茶几上的報紙，想讓心情平靜一下。
結果剛打開報紙，一眼就看到首頁下面有半個版面的訃告。
而訃告上【先母張玫】四個字，一下子讓他愣住了，他下意識朝下面看去，發布訃告的赫然就是【姜森】。
「不會那麼巧吧？」
黎家衛大腦宕機了好一會，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回過神后，黎家衛立刻打電話給老朋友，新記坐館龍頭李國峰。
等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后，黎家衛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是個瘋子啊！」
一個人把一個社團差點連根拔起，簡直是神經病。
「剛剛得到消息，他被O記帶走了。」
黎家衛聞言頓時一喜，趕忙問道：「有沒有可能被判刑？」
雖然他不敢報警，怕姜森惱羞成怒之下公布錄像帶，可如果他因為別的事情被抓起來判刑，這總不能遷怒與他吧？
這樣一來，那100萬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不過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對面的李國峰說道：「不可能被判刑的。」
黎家衛問道：「為什麼啊？」
李國峰迴道：「因為東英那邊根本沒有報警，沒有受害者，怎麼判刑啊？」
「為什麼啊？死了那多人，怎麼能不報警呢……」
黎家衛氣急敗壞，不過以他的腦筋，自然很快便想明白為什麼東英沒有報警了。
掛斷電話后，大腦飛快的運轉。
「既然無法落井下石，那就只能錦上添花了……」
……
……
按照詢問條例規定，周季春可以滯留姜森12個小時。
可是問了幾個小時什麼也問不出來，關鍵姜森是配合調查，連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不好上手段。
當然，主要也是不敢上手段。
一般的流氓混混就算了，打了也是白打，姜森這種成名人物，他們可不敢打，最多嚇唬嚇唬他，畢竟他們也是有家人的，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沒有必要往死里得罪他。
所以五個多小時之後，也就是晚上9點鐘，周季春只能先放了姜森。
就在姜森剛出詢問室的時候，一位律師匆匆趕來。
律師知道香江皇家警察的辦案風格，因此第一時間就詢問姜森有沒有遭受人身傷害？如果有的話可以現在提出來，立刻帶他去驗傷。
在姜森表示沒有之後，律師這才跟著姜森後面離開。
姜森前腳離開，那個黑臉男警察後腳便跟好幾個警察來到了詢問室。
桌上，姜森拍過的茶杯還在那裡沒有動過。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用手撥了撥茶杯瓷片，粉碎，驚訝道：「哇撒，拍電影啊？」
這邊，等上了律師的汽車之後，姜森才問道：「誰派你來的啊？」
律師系好安全帶才說：「是黎先生讓我來的。他剛剛得知你母親逝世的消息，萬分悲痛，當即就去了殯儀館，然後聽說你被警察帶走，於是便通知我過來保釋你。」
姜森不屑道：「這老王八蛋，貓哭耗子假慈悲，他巴不得我死在警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