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神秘貴人

  馮少志客氣的行禮,臉上也帶著笑,可說出口的話卻是能氣死人。

  徐耀祖當即黑了臉,怒道:「虧你還是有功名在身,我大妹即便與你和離了,我爹也是比你高出一個輩分的,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就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倒霉,喝水都塞牙!」

  徐世安聽大兒子罵人愣了一下,這還是他那憨實的大兒子嗎?

  「粗鄙!徐童生連長子都教育不好,可見也沒多少真學問,難怪兒子眾多卻沒一個少年有成,這就是運道啊。」

  馮少志臉色變了變,隨即又砌起假笑,嘲諷道:「鄉下的泥腿子,就該回去種田,出來參加科舉,真不知自己是個笑話嗎?」

  「你!」徐耀祖握拳,想要衝上去揍人,被徐世安給拉住。

  「鄉下有句話,叫『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馮童生在這裡耍嘴皮子,不如筆墨見真章。」徐世安淡漠的道。

  不給馮少志再說話的機會,徐世安甩袖的時候暗暗推了馮少志一把,帶著徐耀祖離開。

  「粗魯!徐世安,你怎敢當眾對我動手?」馮少志摔了個趔趄,指著徐世安大聲質問,立即招來不少人圍觀。

  徐世安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捂著胸口的馮少志皺眉。

  「爹你別理他,大不了說是我推的。」徐耀祖怕耽誤了徐世安參加科考。

  「你娘說的在理,讀書人是該有強健的體魄,瞧瞧這人明明還是壯年,卻比女子還嬌弱,連眼神都不好,如何撐得住考場里幾日的辛苦?」

  徐世安看似教子的話,實則是在羞辱馮少志弱雞。

  有人對這邊議論紛紛,但今日的場合實在太重要,即便有心看熱鬧的人也不敢上前,免得被卷進去耽誤了科考。

  「怎麼回事?」負責維護秩序的衙役上前來,看看捂著胸口臉色難看的馮少志,又看向徐世安,問道:「你推了他?」

  徐世安拱手,恭敬的回道:「回差爺,方才這書生前來搭話,在下恰巧看到他頸間的痕迹,便委婉的提醒一句。誰知……唉!」

  徐耀祖立即接話道:「誰知這書生惡語相向,還誣賴我爹推他!差爺,別的人科考帶小廝或是帶家人,像他這種帶著外室的,真是讓人開了眼界,也不怕連累了天下讀書人被罵色慾熏心!」

  方才徐耀祖之所以看馮少志那麼不順眼,正是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

  同樣都是來縣城的客棧等待科考,徐家父子和馮少志自是免不得遇上過,也知道他出門還帶著張婉婷一起。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今日是在下不該好心辦壞事,影響這位後生科考的心情。」

  徐世安抱拳,算是給馮少志賠不是,卻沒有斥責徐耀祖揭人老底的意思,沉穩的道:「若這位後生依舊咬定是在下傷了他,大可退衣驗傷,否則還請莫要胡鬧,影響了考場外的紀律。」

  差爺點頭,他也不希望多事,再看馮少志的神色已然有幾分厭惡,問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沒有傷,那便是誣陷,這考場你也沒資格再進去了。」

  馮少志臉色一變再變,胸口被推的那一下的確是疼的厲害,必然有傷痕的。

  可是徐世安的話卻是在威脅馮少志,他真敢驗身,那就把身上的痕迹一併袒露了。

  考場外發生的事,一旦鬧大了必定會傳到主考官那裡,屆時對馮少志的未來必定有礙。

  「勞煩差爺辛苦一趟,方才是我突發不適,誤會了這位……大叔,晚生在這賠禮了。」馮少志咬牙賠了不是。

  「現在的年輕人啊,得多磨磨性子才成,衝動可要不得,要不得!」徐世安擺手示意無礙,一句感嘆的話,卻再度讓馮少志難堪。

  外頭的鬧劇結束,考場內一位白髮老者也得到稟報。

  別看老者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可挺拔的身姿顯然是個練家子,那雙虎目更是不怒而威。

  「沒想到這麼個小小的地方,還有這等天性風流之人。」老人嗤笑。

  縣令抹了抹腦門子的汗,忙道:「太……叫老爺子見笑了,這世上總有些人生下來就享福,凡事不上心的。下官會嚴查是何人,莫要叫這等人有機會入了官場……」

  老者打斷了縣令的話,道:「無妨,考中了也不過是個秀才而已,離做官的路子還遠著呢。快開場了,你且去忙著,不必在這裡伺候我這把老骨頭。」

  「那下官告退?」縣令低聲詢問。

  老者一個眼神瞟過去,嚇得縣令慌忙行禮離去,好像逃命似的。

  「這安和縣令倒是中庸,做事中規中矩,難怪幾年了還沒升遷,連平調都沒有。這膽子,也得練練,否則也就能窩在這種小地方,斷些雞毛蒜皮的案子嘍。」老者舒展著禁錮道。

  一旁伺候的男人,卻是笑問:「安和縣令這是入了老爺子的眼了?」

  「朝廷需要人才,可那些大家族出來的子弟,又怎懂得民生之苦?這寒門學子,卻因經歷太多而惜命又畏懼強權,不敢大有作為啊。」

  老者沒有正面回答,指著一旁的熱湯麵道:「老姚啊,你也嘗嘗這個面,還算開胃。難得這裡有口新吃食,咱們先歇幾天腳,也好好的轉轉。」

  老姚笑而不語,自家主子心裡想什麼,他能猜到幾分。

  這安和縣,入老爺子眼的怕不是縣令,而是其他的事,可他卻沒有得到消息,有趣了。

  學府後院住著貴人的事,自是不會傳將出來,便是縣令家眷也不知曉,這是縣令保住腦袋的手段。

  卻說榆樹村,族長和村長召開了全村的大會,又是祭拜祠堂,又是當眾再次讀了一遍族規,給張家人定了罪。

  「我這把老骨頭沒多少年可活了,你們在我入土之前可勁兒的作,一個李滿谷被趕出村子你們不當回事,又來了個張家!」

  「好!好得很!當我這把年紀不願做狠事,有人哭兩聲就心軟了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們,今兒做下這天理不容的缺德事的是徐氏子弟,我也一樣處置!」

  「那些愛磋磨兒媳婦的婆子也都給我警醒點,外村嫁過來的閨女,那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除非你們想和張家人一樣的下場,要不然就給我和和氣氣的,裝也給我裝出三分樣來!」

  老族長怒聲表明了態度,全村人聚在一處卻鴉雀無聲。

  張家人想要求饒,可他們的嘴被堵著,更無一人為他們求情。

  「山花,這是你的女戶,張家的房子和地也都落在你名下了。日後你想要再嫁,這些就是你的嫁妝,咱們榆樹村就是你的娘家。

  你要是想招婿,那也是給咱榆樹村添丁進口,誰敢為難你就找族長和我,可記下了?」村長將幾張契子交給慌神的山花,神色極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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