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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雲隱霧繞

  卻說天羽眾人每日焚膏繼晷,勤學苦練,終於有了結果,跟初來時相比,可謂天壤之別。當時幾乎人人可欺,而今,已經有了,說到底,哪一個不是仙根上乘的仙人呢。

  從後山散了之後,天羽慢悠悠往回走,這三個月時間裡有一些學生跟天羽頗為相熟了,尤其一部分女生,見到天羽跟北冥簡直狀若瘋狂。有倩雲在的時候還好,只要倩雲鳳目一睜,蠶眉一橫,莫說是這些女生,天羽跟北冥都不敢半點反抗,就算是海絲雅這般女皇一樣的人物,都不敢抬頭直視。

  見到天羽一個人從山上下來,很多人上前打招呼,天羽一一還禮。對於混在人群中,觀察了自己一個月的兩個人,天羽還是像往常一樣,不作理會,只當不知。

  穿過人群,到往別墅區拐的石階時,正看到艾爾娜倚著石欄,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天羽笑道:「這幾日怎麼不見你來後山了,又跑哪玩去了,大家都還仰仗你呢。」

  艾爾娜笑道:「嘻嘻,我到奧雷浮山呆了三天,真的讓你難以置信,溫嵐斯這麼繁華,可是跟奧雷浮山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感覺全世界的財富都集中到奧雷浮山了,三個溫嵐斯也沒有奧雷浮山大。」

  天羽不禁好奇:「真的?竟有如此繁華!等手頭上的事一完,我也到奧雷浮山轉轉,這些日子光聽別人說了。」

  艾爾娜笑道:「好啊,到時候我給你當嚮導。這些日子海絲雅姐姐忙什麼呢,一天到晚不見人,我本來是想跟她一起出去玩的,可是都碰不上她。」

  天羽無奈一笑:「我都沒見她幾面,這幾個月,在家裡的時間總共不過二十天。而且經常是半夜方歸,我都是第二天起來才知道她回來了,沒說幾句話,就匆匆的又出去了。」

  艾爾娜略微有些羞澀的問道:「那個,天羽,你有沒有收到龍煊的什麼消息啊,我都來了一個多月了,他怎麼還不來找我啊。」

  天羽輕輕一彈艾爾娜的額頭,笑道:「就知道你為這個來的,放心吧,最多再有兩個月,必能見他。」

  艾爾娜頓時興緻不高,說道:「啊~,還有這麼長時間啊,當時他說會儘快來看我的。」

  天羽笑道:「這個也說不準,我只是說最遲兩個月,說不定明後天的就來了呢。再說了,星空之夜這麼多景緻,大小島嶼星羅棋布,就是給你一年時間,你也未必轉的過來。」

  艾爾娜皺著眉頭道:「好吧,希望龍煊哥哥早點來看我吧。」

  天羽拉起艾爾娜笑道:「好了,走吧,別在這說話了。龍煊來是為了看我的,看你是順帶手的,知道嗎?」

  艾爾娜用力掐了天羽一下:「你再胡說,打你。」

  天羽疼的一呲牙:「哎呦,嘶,好了好了,看你的好了吧,下手怎的這麼重。」

  艾爾娜一仰頭:「哼!」拉著天羽的手,蹦蹦跳跳的跟著走了。

  天羽回到家裡,躺在沙發上發獃,腦子裡空空的,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吊燈。海絲雅今天有些乏了,連日的高強度工作,就是神仙也受不了,眾人也都一個勁的勸,因此上,海絲雅早早的就回來了,進門之後看到天羽正在發愣。

  海絲雅進門就脫了鞋襪,光著腳,毫無聲息,悄悄走到天羽身邊,天羽還只是獃獃的發愣,竟然毫無察覺,直到海絲雅在眼前揮手,天羽才如夢初醒。

  沒想到海絲雅會回來,天羽吃了一驚,笑道:「你的修為又漲了,喝過仙釀之後,你的氣息越發的自然順暢了。最初相識的你,可做不到都到我身邊了,我還察覺不到。」

  海絲雅不懷好意的笑道:「是不是要讓我好好謝謝你啊。」

  天羽忙擺手笑道:「不敢,不敢,女皇饒命!哎,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還回來的這麼早,不用在其他島嶼辦公了嗎?」

  海絲雅笑道:「最近幾個月,為了清除內奸,每天奔波,實在是太累了。我這兩天感覺撐不住了,精神很不好,大家都讓我休息一下,有雷特在盯著,我也放心,就回來了。沒想到,你倒是享受。」

  天羽這才看到海絲雅又瘦了一些,氣息都有些萎靡了,面容帶著憔悴,一看就是勞累過度了。天羽急忙站起身來,說道:「怎麼累成這樣了,你何必如此操勞,不急於這一時啊。快來坐下,我去給你打熱水來,先泡泡腳,還剩下最後一點七彩荷花,我也捨出去了。」

  不等海絲雅說話,天羽就衝到浴室里了,水聲響過之後,天羽端著一隻木盆出來,笑道:「這是我托金啻專門給你做的,用來泡腳最好不過了。」

  海絲雅笑道:「謝謝你,天羽。」

  天羽看著海絲雅有些感激的樣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怎麼還這麼客氣呢,這不算什麼,只是順手的事情。到這邊來坐好了,還是我伺候你。」

  海絲雅聽話的往旁邊移了移,天羽把木盆放好,讓海絲雅先泡著,好好吸收水中的靈氣,天羽笑道:「最後的一點彩荷都放進去了,以後再想要就不能了。」

  海絲雅道:「都給我用了,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不會心疼嗎?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天羽笑道:「說了幾次了,我用不到,而且物盡其用,有什麼不好的。放在那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煙消雲散了,快別多想。再說了,你又何必見外呢,如今我跟你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海絲雅也確實累了,腳一入熱水,靠在沙發上,慢慢的閉上眼,不再說話了。天羽到沙發後面,兩手伸劍指按住海絲雅的太陽穴,海絲雅一動:「嗯~。」

  天羽輕聲道:「不要動,只管閉目養神就好。」海絲雅便不動了。

  天羽輕輕揉動太陽穴,慢慢發力,絲絲真元滲透而入,指尖微微的泛起了金光,隨後海絲雅整個人都彷彿被渡上了一層微弱光芒。收勢之後,天羽探出右手劍指,緊繃用力,慢慢的點向海絲雅的神庭穴,指尖凝成了一粒金光,點在神庭之後,海絲雅就感覺從頭到腳被一股氣浪掃過,通神舒暢無比,如同被溫暖的光芒包圍,一聲嚶嚀之後,便進入夢鄉,睡著了。

  天羽看到海絲雅睡著了,輕出一口氣:「呼~」擦了擦鬢角額頭的汗,而後到前面給海絲雅又續了些熱水,泡了一會兒。

  給海絲雅擦完腳后,天羽輕輕把海絲雅往沙發上方移了移,拉過一個抱枕墊在下面,又把腿輕放在沙發上。

  倒掉水后,天羽便出去了,此時,天色尚早,卻已暗下來,下起了細雨。

  美景如斯,江山如畫,天羽登時覺得心曠神怡,正是漫步煙雨中,瀟洒雲端客。天羽輕吟道:「細雨籠輕紗,嵐煙撫柔山。樓台幾重重,碧色多漫漫。」

  天羽站在山坡石欄處,俯覽山水,就見整個學院燈火交映,微光搖曳,此時已經亥時了,除了城堡還是輝煌通明之外,其餘各處已經沒有了戌時的明亮如晝,只剩下部分在空中飄動的光球、以及一些燈光微弱的路燈了。

  此處細雨飄搖,極目遠眺,海天相接處,卻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潮起潮湧,光華流動。起伏的丘陵,隨風而動的林地,普加湖波瀾不興,如同一面明鏡,映著月光,閃閃發光,兩側的絕壁,彷彿兩尊巨人在守護。

  沒有白天的喧囂,只有清風徐來,間或飛過的海鳥,靜謐,讓人陶醉。

  正在此時,從東邊走上來兩個人,歡聲笑語,十分愉悅,天羽轉身一看,笑道:「幽沐,去哪兒玩了啊,這麼晚回來,是不是又欺負賽博特了。」

  幽沐跟賽博特正聊得高興,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順著聲音一看,正看到天羽在觀山台的欄杆處站著,一陣風的衝到近前,一下子跳到天羽身上,撒嬌道:「師父,你最好了,你送給我的九宮玉連環實在太好了,剛剛在湖邊,我一個沒注意,差點失足落水,沒想到九連環竟然自動幻化,我可以不藉助其他外力,踏波逐浪耶!好高興啊!」

  天羽把幽沐從身上摘下來,寵溺的撫摸著幽沐的秀髮,笑道:「這是你的造化,我本來想著起碼還要再過一個月你才能收服九連環。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心意相通之時,恭喜你,幽沐,為師也很高興。九連環妙法無窮,是我仿照靈玥的九靈龍元指鏈鍛造的,與之一般無二,你還要仔細修鍊,不可鬆懈。」

  幽沐笑道:「知道了,師父。你在這裡幹什麼呢,又被海絲雅趕出來了嗎?」賽博特這時剛到近前,一聽幽沐的話,「噗」的就笑了。

  天羽笑罵道:「滾蛋!沒大沒小的,你這是找打呢。」

  幽沐大笑道:「哈哈哈哈,師父,你好可愛啊。可惜,卿灧姐姐不在這裡,不然還有趣。」

  賽博特笑道:「天羽,你怎麼會要一個這樣的徒弟。明明我才是契約主,可是,卻被反客為主了,只能當一個跟班了,我後悔了,本來還想求你管管的,現在看來,你這個當師傅的跟我也差不多。。」

  天羽拉過幽沐來,敲了兩下,說道:「看看,都把賽博特欺負成什麼樣了,再不管教你,越發的連為師都不放在眼裡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了會兒玩笑,天羽就把兩個人打發走了,自己依舊憑欄遠眺,思緒萬千,想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更想仙羽山上的眾人。

  海絲雅睡了多時,夢裡也在追查內奸,正當抓住一干內奸的時候,突然風雲變幻,黑霧涌動,魔雲蔽日,整個學院都被籠罩在烏雲之下。之前遇到的魔神又出現了,只是病態全無,額頭多了一道血紋,極為妖異,周身泛著綠光,笑起來非常邪魅。

  在夢中,慕楚雲懸浮空中,冷笑連連,俯視著整個學院的師生,彷彿在看一群螻蟻一般,只見他一抬手,一片璀璨的綠光籠罩而下,瞬間花草成灰,樓台破碎,成群的學生灰飛煙滅,凄慘之聲響徹天地。隨著慕楚雲的不斷出手。整個學院陷入了火海,城堡崩塌了,雕像傾倒了,無數師生被殺害,連學院的守護神院長也被擊敗了,絕望、無助,痛苦生,嘶喊聲,人間煉獄不過於此。

  海絲雅掙脫開愛麗絲幾人的阻攔,集畢生之力,身化長虹,直取慕楚雲,但是徒勞無功,終究還是被擊敗了,從空中掉落,看到攻向自己的致命劍芒,海絲雅徹底的絕望了,心已經變涼,等待死亡的來臨,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突然一隻手臂將自己攬入懷中,一股雄渾磅礴的力量擊潰了致命劍芒.……

  「呼」的一聲,海絲雅驚醒了,一下子坐了起來,滿頭大汗,身上也都濕了。微微的有些氣喘吁吁,海絲雅一隻腿蜷膝,一隻手撐著額頭,回想剛才的夢境。自己喃喃道:「為什麼會做這種夢,而且夢中的景象、感覺都太真實了,彷彿就是現實中一樣。我又為什麼會這麼心慌,出了這麼多冷汗,最後出現的人又是誰?」

  安了一會兒神后,海絲雅擦了擦汗,發現天羽不在家裡,於是起身來到窗檯,夜深露重,風息涼寒,海絲雅剛剛出了汗,被冷風一吹,當時打了個哆嗦。從窗檯往外一看,正看到天羽在觀山台上。

  此時,已經雲開月明,天羽雙腳離地三尺,懸浮空中,冷月銀輝鋪灑而下,點點光芒不斷的向天羽匯聚,天羽彷彿披了一件銀光外衣一樣,看起來神聖無比。不多時,天羽慢慢的落地,光輝內斂,轉過身,沖著海絲雅一笑。

  月光下,目光相碰,兩個人的心都不自覺的猛烈跳動了一下。天羽對這種感覺非常陌生,也不去管它,從石欄走到樓下,天羽笑道:「什麼時候醒的啊,餓了嗎?」

  海絲雅面色微紅,笑道:「你不說倒還不覺得,這會兒倒是有些餓了。」

  天羽笑道:「等著,我準備了好東西。」說著,幾步就竄上了樓梯,回到了家裡。看到海絲雅臉色發紅,天羽走上前,用手背一試額頭的溫度,皺眉道:「海絲雅,你最近太過勞累了,不好,損耗太過。你現在受風傷寒,發燒了。」

  海絲雅略微有些害羞,往後仰頭,左右避閃,說道:「你這人,老是動手動腳的,一點避諱都沒有。我沒事,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

  天羽一把抓住海絲雅的纖纖玉手,笑道:「怎麼叫動手動腳啊,這才叫動手動腳呢,你別沒的冤枉好人。」說著手往下一移,搭在了海絲雅的脈門上,開始把脈。

  海絲雅一下子臉更紅了嗎,急忙要掙脫:「你快放開,別胡鬧,我要生氣了。」發現天羽像是給自己看病,不完全是逗自己,於是踢了天羽一腳,「要是換了其他男生,十條命都不夠。」說完,又踢了天羽一腳。

  「哎呦」「哎呦」,天羽故作吃痛裝,笑道:「你說你,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下手這麼狠。嗯?你剛剛做惡夢了嗎?」

  海絲雅詫異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聽倩雲姐姐對愛麗絲說過,懸絲診脈,金針點穴,沒想到竟然這麼神奇!」

  天羽皺起眉頭,問道:「不說這個,你究竟做了什麼夢,這般心悸。」

  海絲雅見天羽問的嚴肅,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夢中情景,最後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種夢,而且竟然那麼真實。」

  天羽點了點,說道:「海絲雅,你這段時間以來吸收了很多的靈氣,而且都是精華,萬中無一的機緣之下,你應該是靈根通玄了。這等大機緣之下,你對未來有了一定的預見性,所以,你的夢才會如此真實,其實很有可能就是不久后的現實。」

  海絲雅一聽,臉色頓時發白了,抓住天羽的手臂,問道:「真的嗎?會發生那種慘狀嗎?天羽,我知道你通曉明達,非常淵博,你確定自己說的是真的嗎?」

  天羽嘆道:「唉,不敢說明確無誤,但也八九不離十。不過,這種未來,也只是一種預見。無論何人,也不可能絕對通曉未來。既然已經預見了這種未來出現的可能性,就要防範於未然,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促成未來的因素,所以,對於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大意。」

  海絲雅聽了天羽的一番話,慢慢的鬆開手,點頭道:「對,事在人為,我相信,一定可以通過我們的努力改變未來。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剛說完這句話,一隻手就壓在了自己的頭上,溫柔而又充滿不容置疑的自信的話語響起。

  「傻姑娘,說什麼死而無怨的話,有我在,千秋百代!」天羽揉著海絲雅如雪般的秀髮柔聲說道。

  海絲雅一下子覺得特別安心,剛剛的擔憂恐懼消了大半,笑道:「那我就相信你了,不讓我失望哦,我的契約使。」

  天羽笑道:「必不辱主命!從現在開始就要行動起來了,剛剛發生了內奸的事情,你就靈夢通玄,曉見未來,看來巧的很。我還想著再觀察幾日才告訴你,二年級的濡德跟西奧,五年級的辛圖,以及六年級的甘杜,這四個人我確定無疑,必是內奸。還有幾個人雖然行跡可疑,但是應該是屬於其他陣營的,與之前的幾人不是一夥的。」

  海絲雅聽到這個名字后吃了一驚,說道:「濡德跟西奧,怎麼會!我們已經基本鎖定了辛圖跟甘杜,與你發現的一樣,但是濡德跟西奧,他們才只有15歲啊。」

  天羽肯定的說道:「絕不會有錯,而且我可以確定,他們兩個人受人操控,隱藏的更深,而且比辛圖跟甘杜級別更高。你們接下來要仔細留意,切不可打草驚蛇。另外,我想,在你們學生會上層,或者學院教師之間,肯定會有一個或者兩個更可怕的敵人。」

  海絲雅此刻臉上已經是陰雲密布,悲傷之情顯而易見,有些疲憊,又有些膽怯的問道:「你懷疑誰?」

  天羽嘆息一聲,寬慰道:「唉,海絲雅,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舒服,但是你要清楚,這些人雖然曾經與你並肩作戰,但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是為了讓學院繁榮昌盛,還是為了讓百姓安享和平?都不是吧,他們越是取得你們的信任,與你們榮辱與共,那他們最後的目的就越可怕,造成的後果也就越嚴重。」

  海絲雅閉目細思,過了一會兒后,雙目再度睜開,眼神中充滿堅毅,說道:「你說的對,他們的目的是作惡,其他的只是他們的手段,如果我們心存仁慈,關鍵時刻一旦心軟,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就像你說的,改變未來,就要從現在的一點一滴做起。」

  天羽笑道:「不愧是我的女皇,這份胸襟氣魄,壓倒天下群芳。我若是不能建立功業,豈不是讓你嘲笑,說我配不上你嗎。」

  海絲雅「噗」的笑了,說道:「你就會說好聽的,誰讓你配了,你說出話來都不過過腦子嗎?你以為我們是夫妻呢,就配不配的。」說道最後略微有些臉紅了。

  天羽也紅了臉,笑道:「你倒是會挑理,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誇你都不落好,以後非要讓我批評你,是不是?」

  海絲雅一下子把天羽從餐桌壓到沙發上,掐在天羽脖子上,笑道:「你敢?你以後知道做好誇獎我的工作就可以了,嘻嘻。」

  天羽半點防備沒有,被瞬間制住了,忙道:「我錯了,錯了,別動手,別動手。還說不說正事兒了,就知道鬧。」

  海絲雅笑道:「你還倒打一耙,是誰在鬧啊,別不講理。」

  天羽自己嘟嘟囔囔的:「可惡啊,這三個多月我都白修鍊了,早早晚晚我要找回這個面子。好了,好了,我什麼都沒說。」看到海絲雅一抱拳,天羽趕緊說道,「還是說正事兒吧,我懷疑的人有5個,紀律部的蒙力,組織部的古鉑,警衛部的凱特跟泰威,以及教師大衛。」

  海絲雅當時就說道:「不可能!天羽,你不要玩笑!凱特,怎麼會呢?他可是警衛部最重要的一名隊長了,也是我最早認同的異性朋友,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有問題。而且,你說的其餘四人,也都是口碑極佳的,我也是尊敬他們的。」

  天羽心裡道:「果然如此,這個凱特跟海絲雅交情匪淺。」便笑道:「你不要急,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我多半忙於修鍊,只是大體了解了一下學生會成員以及老師們的情況。其中口碑不好者,性情不善者,與口碑極佳者,我都重點考察了一下。最後的結論是,我所說的這五人,若不是大善之人,必是大惡之身。我曾經見過太多,以大善之名,行大惡之實,最易迷惑人心。」

  海絲雅這回沒有聽天羽的,反而有些冷淡的問道:「你為什麼不去想惡人為惡,而是總想著善人假善。在你的眼裡,好人都是裝的嗎?」

  天羽笑道:「我就是怕你會不高興,所以才遲遲不敢告訴你。好吧,我且問你,真小人可怕還是偽君子可怕?」

  海絲雅答道:「什麼意思?當然是真小人更可恨,偽君子起碼還未有畏懼,有底線。」

  天羽冷嗤一聲:「哼!可笑,海絲雅,你經歷了那麼多磨難,難道還看不透人情冷暖嗎?偽君子之所以冠以『偽』字,蓋因彼借君子之名,行小人之事。真小人好防,偽君子難擋!什麼底線,偽君子常仁義在口,迷惑世人,暗地裡卑鄙齷齪,行事比小人更加陰鷙狠毒,也讓人更加防不勝防,哪裡會有底線。」

  海絲雅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是,你不能處處防人吧,人與人之間毫無信任,這個世界該是何等悲慘呢?」

  天羽說道:「人與人之間只要有基本的信任就可以了,財貨無欺,行路無詐,可矣!人心似海,豈是善惡二字所能形容,天性有善,天性有惡,人皆有善心,但又皆有惡意,此本性也。常行善者未必不存惡念,常作惡者未必不懷善心,故而,人縱無害人之心,不可無防人之念。這都是我曾經親眼所見諸事,自己悟來的。」

  海絲雅反駁道:「難道我們終日要提防著那些好人嗎?他們做了那麼多好事,幫助了那麼多人,可是卻要成為被懷疑的對象,這公平嗎?怎麼可以這樣?」

  天羽笑道:「海絲雅,你多經磨難,卻還能保持這個年紀該有的一顆純善之心,太難得了。你理解錯了,我不是針對積德行善之人。我同樣認為,行善事、積仁德者,自當受人尊敬與讚揚。」

  不待天羽說完,海絲雅便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呢?既然你跟我一樣,認為有德者當敬之,有仁者當愛之,為什麼又要懷疑他們呢,不是很矛盾嗎?」

  天羽無奈一笑,說道:「你不要急嘛,我還沒有說完呢。時事不同,自當行事不同。有一些事情,那些口碑在身的人不可否認的更容易做到,也就是我之前告訴你的道理,有些人親近你的目的就是加害你,同樣,有些人行善就是為了作惡。並不矛盾,我曾見過,人前慈眉善目,廣濟窮人,暗地裡,串聯官府,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及至事發,人皆不信,以為冤案。」

  「再者來說,學院內口碑甚好者何止百人,我又何以單單隻說這五人呢?德名不佳者,我察之;盛名在外者,我亦察之。何也?事關者大,豈能不察!人心在內,又焉知其本!這不是對有德者的不敬,而是對學院這麼多生命的愛惜。我記得,曾有一人對我說過『刑案之時,人皆可疑,以善惡辨忠奸者,必不可用。』其如是哉!」

  一席話說的海絲雅無言以對,最後說道:「其他人倒也罷了,你為什麼要凱特呢?我絕對相信凱特,如果他有嫌疑,那麼整個學院就都有嫌疑了,請你不要肆意冤枉他。」

  看到海絲雅這麼維護凱特,雖說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天羽心中不由得煩躁,對凱特更加沒有好感了,摻加了自己的感情在裡面,天羽也不能做到持正公平了。

  天羽冷哼一聲:「哼!我看,整個學院除了院長跟兩位副院長這三尊大神之外,也就只有你們寥寥數人沒有嫌疑,其餘的,概莫能外,尤其是凱特,從我跟紫魘交手開始,我就對他心存戒備了。這次原野大戰,我更是處處留意他,他幾次怪異行為,皆讓我更加懷疑他。」

  海絲雅有些惱了,說道:「天羽!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對他有成見,因為他沒有嚴懲紫魘,但是他做出的懲罰合情合理。而且,他平日里一直對你讚譽有加,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他,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

  天羽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動,覺得剛剛自己失態了,但是海絲雅越是維護凱特,自己心裡越是不爽。天羽壓住火氣,說道:「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做出了誅心之舉。你我爭吵有什麼意思,其實主要的目的還是保學院太平,就說到這裡吧。我這裡預備的幾樣特色點心,光顧著說話了,都給忘了,你來嘗嘗。」

  海絲雅顯得有些冷淡,淡淡說道:「我累了,想早點休息,有時間再說吧。」說完就回房間了,留下天羽一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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