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身難保
一家人逗笑了一陣,正要往裡走,府中的管事突然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跑進來:「少爺,外面有客人說要見您。」
「誰這麼晚還來打攪本少爺,」似覺得來人打攪了自己的好事,許久思滿臉不悅,但還是一擺手,「讓他進來。」
依著許久思這樣的人,想來即便是真有人找他也多半是跟他惡臭相投的猥瑣浪人,本打算躺屋檐上小憩片刻,暗縫之下卻見一個素衣打扮的中年男子端步走了進來。
來人一身素布麻衣,濃眉大眼,粗糙的臉上有著清晰可見的刀傷疤痕,雖不知此人是誰,但看他身上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大刀也能知道,此人會武,怕也來頭不小。
拉上夜行衣上的面巾,我努力不讓自己弄出一絲動靜,側耳凝神細聽他們的對話。
見來人不似一般人,徐氏便懂事地拉著孩子退了出去,獨留許久思與他二人。
「怎麼是你來啊!」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許久思有些不屑,也不請人就坐,自己倒似個大爺般坐下了。
很明顯,他們二人認識。
中年男子對他這態度並不在意,站直身子,他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而後才對許久思淡盛道:「我家主人怕是不能再跟公子見面了。」
「為何?」許久思收了摺扇,面前露出慍怒之色,「我們許家本不想趟這趟渾水,是生生被你們拉下馬的,為此我父親還當庭跟楚相爭執了一番……你可知道歷來……」
「許公子切莫心急,」似顧忌著什麼,中年男子抬手打斷許久思的話,「我家主人並非是要過河拆橋,而是……公子你自己……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說至后話時,他臉色忽而變得深沉起來,犀利的眸光也驀地向房頂掃來……我一驚,立馬轉過頭不再往下看。
心裡暗自打鼓,這個人……他是看到我了嗎?
「你什麼意思?」許久思一聽就坐不住了,站起來跟著中年男子的視線一道晃動,「什麼叫我自身難保了?難不成是……」
收回四處巡視的眸光,中年男子重新將視線移到許久思身上,道:「許公子還不知道吧,你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監視了三日!」
「你說什麼?」
「如今那人……此刻還在我們說話的房梁之上!」
不妙了!雖不知道我何時被人盯上的,但此刻下面那人已經窺見我所在的地方,我若再不走,怕是要折在這了。
當即下定決心,我翻身躍過房頂就往外飛去,只聽得身後一聲嘶吼,那人竟拔刀追了出來……嘈雜的吼聲里,還有許久思慌裡慌張的聲音:
「大俠你若拿下此人,本公子定為你奉上黃金萬兩以表謝意!」
萬兩黃金……我不由冷笑一聲,那也得讓他有命來拿才是!
聲音愈來愈遠,轉眼我已縱身躍過幾條街,回頭看時,那人身影縹緲,依舊對我緊追不放,我自認為自己輕功過人,沒想到這人竟也不俗。
兜兜轉轉幾圈,我還是在城外一道僻靜小路上被攔了下來。
與我隔著幾丈遠,那男人執刀而立,月華如水,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映射下發出森森寒意,如同他他那雙犀利如鷹的眸眼般。
似對我的逃跑極其不屑,轉了轉手腕,他開始口出狂言:「被我盯上,任你跑上三天三夜也別想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敢放如此厥詞,想必他是有幾分能耐!
微眯了眸眼,我毫不客氣,袖中金針脫袖而出,徑直朝他甩了了過去……
男人似乎早有準備,刀尖插入地底,他身形往後一仰,不偏不倚正好躲過;幾乎是同一時刻,我一側身,再扔出幾根金針專攻他下門……只聽得男人一聲沉喝,手中大刀已拔地而起,身子猛得向上一躍,又躲了過去……
好眼力!好身手!
我暗自驚嘆,眼角餘光里他已舉著大刀側身奔我而來,刀鋒凌厲,仿若夾著千鈞之勢,強大的氣流排山倒海般,直襲我面門!
腳尖點地,我身形往一側閃過,他預料不及,一刀劈在我身旁的樹榦上,一聲脆響,臂膀粗的樹榦應聲而斷!
男人反應極其迅速,一擊不中他回身又是一刀橫掃過來,我下意識抽出腰間匕首抵擋,不想他的大刀鋒利如斯,竟一刀砍斷了我原本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索性我撤退及時,他的刀鋒未傷及到我,但刀尖還是不慎劃破了我最外邊的一層夜行衣!
當真是險!拽著已經沒了刀鋒的匕首,我開始正視眼前的這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