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江柔早上飯都沒吃就衝去學校了。
上午第一節課是中醫基礎理論,上課的老師是個長相十分和藹的中年男老師，他似乎有些話多，從進門后就開始跟他們嘮嗑,先自我介紹，然後問他們為什麼學中醫,得出了五花八門的答案,最後還熱情給他們把脈,逗得全班哈哈大笑,直到快下課的時候才把書翻開,給他們讀了兩段話。
下課後，江柔就坐在位置上翻書看,還沒看兩行字就有同學站在門口喊，「江柔，有人找你。」
江柔下意識抬起頭，然後在眾人打量的視線中出去了。
她出門一看，就看到站在樓梯口旁的黎宵。
黎宵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拿著早餐,兩人旁邊還圍著不少女同學,幾個女同學笑嘻嘻去逗安安，「寶寶？你好漂亮啊。」
「寶寶你叫什麼名字呀」
江柔早上走得急，只把自己收拾好就匆匆跑了,沒顧得上安安，這會兒她就看到小傢伙紅色連衣裙底下還套著一件褲子,腳上是涼鞋,黎宵還知道給她穿襪子,只不過穿的是冬天的那種厚襪子。
也不知道他費了多久翻出來的，明明夏天的小襪子就放在床尾小簍子里,他看不見嗎？
這就算了，安安頭頂那小辮子是怎麼回事？一高一低，一緊一散。
全都靠她那張臉撐著。
小傢伙被這麼多人圍著有些不習慣，扭了扭身子，轉頭抱住爸爸，把後腦勺對她們。
幾個女同學笑著手挽著手走了。
黎宵個子高，一直盯著江柔班級門口，人一出來他就看到了，抬手招了招，」這裡。
江柔小跑走近，「怎麼過來了」
黎宵把手上的早點遞給她，「你早上沒吃，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江柔感動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安安聽到媽媽的聲音，立馬扭過頭，然後委屈巴巴的伸出手要抱。
江柔心口一軟，伸手要去抱，黎宵不讓，「你先吃，我抱著就行。」
江柔沒聽，從他懷中接過孩子，「沒事，這樣也可以吃。」
黎宵只好把孩子遞給她了，不過轉而又從江柔手上把早點拿回來，方便她邊吃邊抱孩子。
黎宵買了四個肉包子和兩根油條，還有一袋豆漿。
江柔先吃肉包子，自己咬了一口，然後把另一邊遞到安安嘴邊，小傢伙開心的張開嘴，「啊嗚」一下，咬了小小的一口。
江柔笑著轉頭問黎宵，「你早上吃了沒？」
黎宵眼裡含著淺笑，聽了這話點頭，「在路上吃了。」
但江柔還是拿了一個包子給他，「這麼多我吃不完。」
黎宵便接過來吃了。
上課鈴響的時候，江柔趕緊將最後一口塞進嘴裡，黎宵伸手去抱安安時，小傢伙還不幹，就要媽媽。
江柔摸了摸她腦袋，小聲哄著，「媽媽下午就去接你好不好，到時候給安安買好吃的。」
小傢伙癟癟嘴。
江柔踩著鈴聲進了教室，坐到位子上后，老師還沒來，旁邊同桌女生好奇問：「剛才那人是誰啊？你哥哥嗎？」
她下課上廁所經過樓梯口看到了，覺得江柔哥哥長得真好看，一家子都好看。
江柔聽了笑，沒有避諱，「是我丈夫和孩子，我早上差點遲到了，沒吃就過來了，他來給我送早點。」
女同學直接震驚在座位上，嘴巴張了張，「你……你結婚了？那……」
江柔看她似乎有話要說，一臉疑惑看向人。
女同學趕緊閉上嘴，沒好意思說隔壁班有個男生打聽她的名字，想追求她。
那男生直接在寢室說的，好像是在軍訓時對她一見鍾情，現在大家都傳開了。
江柔長得漂亮，皮膚又白，之前教官老是誇她，大家對她都有印象，兩個班關於她的討論還挺多的。
不過最多的還是董明明，聽說她家裡特別有錢，父親是大老闆，用的手機上萬塊錢。
「沒什麼，上課吧，老師來了。」
「哦」
中醫專業大一的課程還挺多的，安排的很緊密，放學后還有作業要寫，江柔覺得很愧疚，都沒時間陪安安了。
安安特別懂事，媽媽寫作業的時候就安安靜靜坐在她腿上，自己拿著鉛筆在草稿紙上亂畫，不哭也不鬧。
所以周四的時候，江柔問黎宵：「這周六有空嗎？我想帶安安出去玩。」
黎宵看了眼她懷中的小傢伙，點了點頭，「周日吧，周六我準備和周建去參觀一下零食工廠。」
江柔停下手中的筆，「現在就開工廠了？圖我還沒畫好，想再改改。」
以前她用平板畫漫畫，都是在網上搜索好看的圖片激發靈感，不像現在，完全就是自己構思，江柔畫的不是很順手。
但黎宵覺得很好看，他說不出來哪裡好，就是覺得小孩子看到了應該很喜歡。
黎宵搖頭，「先找代工廠做，等以後做大了再自己開。最近店裡的生意很好，第一筆投入的錢應該夠了，先做一批出來看看效果。」
他心裡其實也拿不準，但準備了這麼久的時間，總不能一直不出手。
這不是他的性子。
江柔點點頭，「你有計劃就好，周日你如果沒空的話，我自己帶著孩子去玩也行的。」
黎宵沒同意，「有空。」
準備周日讓周建去把原料跑下來。
——
周日那天早上，江柔和黎宵賴了一會兒床，眼看外面太陽越來越大，兩人只好爬起來了，洗漱穿好衣服，一家三口直接出門了。
他們穿過g大，順道在食堂買了早點，邊吃邊去了公交站台。
黎宵沒有開車，麵包車被周建開走了。
兩人帶著安安去了市裡的遊樂園，g省在八幾年就建造了遊樂園，有摩天輪、旋轉木馬、碰碰車……
這個時候的碰碰車是那種帶天線的，安安坐在媽媽懷裡，車子撞上爸爸的車后，興奮的尖叫出聲。
跟個小瘋子一樣。
玩了就捨不得走，最後還是黎宵把她放到肩膀上騎著帶走了，小傢伙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玩得太激動。
遊樂園裡還有賣冷飲的，江柔有些饞了，買了兩根冰淇淋。
安安看見了，也扭著身子要。
黎宵把她從肩膀上放下來，江柔把尖尖給她吃，哪知道小傢伙學聰明了，抱著就捨不得松嘴。
江柔哭笑不得，忙拿了回來，「不能吃多，吃多了拉肚子。」
小傢伙看向爸爸，黎宵直接兩三口解決。
冰淇淋是甜的，他一邊皺眉一邊咽了下去。
江柔從口袋中拿出帕子把小傢伙的嘴擦乾淨，扭過頭看黎宵也有，抬手也給他擦掉。
黎宵站著不動，還微微彎下腰。
中午一家三口是在外面吃的，吃完飯看到對面有理髮店，順便還給安安剪了個頭髮，小傢伙有些愛動，理髮師手上剪刀往哪裡動時，她就扭著腦袋看。
最後還是江柔把她小腦袋掰正，才把頭髮剪好了，理髮師按照江柔的要求剪了個眉上劉海齊耳短髮，襯著圓圓的小臉蛋肉嘟嘟的，十分可愛。
出門時，江柔沒忍住抱住她親了好幾口。
走了幾步看到精品店，就直接抱著她進去了。
裡面東西很多，賣發卡頭繩首飾，還有口紅那些，價格很便宜，有幾個女生也在裡面逛，江柔沒多看，徑直走到發卡那裡挑挑選選。
最後看中了一個小蝴蝶發卡，夾在安安耳朵邊。
小傢伙也知道臭美了，在鏡子面前來迴轉著腦袋看。
黎宵在旁邊不停拿著東西往她頭上戴，戴了一腦袋，每個都很醜。
江柔都不好說他。
正要把那些花拿下來，旁邊突然有人拍她，江柔疑惑扭過頭去看。
拍她的女生驚訝道：「真是你啊，還擔心認錯人了。」
江柔認出是班上同學，拍她的女生叫寧鑫，兩人同桌過幾次，也笑了，「是你啊，你們來逛街？」
「對。」
站在寧鑫身後的三個室友也點點頭，視線在江柔和黎宵身上轉了轉。
「我們今天上午去動物園玩，本來還想著可能有大熊貓，哪知道什麼都沒有，倒是看到了幾隻鵝。」
江柔聽了笑出聲，跟他們說遊樂園那裡挺好玩的。
也沒聊多久，說了幾句江柔就跟她們告別了，抱著安安去結賬。
等人走後，其中一個短髮女生道：「那個男的長得真好看，他們什麼關係啊？」
寧鑫回了一句，「夫妻，江柔跟我說過，那孩子就是她女兒。」
「不會吧？」
幾人都震驚住了，沒想到江柔結婚這麼早。
不過，另一個扎馬尾的女生猶豫開口，「我怎麼瞧著有點眼熟？」
說完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搗了搗旁邊戴著黑框眼睛的室友，「哎，你看江柔丈夫像不像大學城賣面的那個人？就是上次軍訓結束我們去逛大學城遇到的，你還跟人家主動說話了呢，是不是他？」
王曉聽了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哪有主動找他說話？我就是想問問他們怎麼做的，健不健康？」
說完又道：「真是的，江柔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
寧鑫聽了這話皺眉，「也不能這麼說，我瞧著那人挺好的呀。」
出門的時候在後面伸手護著江柔，還有上次來學校給江柔送早飯，總不能因為人家擺攤子就瞧不起人了吧。
江柔和黎宵逛完就直接回家了。
今天全程陪著安安，小傢伙特別高興。
晚上江柔還抱著她陪黎宵去賣東西，黎宵本來不想讓她去，「大學城晚上都是學生，可能會遇到你同學。」
江柔不解，「這有什麼？遇到就遇到唄，還能給你拉拉生意。」
黎宵見她沒聽懂，忍不住提醒：「你就不怕被同學嘲笑？」
江柔皺眉看他，直接道：「你這種思想要不得，有什麼好嘲笑的？咱們憑勞動賺錢，又沒偷沒搶，要是被人嘲笑，那也是對方人品有問題。」
黎宵本來是想維護她的面子，沒想到反被說了一頓。
摸了摸鼻子，「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心裡聽了這些話挺受用的，知道她考上大學后，也沒嫌棄自己。
不過，晚上大學城小吃街這裡發生了一些意外，有兩個攤主因為佔位置吵了起來，最後還動手了，路都被堵住了。
黎宵看賣得差不多了，直接道：「今天就這樣吧，回去休息。」
「行。」
周建也不想繼續喂蚊子了。
安安被江柔抱在懷裡，走遠了還伸長脖子看。
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江柔哭笑不得，「人不大，好奇心倒是挺重的。」
黎宵聽了笑，「她不僅好奇心重，還學會罵人了。」
把前幾天的事跟她說了，前幾天他們公司兩個新人因為銷售房子吵架，不知道誰罵了一句「狗屎」，被她聽到就學會了，說了一上午的狗屎。
他糾正了一下午，才給糾正過來。
平時讓她喊一聲爸爸，比登天還難。
江柔聽了，直接笑出了聲。
她都不知道這些。
低頭看安安，小傢伙還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
接下來的時間裡，不光江柔忙了，黎宵也忙，忙得甚至攤子也不開了，江柔同學還跟她打聽，她丈夫怎麼不去大學城擺攤子了？她丈夫賣的面又便宜又好吃，每次只要說認識江柔，他都會多給一點。
江柔只說他重新找了份工作，具體的就沒說了，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黎宵每天很晚回來，回來后匆匆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安安這些天跟著他都晒黑了，不過他還知道給她防晒，白天出門的時候記得給她戴上小帽子，只不過也僅僅如此。
兩隻小爪子曬得黑乎乎的，指甲縫裡還有泥。
黎宵白天在外面跑，傍晚帶著孩子回來交給她，然後吃完晚飯就會又出去一趟。
有天晚上江柔給孩子洗澡，發現她的小手也不知道抓過什麼，黏糊糊的，衣兜里還放著一塊肉。
簡直讓人抓狂。
大一上了一段時間后，教診斷學的老教授不光光是講理論了，還開始循序漸進的讓他們自己上手實踐了。
老教授是學校特意聘請的老中醫，給人看了一輩子的病，說的話也很現實，告訴他們光是切脈，就有很多中醫一輩子領會不到，甚至他很肯定的說，全班三十個同學，恐怕最後只有一兩個學生能入門。
他感慨說了一句，中醫是一門講究天賦的學科，希望他們以後不懂就別去給人看病了。
聽得全班人心情都不怎麼好，感覺這個專業學出頭的機會似乎不大。
不過學了切脈了，大家還是很熱心高漲的互相把脈，一邊把脈一邊翻書，努力去體會書上那些玄奧的感覺。
下課後，老教授讓他們多找人練習。
江柔上廁所回來后，坐在後面的一個男生被人拾掇著開口，「江柔，可以給你把個脈嗎？」
他兩邊的男生聽到這話，突然笑得特別興奮。
江柔也沒多想，「可以呀。」
坐下后就把手伸給他了。
男生把手指放到她手腕上，過了一會兒，就說：「好了。」
也沒提其他。
江柔就收回手轉過身去，打開書準備看。
哪知就在這時候，後面傳來說話聲，有人笑得不懷好意問：「怎麼樣？能把出來嗎？」
那男生也笑，「反正挺不一樣的。」
沒有特意壓低聲音，能聽見的都聽見了。
「哈哈哈，是不是因為劉文靜是處女的緣故？」
坐在中間的一個女生聽到他們提自己名字，臉瞬間紅了，低下頭去。
江柔也意識到自己被人戲弄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但沒有直接發火，而是轉過身笑著問剛才的那個男生，「同學，我可以給你也把把脈嗎？」
男生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弔兒郎當的回了一句，「行啊。」
說著就伸出手。
江柔面無表情將手搭在他手腕上，然後直接大聲道：「脈象細弱無力，虛浮沉遲，有腎虛、陽痿之兆，建議你以後少用手，珍惜身體。」
「……」
全班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後不知道誰噗嗤笑出聲，接著就是一陣鬨笑。
被把脈的男生反應過來，直接站了起來，「艹，你在亂說什麼？」
江柔不怕他，也站了起來，還把他桌子上的書狠狠往他身上一砸，冷臉回擊，「實話實說，怎麼，聽不得真話？」
男生沒想到她直接動手，被砸的肚子一疼，臉色瞬間變了，有些下不來台，生氣道：「你再給老子說一遍？我剛才有說錯嗎？你本來就不是處女，連孩子都生了。」
江柔毫不客氣回擊，「我是不是處女關你屁事？不是處女就要遭受你們歧視嘲笑嗎？你媽也不是處女，怎麼不笑話笑話你媽生出你這麼個狗東西？」
「就你們這樣還當醫生，難怪這幾年中醫越來越沒落了，就是多了像你們這樣的渣滓。」
「媽的，你再罵一遍試試，當我不敢打女人是吧？」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
眼看兩人越鬧越凶，旁邊兩個男生忙站起身和稀泥，「算了算了，快要上課了，別跟她計較了。」
「老師來了，快坐下。」
男生對上江柔強硬的態度，忍了忍，最後黑著臉狠狠踹了下桌子，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江柔看著人，用了更大的力踹了下他的桌子，直接踹倒在男生身上。
然後拿著書直接去了另一組坐。
男生臉色又是一變，想要再次站起來罵人，被兩個同桌拉住了。
後面一排的男同學看著江柔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對同桌感慨，「沒想到江柔看著斯斯文文的，脾氣這麼大。」
同桌寫著作業，頭也不抬道：「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男同學趕緊搗了搗他胳膊，小聲道：「別說了，許孝文家裡挺不好惹的，聽說他是沒考上西醫調劑過來的，大二就要轉走呢。」
同桌拿下他的手，繼續埋頭做題。
江柔沒把這事放在眼裡，她從開學起就沒住校，跟同學的關係不深，甚至到現在上了幾個月的課，她就認得幾個班幹部，其他人只覺得臉熟。
可能也因為這個，那幾個男生才會覺得她好欺負。
這種行為讓她特別反感，讓她想到從小到大女生來例假總是小心翼翼拿著衛生巾去廁所，生怕被男生看到，好像那是一件什麼丟臉的事情。
她以後一定要教安安面對嘲諷要勇敢反擊回去。
江柔快要到期末考試的時候，黎宵告訴她自己準備收尾辭職了，江柔早就勸他辭職了，每天干兩份活兒，人都累瘦了。
黎宵也是這個想法，只不過他這人做事喜歡留一手，沒有完全的把握他是不會辭職的。
這次也是因為跟代工廠和一家超市簽了合同，既然幹了就沒有回頭路，準備接下來全心全意投入零食生產中。
哪知道就在江柔等著他什麼時候辭職時，沒過兩天，黎宵突然回來告訴她一個被餡餅砸中的好消息。
「常勇讓我年底再辭職，他跟我透露，公司今年年底除了年終獎，還有抽獎活動，一等獎是一套房，他說那個房子可以給我。」
黎宵心動了。
「……」
江柔倒抽一口冷氣，「你說什麼？」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黎宵看她一副傻眼了的樣子，忍住笑補充道：「那房子是前兩年新開發的，也算是高檔小區，等明年上市賣的話，一套也要七八十萬。」
江柔屏住呼吸，現在g省的房價一百平差不多三四十萬，七八十萬的房子那是相當的不錯了。
不過她很快想到了別的地方，「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咱們拿了房子就辭職跑了，好像不太地道。」
黎宵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擔憂，「有什麼不好？你當常勇是傻子？我要是直接辭職走了，你也不想想人家會怎麼看他。」
江柔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黎宵算是常勇的救命恩人，又是得力屬下，知道的他是自己出去單打獨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常勇那裡受了什麼委屈。
常勇畢竟是做生意的，要是名聲壞了，也沒人敢跟他合作。
黎宵解釋道：「他用公司的大獎還我人情，自己一分錢不虧，我也賺了，說出去他名聲還好聽，這是一箭三雕的事，還有什麼不好？」
又道：「反正在他眼裡，那房子送誰都是送。」
江柔聽了忍不住感慨，「你們做生意的，還真是一肚子的彎彎繞繞。」
換做她，根本想不出來。
黎宵笑，如果這些都算彎彎繞繞，那他這幾天跟人談合作算什麼？空手套白狼？
江柔很快把這事拋在腦後，她一想到會白得一個大房子，就忍不住激動，「等你拿了房子，咱們就趕緊把戶口遷到這邊來。那明年小妹就可以過來這邊上學了，後年安安也可以在這邊上幼兒園。」
她早就打聽好了，現在g省還沒有戶口政策限制，只要買房就可以落戶。
黎宵：「好。」
江柔躺在床上有些興奮，「我不是做夢吧，到時候我來裝修，咱們裝極簡風，常勇家房子裝修的好醜。」
黎宵聽笑了，他心裡也很高興，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房子了，抱著江柔狠狠親了一口，「隨你，什麼極簡風白撿風，你想怎麼裝就怎麼裝。」
睡在裡面的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看到爸爸媽媽抱在一起，爬過來要把兩人分開。
江柔嚇了一跳，「她怎麼醒了？」
黎宵無奈起身讓開，「不知道。」
安安擠了進來，抱住媽媽后還用小手擦了擦她臉。
江柔哭笑不得。
黎宵都已經習慣了。
沒過幾天，黎宵就拿著幾張畫圖回來給江柔挑選，「常勇讓我自己挑，我拿回來給你看看，你覺得哪個好？」
說完補充道：「都是一梯兩戶的，這個是十七樓，一百二十平，這個是九樓，要大一點，一百二十五，十三樓的那個最大，一百三十平，但前面兩個是四室一廳，而這個是三室一廳。」
江柔看中了十三樓的那個，主要是戶型好，中間是大客廳，左右兩邊的主卧和次卧都朝南，南北通透，還有一個北面的小房間可以當書房用。
黎宵看她拿著十三樓的那個房子不撒手，挑眉問：「喜歡這個？」
江柔點頭，她喜歡中層的房子。
黎宵其實看中了十七樓的那個，主要是那個視野好，不過還是道：「那行吧，我明天去跟常勇說，我今天去看了房子，三個都很好，十三樓這個旁邊一戶要小一點，也是三室兩廳，但只有一個衛生間，我看能不能跟他說一聲拿個內部價，要是可以的話，周建可以拿下來。」
江柔點頭，「對，不能讓人家跟著你忙活了這麼久，啥都沒得到。」
雖然周建不是那樣的人，但如果能有個房子，哪怕小一些，周建應該都會很開心。
「只是你們有錢嗎？」
黎宵很乾脆道：「沒錢，但可以和銀行貸款。」
好吧，他比她想的聰明多了，她剛準備提醒他要不去銀行問問。
期末考試的時候，江柔沒心思關注房子了，這會兒她恨不得整個人鑽進書里去。
吃飯背書，睡覺背書，以前她還覺得自己記性好，現在只恨自己為什麼沒多長一個腦子，為了強化記憶，一邊背一邊用手畫，還讓黎宵抽背。
每次記不起來，就會氣惱的抓頭。
安安覺得這樣的媽媽有點可怕，第一次沒黏著人了，而是往爸爸懷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