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證據確鑿
「若不是我做的,那。」
天打五雷轟這樣的字眼從林子言的喉間打了個轉轉,他終是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轉而道:「那我任由周大人處置。」
李曇年看向周縣令,一臉的認真之色:「周大人,若證明了這不是林子言所做,你會怎麼懲罰他呢?」
「李曇年,你莫要欺人太甚!」林子言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她應該是有證據的。
一旁的葛氏也打算為自家兒子說話,就在這時,周縣令的聲音響起:「若是證明他拿著別人的詩稿謀利,那便要讓他給原主道歉,收回他得來的一切利益和名聲,並於縣中公告一月,若是原主不原諒他,恐還有牢獄之災。」
說話時,周縣令看了林子言一眼。
若說見沈硯之的文章前,聽到這樣的話,他定是會袒護林子言的,畢竟,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眼光不好,竟任命了這樣一個師爺。
可如今,周縣令的心中只剩下無限矛盾。
他既希望自己沒看錯林子言,又希望沈硯之不曾盜用別人的詩稿。
「林子言,你說這些詩稿是你做的,那你可有底稿嗎?」李曇年忽然發問。
林子言心下一虛,他哪兒有什麼底稿?
當初從李曇年家拿了那些詩稿后,他一記熟,就將詩稿謄寫一遍,遞到府衙了。
若真要人去查,只會查到他屋子裡那,從李曇年家拿出來的,並不屬於他的筆記的紙稿。
林子言賭對方也沒有底稿,當即道:「那都是我許久之間所做了,早沒了,難不成,沈夫子這處有?」
李曇年料定對方會這麼說,正要開口,就聽沈硯之道:「我這裡自然是有的。」
所有人一愣,沈硯之朝周縣令點了點頭,還真就回屋,拿了無數張底稿出來。
那些底稿上,全是他當初謄寫李曇年詩句的,當然,其中還有不少李曇年的原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想留下來,閑時拿出來看上一看,心情似乎也會好上許多。
當然,此時此刻,他為了不讓李曇年穿幫,自然也沒有將那些含著李曇年字跡的稿子泄露出來。
待他拿著底稿出來后,率先給了周縣令過目,周縣令見上面都是陳墨,一看便是寫了許久的稿子,心裡不由有了計較。
然而,就在這時,林子言忽又道:「你只怕是早預料到了今日,便早早將我的詩稿臨摹好備用了吧!你說這是你的底稿,誰能證明?」
「林子言,我這裡倒是有一處證物,證明你偷了沈夫子的詩稿。」
李曇年笑了笑,直笑的林子言心中發毛。
隨後,李曇年就將那日自己家中詩稿被偷,賊人被自家白鷹的衣服撕下來一塊兒的事兒說了出來。
周縣令聽得這話,那還得了,當即就讓李曇年和眾衙差回村裡取證,當然,其中也包括去林子言房中搜那件衣物。
未免其他的人動手腳,周縣令一早下令,其餘人等,都不準亂動,只能在院中靜候著。
林子言驚得不行,一時間也失了方寸,只知道不斷地吼著:「欲加之罪,欲加之罪!」
然而,這回,再沒有人會聽他的。
在眾人看來,他吼得越厲害,便證明他越是心虛。
另外一頭,李曇年順利地帶著衙役們回去找到證據后,很快,又帶著那證據去了林家。
結果,衙差們前腳才剛搜到了那件缺了肩背處衣料的衣服,後腳,又搜到了林子言從李曇年家帶出來的詩稿!
李曇年心中冷笑,此刻,她還真要慶幸自己當日留了個心眼兒,沒有直接將那塊碎布給扔了!
當她和眾衙差將一應證據帶到周縣令面前時,周縣令也是啞口無言。
林子言往後退了幾步,只覺渾身都失了力氣一般,之前的狡辯之話,已然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偏他娘葛氏還不斷地為兒子抱著不平。
「我兒子可是鎮上唯一的秀才郎,那沈硯之好大的臉,居然那麼冤枉我兒子,周大人,你一定要還我兒子一個清白啊!」
一旁的村裡人面面相覷,簡直都不想說她了。
如今這形勢,她是瞎子不成?她那好兒子林子言都一聲不吭地默認了這事兒,她還在這處嚷嚷?
小楊氏則緩緩挪動著步子,想將自己金疙瘩拉著離開這處。
如今,林子言怕是要遭事兒,他若是將她給抖出來,家裡知道了自己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針對陸三郎一家子,回頭,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她。
然而,她才沒走上幾步,就被衙差擋了去路,瞧著衙差腰上掛著大刀,她舔了舔嘴皮,一股子害怕油然而生。
「林子言,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周縣令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林子言。
林子言如強弩之末一般,負隅頑抗道:「周大人,我冤枉啊,興,興許,這是李曇年和沈硯之早就預備好的,你瞧,那詩稿上的字跡,根本就和沈硯之拿出來的字跡不同。」
周縣令仔細一看,還真是!
這紙稿上的字跡雖和沈夫子的字跡透著一股子熟悉,可仔細一看,便不難看出二者之間的區別。
「這原本就是我臨摹的,字跡不同,有何稀奇之處。」李曇年冷笑,「林子言,你說我們想陷害你?難不成,我們知道你會在今日狀告沈夫子不成?還有你這衣物,一看就是被鳥禽啄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些,為了你,我還不至於費這些功夫。」
林子言嘴唇哆嗦得厲害,死死地瞪著李曇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周縣令看著這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林子言分明是剽竊了沈家後生的詩稿,也怪他年紀大了,竟是識人不清了,差點冤枉了沈家後生。
周縣令嘆了一口氣,壓根不想再多看林子言一眼,只肅聲道:「沈後生,你想如何處置這剽竊你詩稿的人,你儘管說,本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沈硯之從來沒有想過懲罰人,故而,周縣令這般問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一愣。
但隨即,他又想起這林子言適才諸多針對李娘子,他雖有文人風骨,待人也極為大度,可此番,他確實不想就這麼放了林子言。
他正要開口,就聽李曇年道:「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秀才郎方才不還說要讓沈夫子脫去衣衫,去街頭負荊請罪嗎?既錯不在沈夫子,那請罪的人,自然就應該換成秀才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