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談判（下）
會議室中，唐凝望著魯山明，目光凌厲。
她的武道，如今不過武境三重，而魯山明卻是化境巔峰。
但不知為何，這一刻魯山明在唐凝的注視下，竟有種後背生毛的感覺。
唐凝緩緩靠在大椅上，優雅的給自己點上一支女士煙，任由那煙霧繚繞，姿態優美動人。
她輕笑：「你知道，如果我想做月國的皇帝，早就可以做了。你們用這種條件來和我談，其實就是沒條件。所以我更感興趣，為什麼要做這種沒意義的事？」
魯山明微笑：「沒意義，是因為你認為，卓君彥還會活著。但如果他死了，這就有意義了。」
唐凝點點頭：「理，確實是這麼個理，但前提是他已經死了。我知道他還沒死，否則你會在一開始就說這個。」
魯山明道：「我來的時候，圍攻已經開始。只不過凜國山長水遠，信息傳輸不便，但相信要不了幾日，唐小姐就會收到這消息了。」
「為什麼不等確認了再來找我？」唐凝問。
魯山明沒有回答。
唐凝想了想，道：「海元宗沒有動，你們的任務……是對付洛州。要是等卓君彥死掉的消息傳過來，動手就晚了，因為那時候，可能七大宗門已經隨著消息殺過來，到時候就是瓜分洛州利益。你們想獨佔這果實，可洛州雖然沒有精英，卻有足夠的火器。你們也不想面對炮火的轟擊，所以你們盡量先用談的。能夠文下，何必武攻？」
魯山明麵皮抽動了幾下。
該死，我的養氣功夫呢？怎麼被這女人三兩之言就動了心神？
他看唐凝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
他說：「唐總理，海元宗不想強攻，也只是盡量避免死傷，可不是說，我們真的就攻不下啊！」
他語重心長：「我知唐總理心懷天下，有志匡扶蒼生。可是死人是沒法拯救蒼生的。你我合作，月國就是你的！我海元宗言出必諾，扶你登上皇位，到時候你要怎麼做，我們都不問。為了這個天下考慮，這就是最好的建議！」
唐凝笑了，玉手彈煙灰，語態輕柔：「看來，洛州還是有不少人想著外面呢，連我的追求都知道。也難怪，發展太快了，思想教育始終有些滯后，難免有人死守過去的那套老古板。不過你說的也對，如果卓君彥真的死了，我也許真的會和你們合作。」
魯山明獰笑：「他死定了！」
唐凝搖頭：「不，我了解他。我知道他有什麼手段。就憑七大宗門，殺不了他。」
魯山明冷笑：「你怎麼就知道，只有七大宗門呢？」
這話終於讓唐凝失了一下神。
這是第一次，她被魯山明的話刺到了，目光在這刻微微銳利：「還有誰？」
魯山明笑而不答。
他不說，唐凝卻不能不想。
那一刻她想到了無數可能。
周觀弈？
沉勝男？
又或者是……上古的神仙復生？
有可能嗎？
有！
完全有！
九大宗門背負使命，誰知道他們還有什麼底牌？
也許真就有上古遺留的安排也說不得！
畢竟卓君彥自己就說過：這個世界，一定存在活著的靈境。
靈境？
唐凝心中一寒。
時空通道打開，異變已生。
難道說，靈境要出現？
還有科學院莫名其妙無法和卓君彥聯繫，蘇雁語突然受傷……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背後可能有更強大的黑手在算計他們！
她死死的盯著魯山明。
魯山明微笑：「我喜歡唐總理剛才說的那話……卓君彥若死，你可以合作。這很好！這說明唐總理不是頑固不化之人，也值得我為你透漏一些小秘密。但我不能說更多，我能告訴你的只是……此戰，卓君彥絕無幸理！所以，唐總理還是早做抉擇吧。」
他說著得意的靠在身後，等著唐凝的回應。
他的態度很明顯，就是不會給唐凝時間。
今天，就得有結果。
你若不同意，那便打！
唐凝冷冷的望著他，那一刻，她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
她能看出來，魯山明沒有撒謊。
卓君彥太強勢了，他強勢到如今已不會有任何人小看他。
若要對他出手，必是全力以赴！
他能活下來嗎？
唐凝不知道。
她沒有信心。
她是真的被魯山明嚇到了。
而現在，她卻就要在這個時候做出抉擇？
唐凝勐然起身。
她來到窗前，看著遠方，彷彿這一刻目光穿過無盡蒼空，看到那遠處正浴血奮戰的卓君彥。
她喃喃道：「我有著超凡的記憶，所以我懂事很早。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要做大事的。從那時起，我就一直為此做準備。我夢想回到這裡，夢想用自己在那裡學到的知識，改變這裡的一切。那是我全部的追求！」
魯山明滿意點頭：「唐總理有大智慧，更有宏偉追求，山明佩服。」
這話到是真心實意。
你別管自己是不是好人，對於有志匡扶天下的人，絕大多數腦子正常的，還是懂得尊敬的。
唐凝悠然道：「所以你若是兩年前告訴我這話，我多半是會同意的。」
魯山明聽出了這話的真實含義，微微愕然：「你拒絕？你可知道，如果出雲國與海元宗全力來攻，又有望北王內部策應，洛州支持不了多久？卓君彥死定了，你也死定了，你所建立的一切，都註定完蛋！」
「也許吧。」唐凝一笑。
她回頭看看魯山明：「你說的情況，的確有可能發生，但是很抱歉，我要拒絕。你知道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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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來，對著魯山明道：「因為我突然發現，原來那所謂的理想，也不那麼重要了。因為沒有了他，理想就算實現，又有什麼意義？」
她湊近魯山明，低聲道：「我愛他！他是我男人！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獨活！他現在就是我的最高夢想，其他的，都要讓位於此！」
魯山明氣的全身顫抖。
唐凝緩聲道：「我不但不會投降，我還會繼續動用洛州的人力，物力，去支持他！我是說，只要他的死訊沒到我這兒，那就當他沒死。我會派兵過去，派出大量的火器，彈藥，去轟炸凜國。若是他死了，也照轟不誤！就當為他報仇！你們要來，也是一樣！」
她一字一頓道：「他的生死，他決定。我就做一件事！他活，與他並戰。他死，為他血屠！洛州上下，所有人等，失志死戰！這是我，唐凝，給你們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