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兩個男人的對峙
魏引章瞪大了眸眼,他有一種自己身為小將軍,卻被人給比下去的感覺。
他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自己被人這樣踐踏碾壓!
「你回來!我們到校場比試一場!」
陸執腳步微頓,頭也不回:「若是傷到魏世子就不好了!」
魏引章最不喜別人在青州大營中叫他魏世子,那種感覺,彷彿提醒著他,他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才當上小將軍的一般。
「不論傷亡,你放馬過來,興許,晚些時候,該你讓本將饒你一命也不一定!」
魏引章本也不是一定要跟陸執打,可陸執這麼瞧不上他,他就非要證明自己不比陸執差了。
而陸執此刻的內心陰暗又暴躁,正在竭力止住自己的殺欲,偏這魏引章還在不斷地往他面前湊!
既是送上門找打的,他也就不客氣了!
兩人一同到了校場中,魏引章提出只比試拳腳,兩人都並未帶上武器。
陸執點頭,校場上的兵丁們連忙散了開去,都用一副憐憫的眼光看向了陸執。
這可是他們驍勇善戰的小將軍啊,那人也不知道什麼來頭,竟還敢挑戰他們的小將軍!
然而,等陸執和魏引章當真比試起來后,他們就不這麼想了。
因為,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最後,節節敗退的人居然是他們的小將軍!
陸執心緒不佳,手上也並未留情,眼看著魏引章被打倒在地,仍舊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一旁的兵丁們看著這情況,都忍不住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在這軍營中,還會有人敢對魏世子下這麼重的狠手。
眼看著魏引章被陸執一拳擊中胸膛,震出了他一口鮮血時,那些個大頭兵忙站了出來,想要勸架。
「都不準上來,都給我滾下去!」魏引章怒呵了一句,又覺一道勁風襲來,眼看著陸執的拳頭就要朝他臉上襲來,他忙閉上了眼。
這回,他倒是說明白自己和陸執的察覺了。
這姓陸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今時今日起,他這個小將軍的威風,也將被這人長久踩在腳底了。
就在他認命,只等著陸執一拳頭將他打倒在地時,那拳風驟停,身旁又響起了陸執微冷的嗓音。
「魏世子,日後,別人的家務事,你最好別管,我不喜歡聽別人在背後嚼我娘子的舌根!」
魏引章不敢置信地睜眼,就看到陸執快步而去的背影。
敢情這廝是借著這個機會將他毒打一頓,以報他剛才亂嚼舌根?
不,他何曾亂嚼舌根,明明是那農婦棄了陸執,關他何事。
要說真和他有關,他也不過是幫他看清那農婦的嘴臉,以免他日後再被那農婦蒙在鼓裡罷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啊,這大慶有樣貌有家世的貴女多的是,你說說你這是。」
魏引章剛剛朝陸執喊話出口,就見對方停了腳步,涼颼颼地朝他看了過來。
魏引章一時噤了聲,待陸執走了,他自嘆可惜。
可惜了這麼好的兒郎,一片真心,就被那農婦戲耍了去,他魏家的女兒若是能嫁給這樣的人多好!
許是因為這點子同情和不解,魏引章一點兒也不怪罪陸執當著那麼多大頭兵而下了他的臉面,相反,他比以往還要佩服陸執了!
他有一種直覺,假以時日,這整個青州大營,不,應該是整個大慶,都會有陸執的一席之地!
下晌時分,李曇年去給病患們診查的時候,陸執進了安頓沈硯之的營帳中。
彼時,沈硯之正打算起身去外頭看看,聽著腳步聲,他以為是李曇年回來了,面上不由添了一股子喜色。
「音音?」他想起他們初見時,她跟他說過她叫音音,便想從今往後,都叫她音音。
然而,當他抬眸看去,目光對上了冷臉過來的陸執時,他臉上的笑意微僵。
「音音?」陸執冷笑,他如何不知沈硯之在叫誰?
只不過,此刻,他心中惱怒。
他自認為和阿曇相處了這麼多時日,再沒有別的男子比他更懂她,可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竟直接在他面前喊出了『音音』這個名字。
這般親密,阿曇還只允這書生一人叫不成?
陸執心中的怒意在看清了沈硯之發梢竟也有一根桃木簪后,徹底破防!
他以為他的阿曇是喜歡桃木簪的,所以,前陣子,他在外頭辦事兒時,還曾親自給她刻了兩隻桃木簪。
雖他已然竭盡全力,可依舊做工極為粗糙,未免惹她笑話,他還特意買了一堆簪子,一併給她送去。
如今看來,他不得不懷疑,他的阿曇究竟喜歡的是這根桃木簪,還是因為戴桃木簪的人,而喜歡上了這種破玩意兒。
陸執薄唇緊抿,深幽的眸眼裡閃過了一絲暗色,恨不得將這人血刃當場。
「陸校尉。」這時,沈硯之緩緩站直了身來。
他平靜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又想著音音已然願意嫁他,他就應該保護好她。
這種時候,有些話,他是不得不跟陸執說的。
「陸校尉,音音只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你為何就不肯放過她。」
陸執皺眉,冷聲一笑。
「放過?沈夫子,你就那麼愛管人家家裡的閑事兒?她是我娘子,便一輩子是我的娘子,倒是你,青石鎮上那麼多姑娘你不選,你非得打她的主意,你又是何居心?你枉讀聖賢書,竟勾引有夫之婦!」
沈硯之聽得這話,面色大變。
他本是想護著音音,方才想著跟陸執說這些話的,可對方一來就往音音的身上潑髒水,這可如何是好?
女子的名聲貴重,他如何也不允陸執敗壞音音的名聲!
「陸校尉慎言!我過往和音音一直是清清白白,你怎可這般胡言亂語,我是男子,倒是無所謂,可音音清白名聲最是要緊,你就算是看在四個孩子的面上,你也得注意言行。」
沈硯之早將陸家的情況摸清楚了,像音音這般,一嫁過去就給人當後娘,如今,就算和陸執和離后,還會幫著他養孩子的女子上哪兒去找?
沈硯之覺得李曇年便是這青石鎮,不,不單單是青石鎮,而是整個大慶最好的女子!
這般好的女子,這陸校尉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竟還說出這些話來!
沈硯之陰柔俊美的一張臉上,染了薄怒。
陸執又好得到哪兒去?
阿曇是他認定了的妻子,他自會用一生去愛她護她,可這個書生又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在他面前說這些話?
當著自己的面尚且如此不顧廉恥地表示對阿曇的關心,那麼,自己不在的時候呢?
他又是怎樣一番言語蠱惑人心?
「你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就這般不知廉恥,覬覦別人的妻子?」
陸執伸手,拽住了沈硯之的衣領,另外一隻掩在袖間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