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雲中坊

  前任宿主的遺留，就在雲中坊千秋城總舵。

  但是留的是什麼，留在哪裡，在誰的手裡，信息里沒有，卓君彥不知道。

  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去做，那麼應該是派人過去了解，掌握動向，摸清底細，然後再行動。

  但是抱歉，卓君彥沒那功夫。

  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八百天里，他要把自己的威懾遍布整個月國。

  二百天里，他要兵至雲水宗總舵。

  他要面對九大宗門隨時確認身份，甚至已經確認身份，正在醞釀的攻擊。

  他還要考慮晉陞化境后的決鬥。

  即便是完成了這些，他還要考慮到幕後的黑手。

  可以說卓君彥現在最富裕的是時間，最缺的也是時間！

  富裕時間是因為系統可以讓他和他的士兵大大縮短修行時間，快速提升實力；缺時間自然是因為時間緊，任務重。

  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沒有時間！

  那麼就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精準打擊是不可能了，那就炮火覆蓋吧。

  商隊的貨物直接交給商行的人負責，一百五十名特戰隊員全副武裝如錚錚鐵軍，氣勢昂揚的走在街頭。

  不多時來到城西處，一座高門大院已在眼前。

  不等卓君彥揮著槍問「可見過此物」，門已打開。

  一名雲中坊的手下匆匆跑出來，躬身道：「坊主有請卓元首！」

  卓君彥冷笑：「果然是個消息靈通的。我的人呢？不請嗎？」

  那手下低頭道：「坊內地方小。」

  「地方小就擠一擠，堵在路上總不是事。這院牆上，院牆外，還有裡面，都可以站人。」卓君彥揮揮手，一百五十名特戰隊員已呼啦散開，將雲中坊團團圍住。

  槍手居於外圍，有的上樹，有的上牆；刀手居於各處路口，甚至坊內各處通道；盾手部分在外衛護，部分在內跟隨。

  眨眼間，「客人們」已將整個雲中坊都佔據，只留核心區域算是出於禮貌並不進入。

  關鍵乍一看還看不出有多少人，果然這小地方再「擠」三五百人亦無大礙。

  對講機里更是時不時傳來聲音：「一號就位，安全；三號就位，安全。」

  各方全部就位，確認安全后，卓君彥大步進入。

  繞過影壁，來到中央大院。

  雲中坊大院處已有不少人在中間等著，大概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等場面，眼睜睜的看著客人們將自己包圍，一時無言。

  為首一名中年男子，拱手道：「衛成仁見過卓元首。」

  卓君彥大步過來：「你就是雲中坊坊主衛成仁？這名字不錯，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衛成功？」

  言辭如雷，如刀，如斧噼刀砍，字字砍的衛成仁心神顫慄。

  衛成仁苦笑道：「元首說笑了。元首遠道而來，成仁有失遠迎，還請原諒則個。」

  說著做了邀請手勢。

  卓君彥大步向堂上走去：「誰說沒遠迎的？這都迎到盤川峽去了，我看迎的挺遠的嘛。」

  衛成仁苦笑：「確實是我們安排的。百劍庄想找元首的麻煩，找我們買消息。按規矩，不能不賣。但我們也不想得罪元首，所以隱瞞了一些重要消息。」

  「所以在你看來，你們這是屬於送禮？」

  「確實如此。」衛成仁認真道。

  他說著跟上，揮揮手，坊中之人竟無一人跟隨，便是連個上茶的人也沒。

  卓君彥看到這情況，便讓其他人也都退下，只與歸小貓落座，這才招呼衛成仁也落座，彷彿他才是主人一般：「百劍庄在盤川峽設了伏，我要是沒發現，被他們一通招呼下來，就算贏了，也必然損失不小。」

  「天命選中之人，當不至於如此無能。」衛成仁笑眯眯回答。

  「天命……」卓君彥眼睛微眯。

  他終於笑了：「我喜歡你的說法。你知道為什麼嗎？」

  衛成仁正色道：「因為我是在承認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他胸有成竹，顯然是一切都已瞭然於胸。

  就連歸小貓都覺得此人果然有幾分本事，甚至算準了卓君彥不會因此與他計較。

  卓君彥很滿意：「很好！這正是我想聽的。東西拿來！」

  衛成仁卻是苦笑道：「怕是暫時給不得。」

  「為什麼？」

  「先祖遺命，未至化境，便不可取此寶。」

  這樣么？

  卓君彥眯著眼鏡看天空。

  他呢喃著：「聽起來，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但是可惜啊……這些年，我經歷的事告訴我，有時候真相往往是不講理的，只有謊言才需要邏輯縝密。」

  衛成仁的面色微變：「元首誤會了。」

  卓君彥卻只是道：「你的先祖，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寶物？」

  「這個……」衛成仁遲疑了一下，道：「四十二年前。」

  「那就對了，這次你沒有撒謊，因為這個謊不好撒，容易被戳破。」卓君彥笑道：「雲中坊成立至今，也不過四十年左右。賣消息……呵呵。賣消息說起來是個不錯的營生，但是不適合這個時代。在一個保密意識都沒有多少的世界，誰會為消息花太大的價錢呢？反倒是搜集這些消息，需要的人力物力不菲。投入與回報不成比例，這是虧本的買賣啊。」

  衛成仁的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

  歸小貓聽出些意思，詫異看對方。

  卓君彥輕拍歸小貓的身體，讓她莫要激動，對她道：「小貓，考考你。你猜，我要取的是什麼東西？」

  歸小貓也是個心思靈慧的，只是以前小聰明多，大方向卻沒怎麼用力。

  如今有卓君彥提點，心念電轉，已有答桉，輕聲道：「怕就是雲中坊的起家資本，立坊之寶。正是因為有了此寶，所以他們才可以用最低的成本獲得消息，出售消息。」

  卓君彥微笑道：「那若是你知道，有人要來拿這樣東西，拆了你家的根基，你會怎麼反應。」

  「自然是不想給的。」歸小貓明白了：「盤川峽不是送禮。」

  卓君彥點點頭：「賣消息的人，可是最擅長借刀殺人的。」

  衛成仁大急：「卓元首這話從何說起。百劍庄可沒有那個本事傷害元首，我們這麼做，豈不是自找麻煩？」

  卓君彥微笑：「是，確實如此。你不象做出這麼傻的決定的人。你的表現也不錯，很鎮定，故意把借刀殺人說成是考驗，是給我送禮，胸有成竹，智珠在握。果然賣消息的就是不一樣，要說裝神弄鬼，也算一流。其實，我一開始還真有些信了，畢竟象你這樣的人，是不應該犯這麼蠢的錯誤的。」

  說著他話鋒一轉：「但是可惜，謊言是要和行動相結合的。我沒有聽出你謊言的漏洞，但我至少知道還有一個本該在這場合出現的人卻沒有出現……」

  他輕輕笑著，笑容和藹，落在衛成仁的眼中，卻如魔鬼般可怕。

  「不！」他叫出聲來。

  卓君彥面色一沉，斷喝道：「把人帶出來！」

  一大群特戰隊員已衝進去，押出一名年輕人。

  「父親！」那年輕人對著衛成仁喊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喊，衛成仁眼前一暈。

  他知道完了。

  卓君彥槍口已對準衛成仁，語聲冷酷：「你很聰明，但你兒子卻沒那麼聰明。他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出這套謊言來迷惑我，也算是個人才！我佩服你！那麼現在，交出東西，或者我殺了你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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