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快要過年了,最近黎宵變得特別忙，為年貨銷售做準備。
今年生產效益提升上來了，加上去年的春晚廣告影響,黎宵已經跟外省幾個大超市打通了銷售路子，十二生肖已經賣到b市和s市了。過年他準備給員工放半個月的年假,所以現在加大生產。
前段時間他甚至收購了一家舊工廠,舊工廠本來生產可樂的,但自從國外兩個可樂品牌進軍國內市場並提出「合作運營」后,國內的可樂飲料巨頭就逐漸被蠶食了,如今市面上的熱門可樂飲料是國外兩大可樂，曾經紅爆國內的幾大可樂品牌幾乎已經看不到了。
只能說商場如戰場,一個小小的決定可能就結束了所有。
舊工廠的地理位置很不錯，黎宵花了不少大價錢才收購了，中間還有宋女士的幫助。
分工廠還請了付飛來設計，付飛別的不說，專業能力還是很強的，沒過多久就給黎宵畫好了設計圖。
付飛現在換了一家房地產大公司,工作輕鬆了很多,不用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只需要專心搞好設計就行。
常勇知道這事後還給黎宵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不是說回老家照顧他爺爺嗎？怎麼又回來了？」
早知道付飛會回來，他怎麼可能同意人辭職？
黎宵只道：「他最近好像被人介紹了一個女朋友,開銷挺大的,之前辭職了不好意思再回去,還跑到我這邊來找工作，我這邊是零食廠,就拒絕了，然後他就自己找了一個。」
常勇就不好說什麼了，「是嗎？」
黎宵又道：「他女朋友是警察，管他還挺嚴的，可能是知道你在外面養女人，才不讓他回去的吧？我老婆就不讓我跟你走的太近。」
其實付飛新公司就是他介紹的，因為付飛挖了兩個人給他。
「……」
常勇聽了這話心裡憋屈，以前黎宵哪裡敢跟他這麼說話？
可不得不說，自從黎宵走後，他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現在連付飛都跑了，他真是焦頭爛額了。
他姐夫撤了他的職位后，根本沒想過恢復，現在已經找了別人替代他，他姐也不敢幫忙說話。
聊了兩句，黎宵就把電話掛了，然後給付飛打了個電話，付飛這個滑頭，竟然把電話卡換了，也難怪常勇跑過來給他打電話。
付飛在電話里賠笑了幾句，然後答應給他設計十二生肖過年包裝圖案。
今年過年，黎宵又競拍了春晚廣告，價格比去年翻了一倍，倒是不用重新拍攝廣告了，去年的廣告拿出來用就行。
他只是覺得價格太貴了，江柔倒是可以理解，往後幾年春晚廣告會競拍出天價，最後還是國家出手才給壓下來的。
今年過年，周建一家準備回老家縣城過年，他們在老家還有親戚，汪雁父母、大哥早就給他們打電話了，說縣城房子都給打掃的很乾凈，還給他們準備了很多乾貨，一副很想他們回去的樣子。
黎宵和江柔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這邊過年，縣城那邊他們確實也有親戚，但關係都不好，要是回去了恐怕得天天吵架，根本過不上安穩年。
黎宵是二十五號放假的，放假后他就把工廠關了，廠里還有幾家人沒回去，不過他們住在後面的員工宿舍那裡，宿舍那邊的後門就沒關。
安安是全家放假最早的，本來天天玩得很開心，江柔忙著背書，雖然放假了，她也不敢放鬆學習，黎欣就更努力了，早上六點就起來做作業刷題，除了吃飯出來一趟，整個人幾乎就長在房間里了。
然後安安就沒人管，自己在客廳里看電視，她還特別會享受，沙發上擺滿了零食，還有飲料，躺在上面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吃零食，偶爾嘬一小口旺旺牛奶。
黎宵在家可看不慣她這樣，每天只准她看兩個小時的動畫片，上午一個小時，下午一個小時，其餘時間做作業，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一堆彩色珠子，全都倒在一起讓她挑出來分好。
只有分好了，晚上才可以多加一個小時的動畫片。
這麼分了三天，安安終於受不住了，問爸爸什麼時候去上班？
不想他待在家裡。
黎宵挑了挑眉，「等你上學了，爸爸就上班了。」
安安鼓了鼓臉，乖乖坐在地毯上分珠子，然後小大人似的嘆口氣，「想換個爸爸。」
黎宵沒好氣揉了把她的小腦袋。
大年三十晚上，黎宵在外面飯店訂了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沒去外面吃，而是讓人送到家裡來。
原因是江柔不想做飯，兩人早上跟小孩子一樣猜拳，誰輸了誰做年夜飯，最後江柔輸了，但她耍賴皮，說自己手疼。
黎宵笑著打了個電話，打完說在飯店訂一桌菜，他看有錢人這麼做過，飯店是可以訂飯菜送上門的，就是多花一點錢。
他掙錢不就是想讓家裡人生活變得更好嗎？乾脆也學著訂了一桌。
訂完他覺得真方便，「等以後有錢了，咱們再請個保姆。」
江柔想了想，覺得可行，這樣她就不用做飯了，「不過保姆住不下了，到時候咱們換個大房子。」
黎宵還跟著點點頭，「像游家那種別墅就挺好的，後面還有個大院子，以後安安可以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江柔臉上露出神往，覺得那樣的生活可真美好，就跟電視上的有錢人一樣。
「行，咱家就靠你了。」
黎宵笑笑，上次江柔說這樣的話他還有些激動和期許，現在只覺得這樣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兩人磨磨蹭蹭到中午才起來，然後下午把家裡好好收拾一番，五點四十幾的時候，飯店訂好的飯菜送上門了，兩個穿著制服的員工推著半人高的餐車進門，先在餐桌上鋪上一張白色的桌布，然後將飯菜一一擺放上去，一共十道菜。
擺放完兩個員工還問要不要留下服侍，江柔和黎宵都不大習慣旁邊有人看著，就讓他們先忙，等會兒吃完了再給他們打電話，兩個員工就走了。
然後一家四口開始吃年夜飯。
黎欣以為之前去飯店吃飯就夠奢侈的了，沒想到飯店的飯菜還可以送上門，忍不住道：「有錢真好。」
江柔給她夾了菜，「今天過年特殊一回，不會天天這樣。」
黎欣點點頭，知道這樣肯定很貴，在她心裡，雖然現在過上了好日子，但她總覺得自己還是曾經那個鄉下丫頭，這樣的生活好像是一種幻想。
總是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吃完一家四口就坐到電視機前看電視，等人過來收拾的時候，已經是春晚倒計時了。
黎宵和江柔的手機響個不停，全都是打來祝福的，打給江柔的主要是同學和董明明、林書珺他們，還有安安的好朋友媽媽。
接完林書珺的電話，緊接著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江柔下意識就接了，然後裡面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孩聲音，「江姐姐，我是常蕾，我想找一下欣欣。」
江柔頓時想起來了，「哦，是蕾蕾啊，她就在旁邊，我讓她接。」
黎欣扭過頭看她，江柔把手機給她了。
黎欣接過，聽出是誰后，臉上露出笑，「蕾蕾，新年快樂。」
然後兩人聊了起來，也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黎欣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甚至最後還皺起了眉頭，不過嘴上卻道：「好，嗯……好……你也是……」
最後掛了電話，江柔忍不住問她怎麼了？
黎欣一臉奇怪道：「蕾蕾說讓我好好讀書，以後有機會再見，她很感激我一直以來的照顧，希望不要忘記她。」
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她為什麼跟我說這些話？聽著像是以後都見不到了一樣。」
江柔沉默了一下。
坐在旁邊的黎宵也偏過頭來看了一眼。
江柔隨即笑道：「這也算是新年祝福吧，大概是希望你們的友誼一直長存。」
黎欣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電視上的十二生肖廣告一閃而逝，結束后沒多久，春晚就開始了。
也就是這時候，外面有人放起了煙花，璀璨的煙花照亮整個夜空，安安電視也不看了，跑到陽台上去仰起小腦袋，嘴裡發出驚嘆，「哇啊——」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黑色的夜空中朵朵綻放，小傢伙一腦袋的奇思妙想，張大嘴道：「像媽媽做的披薩！」
「還像爸爸給我買的棒棒糖！」
黎欣看著漫天煙花，心情有些複雜，發出一句感慨道：「真好呀。」
幾年前的她從來不敢想自己會過上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的人生不應該這麼幸福的。
可能以前受過的傷害一直都沒有消失。
黎宵站在陽台上打電話，安安伸出手要抱，「爸爸舉高高。」
黎宵蹲下身一隻手抱起她，安安扭過身笑著看江柔，小胖手指著天空，「媽媽看——」
美輪美奐的煙花照亮她和黎宵的臉龐，江柔看著父女倆相似的臉龐，忍不住淺淺笑了，「看到了，很漂亮。」
安安笑得更開心了。
和往常慣例一樣，一家四口看完春晚才去睡覺。
因為比平時睡得晚，一家三口躺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半夜黎宵手機響了時，江柔還以為是天亮了，迷迷糊糊睜開眼。
黎宵已經坐起來了，拿了手機去窗戶邊去接通，也不知聽到了什麼，還掀開窗帘看了眼外面。
黎宵掛斷電話后回到床邊穿衣服，見他像是要出去，江柔坐起來問：「怎麼了？」
黎宵沒想到江柔醒了，忙問：「吵到你了？」
江柔搖搖頭，再次問了一遍，「誰打得電話？」
黎宵也沒隱瞞她，直接道：「門衛，曹旺大兒子跑過來了，說他媽被他奶奶推到地上流血了，他不知道找誰，就跑過來找我。」
江柔聽了一愣，「他們過年沒回家？」
隨即又想起來，「這裡離工廠也不算太近，他一個人跑過來的？還是大半夜，這也太危險了。」
雖然平時黎宵開車去工廠只花十分鐘左右，很近，但如果步行的話恐怕要三四十分鐘。
黎宵：「曹旺回老家了，他老婆沒回去，沒想到曹旺媽也沒回去。」
江柔聽了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真是的，大過年的鬧這麼一出。
想到黎宵剛才說的流血，心裡有些不安，起身坐起來掀開被子，「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也穿起了衣服。
黎宵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樣子，心裡一軟，「你繼續睡，我一個人可以。」
江柔沒聽，「還是一起吧，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說著拿過他的手機撥打了120，黎宵看她真要去，就去給她找棉襖，南方冬天雖然不太冷，但晚上還是注意保暖。
江柔彎下腰小心翼翼將睡熟的安安抱起來，準備送到黎欣房間里。
輕輕開了黎欣房間門，發現她這會兒竟然還沒睡，開著檯燈在看書，看到門被打開了，手疾眼快的想要關燈，江柔沒好氣道：「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快睡覺。」
黎欣趕緊脫衣服準備上床，然後小聲問：「怎麼了？」
江柔也輕聲道：「我跟她爸出去一趟，你陪她睡一晚，我們儘快早點回來。」
黎欣點點頭，鑽進被窩中。
江柔隨黎宵出門，開車到門衛那裡接了曹旺大兒子曹小北，曹小北鞋子都沒穿，光著腳一臉驚怕模樣，眼睛通紅，面頰淚痕明顯，一看就是哭過。
江柔看到他這模樣，脫掉外套包住他，輕輕拍著，「沒事了沒事了，阿姨已經打了120，別怕，跟叔叔和阿姨說說怎麼回事？」
曹小北抬起胳膊擦眼淚，然後哽咽說了原委，原來今天晚上他弟弟發燒，媽媽想要帶弟弟去醫院看看，他奶奶知道后說不是什麼大病，聽人說小孩子發燒用針扎幾下舌頭就好了，然後去拿針扎弟弟舌頭，他媽媽不讓，兩人就吵了起來，最後他媽媽抱起弟弟就準備走，沒想到被奶奶從後面推了一把。
「媽媽為了護住弟弟，自己用後背抵住了牆，然後坐在地上動不了了，開始流血，我好怕，我不知道找誰，爸爸又不在家，我想起之前聽人說起過廠長家住在這裡，上次經過這邊時記住了路，就過來找廠長，嗚嗚嗚……我好怕……媽媽會不會有事？」
江柔聽了心驚肉跳，真是恨不得打死那個老太婆，怎麼有那麼無知惡毒的人？
黎宵沒說話，不過卻將車開快了一點，好在晚上路上沒人，幾分鐘就到了工廠員工宿舍。
之前因為曹旺老婆過來了，曹旺分到了夫妻雙人宿舍，只不過跟著曹小北的身影跑到他們家的宿舍時，江柔和黎宵還是愣了一下，周圍乾乾淨淨的宿舍，就他們家門口堆滿了垃圾，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曹小北怕他們嫌棄，忙解釋道：「都是奶奶撿的，說是要賣錢。」
「奶奶沒來之前家裡都好好的，她一來媽媽就受氣，她也不幹活，爸爸在家的時候她做飯，不在就讓媽媽照顧她，媽媽說了爸爸也不信。」
「……」
江柔聽了都覺得窒息，突然覺得林美如都變得可愛起來。
走到門口，曹小北推門進去，跟在後面的江柔黎宵一眼就看到靠牆坐在地上的秦秀秀，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江柔打開燈，母子倆個，一個臉色蒼白，一個滿臉通紅。
也就在這時候，江柔口袋中的電話響了，接通是救護車的電話，問人在那裡，他們要到了。
江柔說了後門的位置，然後讓曹小北去後門那裡接人。
另一邊黎宵已經去扶人了，他一手提起孩子，一手去拉秦秀秀。
秦秀秀看到他們過來，似乎鬆了口氣，她死死咬住唇，想要借黎宵的力氣站起來。
江柔忙跑過去，「先別動她，等醫生過來再說。」
黎宵就不敢動了。
也就是這時候，房間里睡覺的曹旺媽開門出來，一臉不耐煩道：「大晚上的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看到是黎宵和江柔，臉色變了變，認出是曹旺的老闆，正巧，曹小北喘著氣跑進來，回過頭對身後的人道：「這裡，就在這裡——」
曹旺媽看到他立馬大罵，「你這死孩子，大晚上的跑到哪裡去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跟你媽一條心……」
不遠處的黎宵看不下去了，大聲呵斥，「閉嘴！」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醫生推著推床進來，進門后，男醫生衝到秦秀秀身邊，對黎宵道：「我來。」
然後彎下腰將人小心翼翼抱上推床。
黎宵抱著孩子走在後面，旁邊站在房間門口的曹旺媽看到他們要走，忙上前攔住人，「你們幹嘛呀？不就是推了一下嗎？就你身體差，還叫來醫院的人，不浪費錢啊？她不去，我們家沒錢……」
黎宵將發燒的孩子塞到江柔懷裡，一把將人推開，然後和兩個醫生將推床上的秦秀秀連人帶床抬出門。
曹旺媽被推的連退好幾步，眼看攔不住，乾脆直接坐在地上哭，「喪門星啊，敗家娘們，我們老曹家這是倒了什麼霉喲……」
曹小北恨恨的將門從外面關上，老太太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兒，起身跑過來拉門，發現開不了，這下是真的急了，破口大罵：「給老娘開門，你個臭小子，看我出去怎麼打死你——」
江柔和黎宵都沒管，著急跟著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裡沒有退燒藥，江柔用自己冰冷的手去給孩子降溫，曹小北看著推床上昏迷的媽媽，小聲抽噎著。
到醫院后等了兩個小時。
好在最後母子倆個都沒事，不過秦秀秀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黎宵給曹旺打了個電話，然後直接帶著江柔回家了。
回到家凌晨五點，安安還沒睡醒，江柔也沒去抱孩子，而是和黎宵回房間睡覺了。
上午安安睡醒沒看到江柔和黎宵還哭，鬧著要爸爸媽媽，黎欣怕吵到姐姐姐夫他們，哄她等一會兒再去找爸爸媽媽，安安還不幹，自己跑下床去了主卧。
江柔看到她，直接抱起來塞到被窩中，拍了拍繼續睡。
安安鼓著臉，還有點小生氣的樣子。
江柔裝無辜，「是你自己昨晚鬧著非要和小姨睡，媽媽不讓，你自己下床跑了，你不記得啦？」
安安看著媽媽一臉認真的樣子，還以為真是這樣，不確定問：「真的嗎？」
江柔面不改色，「當然啦，不然媽媽怎麼捨得讓你走？」
「行啦，再睡一會兒吧。」
安安乖乖窩在媽媽懷裡，不生氣了。
旁邊黎宵閉著眼睛，但卻笑出了聲。
一看就知道醒了。
曹旺從老家過來要幾天，這幾天江柔和黎宵也不好什麼都不管，只好每天都過去看看，曹旺是初四過來的。
江柔和黎宵和往常一樣，上午八點半過來送飯，人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聲音最大的就是曹旺媽，隔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孩子就向著他媽，什麼都瞎說，明明是我想要帶孩子來醫院看，你老婆非攔著不讓，還說我沒存好心，你說我冤不冤枉，小南也是我孫子，我難不成還想害了他不成？」
「而且我看著，你老婆跟你那個大老闆關係還有些不一般，可能有點什麼。」
門外偷聽的江柔和黎宵：「……」
裡面曹旺想都不想就否定，「不可能，大老闆很喜歡老闆娘，咱們廠里的人都知道。」
老婆子不屑切了一聲，「那可不一定，再說，萬一是你老婆勾引了人呢，你是沒看到，那天晚上你那個大老闆一直拉著你老婆的手不放，哎喲喲，當著自己老婆的面呢，他老婆一個屁都不敢放。你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鄉下幹活時就有很多男人幫她。」
曹旺陷入沉默。
門外黎宵臉徹底黑了，擼起袖子就準備踹門，被江柔一把抱住。
江柔忙用手給她順順氣，小聲道：「彆氣彆氣，我看到了，不會怪你。」
黎宵咬牙切齒爆粗口，「媽的，這老婆子想死！」
房間里，秦秀秀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沒有爭辯，只是沉默，聽了這些話眼睛連動一下都沒有。
曹旺看她這樣有些生氣，皺眉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整個家被你搞得烏煙瘴氣的。」
病房裡沉默壓抑。
江柔和黎宵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聽到屋子裡的秦秀秀道：「我們離婚吧。」
江柔和黎宵愣了一下，然後互相對視一眼，江柔也順勢收回搭在門上的手。
屋子裡的曹旺也愣了一下。
老婆子直接炸了，「離婚？你要不要臉，都多大年紀了還離婚？怎麼，以為我兒子怕了？離就離，你趕緊滾出我們家。」
秦秀秀沒有管婆婆，只看著曹旺，神情麻木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站在媽媽床邊，從一開始就沒說話，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曹旺抿了抿唇，想再說些什麼，老婆子就大聲道：「想的美！小北小南是我們曹家人，你憑什麼帶走？要離婚可以，你一個人滾。」
從剛才就一直忍著不說話的曹小北，聽到這話，瞬間衝過去推人，「滾！你給我滾，我討厭你！」
老婆子立馬變了臉，開始捂著胸口哭，「哎喲喲，大旺，你看看，這倆孩子被她教成什麼樣子了？」
「看到了吧，你老婆平時就是這麼對我的。」
曹旺走過去拉孩子，被曹小北無情甩開了，曹旺皺眉看躺在床上的秦秀秀，「日子過的好好的，離什麼婚？」
秦秀秀連解釋一句都懶得開口，只平靜道：「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個婚離定了。」
老婆子再次叫囂，「離婚可以，孩子留下。」
另一邊的小南害怕的看向媽媽，他雖然小，但也知道爸爸媽媽要是分開了，他是想跟著媽媽，忍不住哭，「媽媽，不要丟下小南。」
秦秀秀眼睛瞬間紅了。
曹小北拿起病床柜子上的水果刀沖向老婆子，「你給我滾，老巫婆，你要是敢讓我留下，我半夜就拿刀捅死你！」
老婆子對上孫子憎恨的眼神，嚇得往旁邊躲，一邊躲一邊大罵，「壞了壞了，老曹家出了個壞種了。」
曹旺看著大兒子發瘋的樣子，再看看小兒子驚恐害怕的眼神，忍不住怔住。
門外，江柔拉著黎宵走，拉一下還沒拉動，還在豎著耳朵聽，「……」
她總算是知道安安那旺盛的好奇心從哪兒來了。
幼兒園老師說，安安別的都好，又乖又聽話，就是好奇心重，愛湊熱鬧，聽到外面有人吵架，特別興奮，站起來看都不夠，還要跑出去看，帶著全班小孩子都出去了。
哪裡最熱鬧就往哪裡湊。
吃飯也永遠是最積極的一個，讓他們乖乖坐好，老師去拿飯，每次話還沒說完，她就衝出去自己拿了。
後面的話江柔就沒聽了，拉著黎宵直接走了。
比起曹旺兩口子的爛攤子，林書珺和付飛顯然要幸福的多，正月初六兩人就結婚。
付飛是個很會做人的人，過年時就去林書珺老家了，買了一車的禮物，林書珺全家都對他很滿意，也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兩人很快就把事情定下了，加上雙方親戚也不是很多，婚禮舉辦的並不是很隆重，只在飯店辦了兩桌，吃了一頓飯。
其實按照林書珺的話，兩家人吃頓飯就行了，但付飛堅持在這邊辦場小婚禮，場面雖然不是很盛大，也沒有多少人參加，只有兩家幾個親戚和付飛、林書珺的同事，勉勉強強湊出兩桌。
但卻顯得很溫馨，安安還作為小花童上去送戒指，小傢伙按照江柔教的，奶聲奶氣道：「祝叔叔姨姨百年好合，恩恩愛愛，開開心心，早生……早生……小寶寶。」
最後一個記不清了，自己湊上了一個詞，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付飛揉了一把她的小腦袋，笑道：「謝謝安安。」
安安害羞的笑了，然後揮著手下來，像個小領導一樣，又把大家逗笑了。
正月初十，游老闆一家三口從國外旅遊回來了，還給他們帶了很多禮物，樂樂給安安帶了很漂亮的彩色手串。
安安玩了一會兒就扔在一旁了，眼睛盯著旁邊好吃的，指著吃的要哥哥給她拆開。
樂樂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然後任勞任怨給她拆開，安安嘗了兩口就拿起另一個零食，又要吃這個，被江柔拍了一下手，小傢伙鼓了鼓臉。
樂樂看到了，拿過她手裡的零食，笑著道：「哥哥也想吃這個，哥哥拆開分給你幾個嘗嘗好不好？」
安安瞬間開心了。
江柔看著樂樂貼心的樣子，有些無奈，離開游家后對黎宵道：「樂樂太寵著安安了，都把她慣壞了。」
黎宵抱著安安一臉無所謂，還理所應當道：「安安長得可愛，誰看到她不喜歡？」
江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