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打你的人是誰
沈弘景眼睫抖了抖,沒有回答。
封晏初感覺派頭都拉滿了,從容不迫地眯著眼道:「父皇你好能耐呀,派著這麼多人來殺我,你怎麼不直接毒死我呢?是覺得是擔心毒不死我嗎?」
沈弘景手抖了抖,見她這樣生龍活虎出現在她面前,甚至沒有一點點受傷,火蹭蹭往上冒:「放肆!!朕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你別忘了你殺掉了你的雲妃娘娘,你罪大惡極!」
封晏初跑得口乾舌燥,隨手用沒用過的杯子倒了一杯冷茶。
一口氣灌下總算是爽口不少,譏諷道:「我沒說我不該死。」
她懶洋洋看著他調侃,「我只好奇,你之前殺孩子的時候不都是用毒藥嗎?今天怎麼輪到我,就要用一堆刺客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愛美,毒藥起碼可以讓保持我的容貌不變,這些刀劍要是劃破我的臉可怎麼辦,你不怕我也變成厲鬼來找你?!」
沈弘景被她這話刺到,聲線陡然拔高:「如果這天底下真的有鬼的話,那麼你才是最應該擔心的!雲妃不會放過你的!」
封晏初眉眼彎彎:「是,雲妃不會放過我的,可是雲妃怎麼沒來啊?怎麼是您在這伸張正義啊?」
沈弘景一怔,表情愈發凝重:「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封晏初愉悅地勾起嘴角:「其實我就是想說,你想要傷害我也是沒有用,我這個人最看不慣我自己受委屈,所以我想當著你的面逃跑。」
沈弘景只覺得很可笑:「你當著朕的面逃跑?朕還能讓跑了嗎?你要是真跑了,朕這個皇帝不當也罷!」
封晏初笑得更開心:「你本來也沒有多少時日能繼續當這個皇帝了,就這樣,拜拜。」
她痛快翻窗而走,皇上心裡一緊,呵斥道:「所有人過去抓她!」
大家蜂擁而上!
封晏初身影就像是鬼魅一樣,抽空沖著他揮了揮手:「父皇,你放心,我會再回來的。」
她輕輕鬆鬆轉身離開,直接消失在他的面前。
沒過多久侍衛們灰頭土臉跑回來,臉色不佳:「皇上,奴才該死,公主殿下她逃了,沒有追上!」
沈弘景瞳孔驟縮,倒是不意外,只是拳頭死死攥緊,突然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奴才趕緊將他攙扶起來:「皇上,你怎麼了皇上!」
沈弘景感覺頭嗡嗡作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咬著牙道:「找……就算是把整個皇城都翻過來,朕也要竟然要找到她的蹤跡!!!」 -
此時此刻,丞相府內。
裴諳站在庭院內,望著天邊的月亮,如同一個在風中石化的望妻石。
宮中的事情,他一直都有所聽說。
封晏初將整個後宮攪和得腥風血雨,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可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擔心。
儘管姐姐已經做到能力範圍內最好的。
可萬一她不安全怎麼辦!
沈長贏也站在他身邊,與他一同擔憂。
其他的六個哥哥或坐或站,神情各異。
沈惑和沈清辭下五子棋,整個人就跟留守兒童一般,很惆悵地對著夜空嘆氣:「一晃都這麼多天了,宮裡面的消息一茬接著一茬傳過來,就偏偏沒有她想要回來的消息。」
沈竹吟淡定道:「大家不用著急,初初知道她要做什麼,不做什麼,她很快就會回來看我們的。」
沈雲起盯著月色,意興闌珊:「沒有妹妹的陪伴,這天邊的月亮都沒有什麼好看的,什麼時候我們家的寶貝妹妹能回來呀,我都快想死她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他那怨婦的樣子有一些忍俊不禁。
沈星緣手拄著下巴,嘲諷道:「你有什麼可想的呀,真正該想的是那位。」
他們只想裴諳。
裴諳眼睫卷翹濃密,長睫垂落下來,轉過身傲然看著他們。
他如同一個冰雕般站在那裡,眉眼間滲透著一絲銳利。
可幾個兄長卻完全不將他這樣子放在眼裡,沈星緣調侃道:「天天看天天看,你說你一個大臣,上朝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能夠知道封晏初的近況,可是你還是每天晚上都要守著她,希望她能夠來找你,那你自己怎麼不去找她呀。」
裴諳眉心微皺,顧忌道:「我只是怕她嫌我煩罷了,如果我去找她,說不定她還會覺得我拖累了她,她自己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麻煩其他人,如果我再去的話,她一定會跟我不高興的,所以我不想去。」
哎喲,可真是一個聽話的小男人呢。
沈斯弦笑眯眯:「封晏初要是不給你一個名分連我們都不幹了,你這天天跟賢妻良母似的,一看就很有做皇后的風範,到時候要是有一堆小妾和你爭寵,希望你也能夠拿出你的正宮之風?」
裴諳一個眼刀掃過去:「你覺得我會容忍她找小妾。」
沈斯弦揶揄道:「皇上就是三妻四妾的,再加上我妹妹那麼優秀,說不定她將來後宮之中有好多好多的男人跟你爭搶她一個。」
沈長贏懟了懟他:「不要胡說八道,初初不是那種人!初初肯定很專一!」
沈斯弦當然知道,小聲道:「我逗他玩呢!」
裴諳青著臉,惴惴不安地攥緊拳,眉宇儘是擔憂。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些異動,一個人直接翻牆而下。
裴諳警惕望向聲源,院落內的哥哥們也迅速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目光銳利盯著那個門口。
突然,一個黑影橫衝直撞地衝到他們面前!
封晏初蓬頭垢面,舉著手道:「我回來了!!」
裴諳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望著她。
封晏初臉上還頂著灰,笑得沒心沒肺:「想我了嗎!」
裴諳二話沒說直接衝到她面前,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中!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將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回來了!」
封晏初緊緊抱住他肩膀,眉眼彎彎:「是啊,對不起啊,回來的有些晚了,你想我了吧。」
裴諳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不斷不斷收緊手臂,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一會兒,他緊張兮兮地將她身體上下打量,仔細看她身上每處的傷痕:「你有沒有受傷?聽說你到宗人府裡面去了,你有沒有被他們打?打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