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失心瘋
「娘!」
趙杏花的驚呼聲和大丫的哭聲響徹了村頭,李滿谷也被嚇得理智回籠,眼睜睜的看著菜刀朝李滿園面門飛去,血液都凝住了,癱軟在地卻恨恨的喊道:「哈哈!死了好,大不了給你賠命,一起下地獄吧!」
一直留意李滿谷動作的李滿園,眼看著菜刀撲面而來,忙側身閃躲。
菜刀距離面門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李滿園甚至能看到上面的鐵鏽,以及清晰的看著菜刀深深嵌入門框上的過程,不由得后怕的驚出一身冷汗。
「李滿谷殺人了,快去告訴村長!」
看熱鬧的人頭一回見著這麼刺激的場面,有人不忍心看血光四濺的一幕,已經去找村長來處理。
躲過一劫的李滿園,後背已經濕透,體內的暴動因子徹底被激發!
「李滿谷!老娘宰了你!」
厲喝一聲,李滿園快步來到李滿谷身邊,舉起剪刀狠狠刺了過去。
「娘啊!」
趙杏花忙把大丫塞給白秀,驚呼的往院子里跑去,想阻止李滿園吃人命官司,卻已經來不及了。
「咔嚓!」
只聽剪刀咬合的聲音,李滿谷的長發斷了一綹。
李滿園憤怒不已,但還存有一絲理智,默念著:殺人償命。
揪著李滿谷的長發咔嚓咔嚓的剪了好幾下,把李滿谷的雞窩頭剪的像是狗啃的才罷手。
「你要幹啥?」
「啊!我不活了!李滿園,我和你拼了!」
菜刀沒砍著李滿園,反而自己被剪掉了頭髮,李滿谷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不顧剪刀是否會傷到自己,直接上手去搶奪。
「媛姐,我帶著小弟們來救你了!」
在李滿谷抓住李滿園的胳膊想還手的時候,奶鵝帶著家裡的一群大鵝,雄赳赳氣昂昂的沖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對李滿谷下嘴,疼的李滿谷嗷嗷直叫,哪裡還能顧得上報仇?
「嘎嘎嘎!」
「救命啊!」
「李滿園你快把這些大鵝弄走……啊!」
李滿谷的慘叫聲和大鵝們的叫聲在院子里交疊回蕩,叫的那些村民直打哆嗦,根本就沒人敢上前幫忙。
被大鵝叨一口,那可是要生疼好幾天的!
李滿園不知道奶鵝這一出手,讓許多人升起了要養大鵝看家護院的念頭,視線落在頭髮禿了一片的李滿谷,李滿園忍不住笑出聲來。
怕被人懷疑自家奶鵝的與眾不同,李滿園等李滿谷被叨的沒力氣跑之後才上前轟趕,借勢將剪刀扔了出去,她可不想為這樣一個噁心的人浪費寶貴的重生。
可惜圍觀的人太多,李滿園不能不能誇讚奶鵝的勇猛,只能過後再補償小傢伙了。
「連畜生都知道誰給它吃的就是主人,你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卻三番兩次的想要的我命,比那畜生還不如!」
「今兒我剪的是你的頭髮,下次再敢到我面前咋呼,我可不敢保證剪刀會不會戳進你氣管子!」
「趕緊給我滾,一個寡婦大晚上的不鎖好門在家裡窩著,跑出來想讓誰家男人看啊!」
李滿園後面的話說的十分扎人心,她就是故意這麼說。
敢覬覦妹夫的女人,還指望有好名聲嗎?
「敢往我身上潑髒水、壞我名聲,我要撕了你這惡毒的賤人!」李滿谷記吃不記打的又朝李滿園撲過去,伸手就奔著李滿園的臉招呼。
「拚命就拚命,我李滿園還沒怕過誰!」
「你回娘家挑事的時候就該知道有啥下場,我不稀罕上杆子去找你麻煩,你當我是泥捏的性子好欺負是吧?」
沒有頭髮可以薅,李滿園乾脆抬腳踹過去,把李滿園踹了個大屁蹲。
「哎呦呦!」
「李滿園殺人啦!」
李滿谷被打的失了先機,便想煽動村民助陣,可李滿園怎麼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撿了個籮筐套在李滿谷的腦袋上,李滿園擰著李滿谷的胳膊,下手又狠又准,專門挑人的痛覺神經敏感的地方動手。
原本回了禽舍的奶鵝,見狀又帶著兄弟們來給李滿園助陣,硬是把兩個女人單挑的場面弄得雞飛狗跳,場面有些滑稽。
得信趕來的村長,見到這場面也愣住了,好半晌才對傻眼的趙杏花喊道:「還不快把人給拉開?」
「村長,我……不敢!」趙杏花縮著脖子擺手,帶著哭腔道。
知道趙杏花膽子小,李滿園也不怪她不能給自己助攻,這個時候敢跑出來已經難得。
「村長你往這瞅?」
李滿園一手叉腰,指著門框上的菜刀,怒道:「我看李滿谷是失心瘋了,拿著菜刀衝進我家要砍死我,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了我的命!鄉親們可都看的真真的!」
村長腦瓜疼,也認為李滿谷是失心瘋,否則怎麼總是想殺人呢?
「按照我朝律法,瘋子是要送去瘋人塔的!村長趕緊拿個主意,今兒是我命大,哪天李滿谷去禍禍別人家,誰敢保證不出人命?」
李滿園的話成功的煽動了村民,這種事真沒人敢保證。
想想有人突然衝進門要砍要殺的,誰不害怕?
「村長,徐李氏說的有道理,我可不想日子剛有點盼頭就被這瘋婆子給殺了!」
「是啊是啊,我兒子就快娶媳婦了,我還沒耍做婆婆的威風呢!」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看李滿谷的眼神滿是防備。
李滿園滿意的收回視線,身子往趙杏花身上一歪,撫著腦門道:「哎呦喂,我這腦袋咋這麼疼呢?老大家的,快扶我去炕上躺會,這是上回被李滿谷打破頭留的後遺症啊!」
村長看著演技不過關的李滿園,又看著入木三寸的菜刀,他還能教訓苦主不成?
且徐家剛教村裡人做爆米花,這份情得領。
「趕緊的,來幾個人把李滿谷拉起來,直接帶到族長家去!」
「這事族裡會做主,你們不能去尋私仇,要不也得按族規處置。」
撂下這句話,村長帶著人先一步離開,他得和族長先通個氣。
進屋后,李滿園便上炕躺下,硬撐著對兩個兒媳婦交代道:「老大家的你帶大丫回屋歇著去吧,老二家的留下,等他們哥倆回來了記得叫我。」
那種靈魂被撕扯的感覺越發強烈了,她需要獨處。
在房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李滿園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一瞬人便消失在屋中,自然也沒發現她這幾天一直放在袖袋的荷包散發著隱隱的白色柔光。
且那光芒是鵝毛的形狀,與之前在錢匣子里裝著大小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