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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無法與我感同身受

  想到這些,我鼻尖一陣酸疼,喉嚨也干啞不清,捏著一杯辛酒飲下,我望著柳傾嵐森森冷笑:「先前在相府門前看你對兄長那般痛哭祈憐,我還曾覺得你可憐,如今看來,你們父女不過都是同類人,趨炎附勢,薄情寡義!」

  「就算是我們薄情寡義,那他楚彧就能狠心至此嗎?」柳傾嵐忽地將杯盞猛地磕於桌上,俯身上前,她目光銳利地掃向我,「他與我父親在朝堂上處處作對,甚至到最後連我父親下獄了他都不肯放過他!明明皇上決定秋後才對我父親處刑,可就憑著他一句話皇帝便改變了主意,憑什麼!就因為他是丞相嗎?就因為他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嗎!」

  「你只一心怪他狠心決絕,你怎麼不問問你父親為何會淪落至此,分明是他自己以權謀私,貪贓枉法!我家兄長不過是替南梁除去一個貪官罷了!」我毫不客氣地回懟於她。

  她的眼角還有淚,精緻的臉蛋也因為酒水的作用而泛了几絲紅暈。美人淚,紅顏醉,若是楚彧和她的丈夫見此情形,他們會不會心疼?

  或許會吧!但至少,我不會在她面前任由她詆毀他!

  似沒想到一向沉靜的我會因為楚彧和她爭論至此,柳傾嵐看著我愣了好半晌才獃獃坐回原處。

  微微啜泣了兩聲,柳傾嵐沖我擠出一絲凄涼的笑:「將姑娘沒有歷經過與我相同之事,自是無法與我感同身受。」

  不知何時,原本陰沉沉的蒼穹之上忽然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滴從窗柩口飄進來,落在酒杯里盪開一圈又一圈水紋。

  伸手將桌檐邊的水漬抹去,我盯著窗外恍然笑出聲來,對上柳傾嵐驚疑的面容,我笑意漸淡:「將晚自幼父母雙亡,自是無法感受郡守夫人所說的那些……只是,倘若我父母尚在,他們必不會似令尊那般狠心絕情的人……郡守夫人想要將心比心,怕是一開始就錯了。」

  我雖十歲便失去雙親,但在那之前也是一個享盡人間歡樂的孩童,別人感受過的,我也感受過。只不過,我失去了而已……

  話至此境,傷感盡來,烈酒麻醉人的思緒,我便忍不住又喝了兩杯。

  酒意上來,便感覺一陣微醺,睜著薄霧蒙蒙的眼睛再看向桌對面時,柳傾嵐已屈身站了起來,一如先前她見我時那般,雖淚眼憔悴,卻又不失端莊。

  「將晚姑娘,」她喚我的名字,「傾嵐只是想讓你告訴楚彧,從前我們父女不欠他的,如今我也不欠他的……日後若是再相見,只怕是再無好話了。」

  言畢,她移開酒桌,緩步步出了酒肆。隔著窗柩,我看到花為硯執傘尋來,滿臉著急:「傾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沒事的夫君,遇到一個舊識,同她聊了幾句。」身子依依斜靠在他懷裡,柳傾嵐話語說得極盡溫柔。

  「聽話,以後切莫亂跑了。」

  瀟瀟秋雨一場寒。

  二人共執一把傘,男人擁著女人,在諸多艷羨的目光下緩步離去。

  真是一對佳人啊!有人駐足感嘆。

  看著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秋雨中,我覺得既可笑又諷刺。

  我開始明白楚彧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情字傷人啊!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與他人雙宿雙棲,有幾人能不怨不恨?

  人人皆說酒能消愁,可酒水入腸,我只覺燒心撓肺,愁在心裡,喝也無用。

  索性放下酒壺,甩了二三兩銀子於桌上,我隻身徒步踏入微雨中。

  回到相府時我身上的衣物已然沾了不少濕氣,索性從前淋雨淋慣了,倒也無甚大礙。

  彼時,楚楓正抱著劍倚坐在迴廊腳下的亭子里悠閑散漫地磕著瓜子,見了我他就像見了鬼一樣,忙捂住鼻子跳開兩丈遠。

  「將晚你怎麼回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大白天酗酒啊!」

  他就是愛損人,嘴裡沒一句好話。

  「不過是喝了一點,只准你們男人喝還不准我喝!」許是真有了几絲醺意,平時不願與他糾纏的我也忍不住嗆了他一句。

  「你看你你,一身酒氣,身上還濕噠噠的!你可別碰我啊,本少爺剛剛才洗過澡!」楚楓抱著柱子躲在後面,身旁我過去沾他一身酒氣。

  我從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像他這樣殺人如麻……卻又極小家子氣。

  「我還懶得碰你呢!」白他一眼,我轉眸問道,「大人在哪。」

  「在、在竹……」

  他在竹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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