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蕭清寒求原諒

  盛意羞紅了耳根,回到夜宴處監工。

  她無意間瞥見一個很熟悉的背影,在那忙裡忙外的。

  不由得擰眉:「喂!!」

  蕭清寒大汗淋漓地抬起頭,因為炎熱而光著上半身幹活,露出了極為精壯的腹肌。

  搞得一旁打掃的小侍女們都面露春色,頻頻往他腹肌上瞅。

  偏生蕭清寒渾然不覺,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憨厚地衝到她面前。

  「四王爺!」

  然後再憨憨地湊近她:「小妹~」

  盛意對他一點好臉都沒有:「誰讓你來的?」

  蕭清寒討好地笑:「最近的夜宴不是你在忙嗎?所以哥哥我想幫幫你,我不收工錢的,再加上我力氣也大,我幫你搬弄雜物什麼的,還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我。」盛意冷漠拒絕。

  蕭清寒笑容也漸漸垮下來,憂傷地望著他。

  她無動於衷:「現在滾,我不想看到你。」

  「小妹……」

  「滾!」

  蕭清寒渾身一顫,擰眉難過地瞅著她。

  她懶得與他說話,直接跟他擦肩而過,來到休息室裡面休息。

  可蕭清寒卻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像個愣頭青道:「我不滾!你身邊不是沒人照顧嗎?」

  話音剛落,富貴端著冰飲走進室內,懵怔地看著蕭清寒:「五公子,您怎麼來了?」

  蕭清寒見了他臉色微變,抿著唇沒說話。

  盛意冷笑:「富貴,你來的正好,你幫本王回憶回憶,這個五公子曾經對四王妃做過什麼。」

  蕭清寒臉色乍然變得慘白。

  富貴雲里霧裡地回憶著:「曾經蘇小姐說被王妃詛咒,五公子聽說之後,拿著棍子把四王妃打了一頓,聽人說四王妃肋骨都斷了,跪在地上一直求饒,五公子都不饒呢。」

  這話說得磕磕絆絆,顯然他已經想不起來具體的過程了。

  可經過他這麼一提醒,盛意卻很清楚那天發生的事情。

  蘇暖暖突然發高燒不退,蕭鶴青使勁渾身解數,她依舊高燒不退。

  王府聘來一個大仙,說是有人詛咒蘇暖暖,才會病魔纏身。

  她就是那個『詛咒』蘇暖暖的人。

  實際上,她當時被關在裡面半年,門窗全都上鎖,嚮往自由的,只有門窗那一條條縫隙。

  她與外界完全隔絕,全都是憑藉著一些故意來欺負她的奴才們知道外界的信息。

  蘇暖暖發高燒不退,她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但沒想到會遇到那麼痛的事,

  當時的蕭清寒一腳踹開門,在柴火垛里翻找,最後找到了個乾淨如新的巫蠱娃娃。

  多可笑。

  乾淨如新的,巫蠱娃娃。

  寫著蘇暖暖的生辰八字。

  她那時,渾身臭得就跟從牛糞裡面打過滾一樣,吃飯的碗都沒有那娃娃乾淨。

  娃娃上沒有髒兮兮的手印。

  一眼就能知道是陷害。

  可蕭清寒一言不發地拿起棍子,對準她肩膀打了下來。

  那一瞬間,她撕心裂肺地哀嚎,像個蟲子一樣慌亂地搓著手求饒。

  「五哥!我沒有干過這種事情,你也看到了!我這裡就是個柴房,我怎麼可能有娃娃呢!」

  蕭清寒不聽。

  他一悶棍,一悶棍地砸下來。

  彷彿她是個畜生。

  彷彿她是個爛肉。

  她哭得嘶啞了聲音,所有奴才就在外面看著。

  其中還包括蘇暖暖,和其他兄弟,還有封雲湛。

  她在地上毫無尊嚴的爬著。

  哭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沒做過。

  一遍一遍地說。

  蕭行硯就在一旁道:「你還敢說沒有!現在你人贓並獲!若是不承認,你五哥就會一直打下去,打到你承認為止!!」

  她疼得神志都快沒有了。

  那種疼,讓你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卻又沒力氣撞向牆。

  她只能在那一些細細碎碎地嘲笑聲中搖尾乞憐,磕頭,「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了五哥!」

  旁觀者都在歡呼。

  「她承認了誒!!」

  「她好壞啊!!!」

  蕭行硯高高在上,鄙夷道:「盛意,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她以為這樣就能不疼了,可換來的是更狠戾的擊打。

  他們真的說話不算話。

  她疼的在地上打滾,尖叫,不知過了多久,耳朵近乎失聰,從一片血色中,感覺有人拎起她的頭髮,在她耳邊惡狠狠地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因為你的罪孽太深。」

  她還記得,當時那血色模糊中,蕭清寒那正義凜然的表情。

  「盛意!你能活到現在,完完全全是因為老天爺開眼,老天爺想讓我們折磨你。」

  「你這個罪惡多段的賤貨。」

  她就看著血紅色的天。

  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老天爺真的開眼嗎?

  在之後的七天,蕭清寒天天來折磨她,不是往她身上潑水,就是往她飯菜裡面放土。

  她明明七天才有一頓飯。

  那一頓飯就著沙子吃的。

  那種沙子的口感彷彿還在口腔中,每一口都是咯吱咯吱的響,她淚流滿面地咬牙往肚裡面咽。

  因為身體的求生本能,像是中了毒一樣,渴求食物,渴求水源,渴求安穩。

  盛意逐漸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看向蕭清寒。

  他早已不似記憶中那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眉宇更舒展開,更俊秀了,那雙明亮的眼睛堆滿愧疚,氣場也縮成一團,佝僂著脊背。

  那個說要生生死死折磨她的少年,現在成了個男人。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像他當初一樣,打碎他,碾死他。

  盛意眼中泛起興味,示意富貴退下。

  房間只留他們兩個人。

  她問:「蕭清寒,你明明跟我說過,你會生生世世折磨我,你怎麼能食言呢?」

  男人健壯的身體抖了抖,眉目間帶著一絲討好和內疚:「那……那都是我當初,不分青紅皂白說的。」

  他手在身前扣著,躊躇道:「你想怎麼拿我撒氣都可以,只要你願意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

  盛意翹起腿,「怎麼撒氣都可以?」

  蕭清寒卑微地點了點頭。

  她更是玩味,打了個響指。

  富貴應聲而入。

  她道:「去弄點土過來。」

  富貴不解,但還是弄了一點土。

  盛意就將其倒在茶盞里,笑眯眯地遞給蕭清寒:「把它喝乾凈。」

  蕭清寒瞳孔驟縮,看著她這模樣,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兩年前。

  他當時故意搶過她的飯碗,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裡面攪和攪和,詭笑著遞給她。

  「把它吃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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