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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臟孩喜歡小碎花啊

  祈澤堯先瞅地上有沒有尿。

  乾的。

  他耷拉著眼皮,又看地上的番薯。

  方才明明沒有的。

  她咋變出來的?

  「傻愣著幹啥,快摘啊。」岑阿寶拽他褲腿子。

  呆住了。

  小風涼颼颼。

  祈澤堯獃獃的低下頭。

  碎花小短褲被風吹的嘩啦嘩啦作響。

  路上,岑阿寶忍不住咯咯笑:「小臟孩,沒想到你心裡還是個小閨女兒呢。」

  「不是!」他跺腳。是岑老太非讓他穿的。

  倆人拖著一地的番薯回來可把岑家人樂夠嗆。

  岑老太更是拿起生著啃了一口,樂的見牙不見眼的:「這玩意兒好啊,飽肚。」

  「對,還不容易壞。」

  「乖孫,你從哪兒挖的?」

  岑阿寶正兒八經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奶,擱河對岸,我尋思四處溜達溜達,又在那撒了潑尿,一抬屁股就瞅著了。」

  岑老太把岑阿寶撈過來好頓親:「我乖孫就是有福氣,尿個尿都能把番薯尿出來。」

  岑阿寶臊的用小手握成拳頭往臉上懟:「什麼尿出來的呀。」

  聽著怪埋汰的,她是畫出來的。

  她感覺到小臟孩直勾勾的瞅著自己,鴕鳥似的把腦袋往岑老太胳肢窩裡一懟。

  只要我不露臉,你就瞅不著我。

  岑老太也回來了,砍刀往胯上一別,肩上扛著根樹杈子,前頭穿著野雞,後頭穿著兔子,造的灰頭土臉的,還成,沒受傷。

  「娘,這些吃一半留一半,都腌了,留著路上吃。」岑老大抹抹帶著泥的汗湯子:「方才還瞅著個雪貂,嘖,那皮毛好的,可惜跑的忒快,沒打下來,不然把皮子剝下來做個圍脖兒啥的真行。」

  岑阿寶聽的眼珠子一顫一顫的。

  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胳膊,一摸,沒毛,緩了口氣。

  爹啊,下次咱能別這麼嚇人不的。

  「乖孫你這是咋了,咋起那老多雞皮疙瘩。」岑老太伸胳膊感受著風:「也不冷啊。」

  「奶,沒事,就是覺得剝皮挺殘忍的,聽不得。」岑阿寶埋著小腦袋。

  祈澤堯看著她眼睛閃了閃。

  「行了,眼下肉也有了,糧也有了,草鞋也做了,鍋碗筷子也完事了,還差車,這也是咱最重要的東西。」岑老太面容嚴肅道。

  「成,娘,我們幾個今兒個就一起做,不弄別的,光弄它。」岑老大發話了。

  砍樹伐木,把寬的木頭做車板,窄的韌性好的木頭擱熱水裡泡軟乎了,或者用火烤軟乎了,這些是為了彎曲之後好做車軲轆的。

  就為了這四個板車,岑家人忙乎了整整半個月。

  「終於做好了。」岑老大的鬍子都長出了一茬。

  孟笑如摸著扎手的胡茬抽回手,嫌棄的撇撇嘴,惹的岑老大寵溺的大笑,瞅著四處沒人想偷摸香一口。

  「咳。」岑老三瞅了眼,臊的他急掉轉頭背過身:「大哥你……咋不瞅著點人,真是的。」

  孟笑如用手捂著臉,岑老大咳了聲瘸著腿上前:「咋?有事?」

  「為了大嫂來的。」岑老三薅著岑老大往邊上挪了兩步:「大嫂的瘋病,誒不是大哥你別瞪我,就是腦子上的病估摸著有希望能治好。」

  岑老大眼睛迸射出光:「當真?啥?這兒有葯?」

  「大哥,我說過血羚羊角是最好的藥材,但是這玩意兒難得,可是這兒指定有。」岑老三還沒說完呢,岑老大跟一陣煙似的跑開了。

  岑老太見兒子風風火火的把岑老三拉過來問,這麼一問,火了,給他好頓打:「給你欠的,給你欠的,你支會他幹啥!現在都啥時候了還找葯治病,你知不知道那羚羊多厲害,一個羚羊都能幹掉一個獅子。」

  岑老太再好,在兒子和兒媳之間也會先念著兒子。

  這是人之常情。

  「娘,我不尋思機會難得么。」岑老三嘀咕著,哪知道挨頓數落了。

  岑老太瞟著岑阿寶扒著半拉腦袋瞅,心撲騰著,乾巴巴的解釋著:「乖孫啊,奶,奶沒別的意思。」

  「阿寶知道,爹愛娘,奶愛爹。」她晃晃小腦袋:「都是愛惹出來的禍啊。」

  她一屁蛋坐在岑老太腿上:「奶,我想去找爹。」

  「不成。」岑老太拉著臉:「危險,你個小孩牙子參和什麼。」

  「好。」她嘴上答應著,眼睛卻賊有主意的轉著。

  下夜,岑家人睡的呼呼的,今夜是岑阿卓值守,岑阿寶有法子說服二哥,她仰著腦袋,用軟綿綿的氣音說:「二哥……陪我去嘛。」

  岑阿卓滿肚子的大道理都被淹沒了:「一會兒三叔起來值守,奶他們不會有危險。」

  今夜月色朦朧,林蔭小路幽深漆黑。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岑阿寶兄妹倆屏住呼吸,倆人用大眼仁交流。

  哥,咋辦,好像有野獸。

  沒事,咱有獸骨刀。

  聽著聲音一點點逼近。

  岑阿寶揮著獸骨刀哇呀呀的砍了下去,結果沒砍著。

  「我。」

  「誰?」

  「……我。」

  岑阿寶貓近了一看,躲到大樹跟前的是祈澤堯:「小臟孩?咋是你?」

  「一起。」言簡意賅。

  「二哥,那就一起吧,他是我的小跟屁蟲,嘿嘿嘿。」

  岑阿卓回想著他身手很快,慢慢的點頭。

  等岑老太一覺醒來,發現仨娃不見了,氣的又是捶牆又是捶地的,咋恁有主意呢。

  岑阿寶仨人已經穿過一個林子,他們走了一整日了,都快黃昏了還沒有尋到岑老大的身影。

  「二哥,我眼皮跳,還是右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岑阿寶摁著眼皮:「爹不會出啥事了吧。」

  岑阿卓一板一眼的分析:「林路難走,耽誤時間,一人獨行,會……」

  嗖,沉默了一路的祈澤堯噌的躥了出去。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岑老大的味道。

  岑阿寶意識到什麼:「二哥,快追上他,指定有爹的消息了。」

  翻過一個灌木叢,聽見有嘩啦啦流水的聲音。

  撲通,岑阿寶被眼前的情形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前是一頭羚羊,羚羊的脖子已經被泄了口子,死不瞑目的瞪著眼睛,鮮血流在地上,流在岑老大的身上。

  而岑老大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若不是看見胸前有微微的起伏,真的以為咽氣了。

  最最可怕的是羚羊的羚角竟然深深的插在了岑老大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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