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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求而不得(3)

  韋紹卿離開后,葉沁渝心裡有些亂,本以為十幾年前那張劫難只是偶然,現在已經徹底過去了,不曾想其背後的主謀可能一直在她身邊,甚至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她恢復記憶,隨時繼續那場沒成功的劫殺。

  薛淳樾最近似乎因羈縻州內亂一事煩心,葉沁渝不想徒增他的煩惱,於是便壓下了所有的擔憂,對他隻字不提。

  葉賜准被停權,唯有賦閑在家。手中的權力沒有后,更加難尋找蘇羽茗的下落。在他百無聊賴之際,韋應時忽然上門拜訪。

  韋應時開門見山,做下不久就談起了他與韋知雨的婚事。

  葉賜准知道韋知雨對自己有些心思,但韋應時如此直白地替女兒詢問自己的想法還是讓葉賜准有些錯愕,但反應過來后便以自己出身鄙薄、才疏學淺,不配與韋府結親為由委婉拒絕。

  本以為韋應時會惱羞成怒,不曾想他卻十分淡然,「我知道葉大人心有所屬,不過,現在葉大人這位紅顏知己,不是已經下落不明了嗎?難道葉大人要抱著回憶過一輩子?」

  他竟然知道蘇羽茗之事!就連羽茗失蹤都了如指掌!

  「韋大人莫非知道羽茗的行蹤?」葉賜准神色清冷,但雙眸卻緊盯韋應時。

  「葉大人在太府寺運籌帷幄,天下物資的運輸調度盡在掌控,怎麼對身邊人,反而一無所知呢?」

  「羽茗之事,是我疏忽。如韋大人想了解太府寺什麼事情,賜準定知無不言。」

  「呵……」韋應時嗤笑,「葉大人莫非以為韋某此次前來,是為了求你給點什麼東西?韋某貴為戶部尚書,一切錢糧國稅盡在掌控,太府寺那點事情,更不在話下!」

  「那賜准恐怕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與韋大人交換了。」

  「與知雨的婚事,還請葉大人好好考慮考慮。」說著,韋應時便從袖裡掏出一枚玉佩,放在葉賜准跟前。

  錦鯉紋佩!

  葉賜准拿起玉佩,緊握在手,「她可有危險。」

  「取決於葉大人的態度。」

  「韋大人容賜准思考幾日。」

  「葉大人是聰明人,三日後,韋某再登門拜訪。」

  葉賜准送韋應時離府後苦思良策,可此時他與薛淳樾都權力盡失,思前想後都毫無頭緒。

  深夜的沁春園,葉賜准與薛淳樾和葉沁渝圍爐夜話。

  「不管如何,你斷然不能娶知雨,這樣對羽茗姐姐和知雨都不公平。」

  薛淳樾知道她是因為自己做妾飽受委屈,不想再讓羽茗受這種罪,於是默默握緊她的手,捫心有愧。

  「可是目前我別無他法,萬一韋應時對她不利,我該如何。」

  「我覺得韋應時不是會擄人要挾的人,而且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承認羽茗在他手上。況且,你們不是說看屋內情形羽茗應該是自願離開嗎。而且還有親筆書信,如果她受韋應時脅迫,必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薛淳樾所言有理,葉賜准靈機一轉,向葉沁渝說道,「沁渝,你幫我約韋知雨出來,我要探探她的口風。」

  葉沁渝點頭應允。

  葉賜准離開之時,恰巧碰到儀安正往沁春園方向來,葉賜准無暇他顧,行禮后便匆匆離開。

  「夜已深沉,不知郡主到沁春園所為何事?」薛淳樾握緊葉沁渝的左手,淡然問道。

  「應兒,快把大人的腰帶佩呈上來。」

  薛淳樾盯著應兒手中那枚腰帶佩,手心微微冒汗。

  葉沁渝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在襄州那晚……夫君有些急,不慎扯掉了腰帶上的玉佩……妾身不勝雨露,無暇他顧,當時並未發現……後來還是下人整理被褥時發現,王兄特地差人送了回來……」儀安滿面含羞,雙頰已紅到脖子根。

  難怪儀安自襄州回來后態度溫和了不少,原來……

  葉沁渝怔怔地聽完,用力撥開薛淳樾的手,「兩位好好談吧,妾身先告退了。」

  沁春園的房門緩緩關上,薛淳樾的心頓時如墮冰窖……

  儀安拉過薛淳樾的手,柔聲說道,「夜深天寒,不如回暢春園再說吧。妾身溫了酒,是你在襄州時候甚是喜歡的楚江醉,你喝兩杯暖暖身子。」

  儀安含笑仰頭看他,薛淳樾卻雙眸冷漠,毫無波瀾,下一刻便用力甩開她的手,往和政堂走去。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儀安神色凄惶地看著他毫無溫度的背影,咬緊下唇。

  葉賜准和韋知雨在長興淮園的雅間見面,雖然她所知不多,但卻釋放了一個重要信息,她與蘇羽茗,確實曾見過面。

  那日她陪母親到元清觀參神,母親與一眾道長談經之際,她百無聊賴四處遊玩,在千絕嶺巧遇蘇羽茗。韋應時回京之時在元清觀忽發喘症,蘇羽茗送葯相救,她曾隨兄長到西廂致意,當時便對她留了印象,開始並不在意其身份,後來認識葉賜准后,才又想起她來,幾番揣摩,印象越發深刻,斷不會錯認。

  蘇羽茗也曾在綉庄見過韋知雨,當時她與韋夫人提到過葉賜准,因此印象深刻。

  此時兩人都有些吃驚,不想竟在千絕嶺相遇。

  那時蘇羽茗已心生離意,又巧遇韋知雨,她更以為是天意使然。與韋知雨交談一番后,確認她是真心喜歡葉賜准,便橫下心來,將自己的錦鯉玉佩送予韋知雨,囑託她照顧葉賜准,便轉身欲走。

  「蘇小姐,你……要去哪?」

  蘇羽茗搖搖頭,「不知道,總歸不讓賜准找到就是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這本來就是她了結了再見葉賜准這一心愿后的想法。

  之後蘇羽茗便消失了,韋知雨確實不知她去往何處。

  「葉大人」,韋知雨見葉賜准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尷尬,「玉佩是偶然被父親看到,便向我要了來,說是要物歸原主還給你的。不想他老人家關心則亂,故意說些模稜兩可的話,想騙你入局,這是他的不是,我代他向你陪個不是,還請葉大人不要怪罪於他。」

  說完韋知雨敬他一杯,仰頭喝下。

  少見如此豁達痛快的女子,說話乾脆利落,行事也毫不扭捏。葉賜准微微愣住,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舉杯一飲而盡,「感謝韋小姐,在下叨擾了。」

  「葉大人既然已經訂到了淮園的雅間,不如吃頓飯再走吧。知雨雖然初到長興,但也知道淮園的海東菜乃長興一絕,葉大人選此處,應該也是懷念海州風味了,不如一起吃頓便飯。大人的薪俸再微薄,這頓飯錢還是出得起的吧?」

  韋知雨黠然而笑,葉賜准終於少了些拘束,也笑了起來,「自然,總不能浪費了好不容易訂到的雅間。」說完,他便拍手傳菜。

  「葉大人,雖然我父親對你設了個局,但是他絕不是壞人。我雖然不知父親是否真的曾遇見蘇小姐,但即使真的曾遇見,也不會對她不利。因為蘇小姐曾在元清觀救父親一命,於韋家有恩,父親向來知恩圖報,絕不會恩將仇報謀害於她,還請葉大人放心。」

  葉賜準點點頭,兩人過了開始的一段的尷尬期后,很快消除了隔膜,慢慢熟絡起來,再加上韋知雨生性豁達,兩人越聊越投契,一頓飯吃下來甚是融洽。

  葉賜准把韋知雨送回府後便騎馬回家,不想卻在府門口見到佇立寒風中的葉沁渝!他心下一驚,連忙奔了過去,在她面前下馬問道,「沁渝,你這是……怎麼不到府里等!這春寒料峭的,萬一凍壞了可怎麼辦!」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淳樾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

  葉沁渝忽然一把撲在他懷裡,嗚咽起來。

  葉賜准慌了神,「這是怎麼了……心言,你家夫人是怎麼了」?!

  心言抽泣道,「都怪少爺不好,和郡主……和郡主,卿卿我我的,郡主還把他們的閨房之事說了出來,二夫人可不難過了嗎……」

  葉賜准心下瞭然,擰眉怒道,「薛淳樾是昏了頭了嗎!」

  「小准叔……我不想再在那個家待了,你帶我走吧,求你了……」

  「要不,先在我府里小住一段?待我好好教訓教訓薛淳樾!」

  「不……你帶我去凌雲峰河谷吧……反正羽茗姐姐不在,那裡也空置了。我去住也好增加點人氣,不至於讓田舍荒蕪。等羽茗姐姐回來,我再還給她。」

  「傻瓜,你想去住就去唄,說什麼還來還去的。更何況,我都不知道羽茗還會不會回來……你稍等一會,我這就去備馬車和乾糧。」

  葉賜准駕著馬車才出城門,薛淳樾便騎馬趕上,在他面前逼停了馬車。

  葉賜准見了他氣不打一處來,跳下馬車走上前去。薛淳樾才下馬,就被葉賜准揪住衣襟,「薛淳樾!枉我把你當成生死之交,你就是這麼對待沁渝的?!」

  「我是中了襄郡王的圈套!襄王府防不勝防,那一晚,我、我被下了烈性的催情葯,我以為她是沁渝!」

  葉賜准愣住,微微將他鬆開,襄郡王其人,他了解,若是使詐,確實叫人難以防備。

  「那你待如何?萬一……」葉賜准顧慮身後馬車裡的葉沁渝,便壓低了聲音,湊近前去說道,「萬一郡主懷孕了,沁渝不是要難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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