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以後沒有機會再見
“不用了。”霍硯透過車窗，看向了顧蘭清。
隔著車窗，他看不到她，但是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在哭。
她不喜歡讓他看到她哭。
顧蘭清睜開眼睛，對上霍硯的眸，看出了他眸子裏麵的不舍，她的眼淚狂飆落下。
她連再見，都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他和她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再見了。
重重得閉上了眼睛，她側過了身子，瘦弱的肩頭，不斷得顫抖著。
車門打開，陸淩風上了車，啟動了車子。
顧蘭清猛然睜開了眼睛，轉過身子，透過後車窗，看著霍硯。
一直都看著他，直到他的影子慢慢模糊起來。
霍硯看著車子逐漸走遠，他忍不住走上前幾步，可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他攥緊了拳頭，眸子猩紅的可怕。
直到車子淹沒在車海裏，他才轉身，走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梁文修麵前。
男人冷漠的雙瞳，此時裏麵全部都是懇求：“文修，你和清清相處的時間很長，她就拜托你照顧了。”
……
馬爾代夫一行結束之後，顧蘭清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依舊還是照樣上班。
先前因為霍硯帶著孩子去接她下班，捐掉君野送的限量版跑車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未引起軒然大波。
這一日，她的公寓門口，幾乎是上演著生離死別的戲碼。
“哥哥，不要離開我！我求你，不要離開我！”無憂的小身子趴在霍錦洋的懷裏，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個不停。
“上學是哪個小姑娘？她比我要可愛嗎？哥哥喜歡她，就不喜歡我了是嗎？”
今天霍錦洋正式複學。
無憂以為上學是個小姑娘，霍錦洋去找上學玩兒，不和她玩兒了。
“在哥哥心裏，無憂最可愛了。別哭。”霍錦洋一見韓無憂哭，他的心，都開始生疼起來。
祈求的視線，不由得看向了顧蘭清。
顧蘭清怎麽能不明白霍錦洋的意思？
“不行。你答應過媽媽，要好好上學的。”顧蘭清態度堅決，霍錦洋天資聰穎，讓他去上一年級，對他而言的確是浪費時間。
可是，她想要他更多得融入人群。
他對無憂的占有欲很強，她怕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這占有欲會變成偏執。
“媽媽……”韓無憂一聽顧蘭清還是讓霍錦洋去上學，哭得更厲害了。
顧蘭清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趕緊把韓無憂抱起來，對韓無憂道：“無憂，哥哥去上學，是為了可以以後保護無憂，跟無憂更長時間的待在一起。無憂聽話好不好？”
她好擔心無憂在這麽哭下去，霍錦洋真得就不打算去上學了。
“哥哥，是這樣麽？”韓無憂可憐巴巴得看著霍錦洋。
霍錦洋的眼眶也有些紅，向韓無憂點了點頭。
“那我們拉鉤。”韓無憂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霍錦洋和她拉鉤。
“嗯。我回來後，會給無憂買小白兔糖果回來。”
“哥哥趕快去上學吧。我會等著哥哥回來的。哥哥快去，快去。”韓無憂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立刻催促道。
“……”生離死別就被一顆糖果化解了？
“沒良心的小丫頭。”霍錦洋親了親韓無憂的小臉，轉身離開。
霍錦洋剛走，傑西卡夫人便親自上門，來教導無憂彈鋼琴，下午布魯諾先生也會過來。
小丫頭才兩歲，每天時間安排得很滿。
顧蘭清和傑西卡夫人打完招呼之後，看向了時間，已經快要九點了，她上班都快遲到了。
顧蘭清趕緊著去拿自己的包包，準備去上班。
可，一股幹嘔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顧蘭清扔掉包包，衝進了衛生間裏。
將今天早上吃得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胃裏麵，空得難受。
她撐起了虛軟的身子，看著鏡子裏麵，精致的妝容都遮不去的蒼白臉蛋。
她麵無表情，漱了漱口，重新補妝。
然後轉身，踏出衛生間。
衛生間門外，站著的男人，一臉肅穆得看向她。
“你這種情況持續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梁哥，你怎麽會來？”顧蘭清回避梁文修銳利的視線，笑道：“難不成你是知道我的車壞掉了，所以特地接我去上班的？”
他的確是知道她的車壞掉了。
但是不是未卜先知，而是霍硯打電話告訴他的。
梁文修不由得想到那一日霍硯對他說得話。
“清清的胃不好，忙起來的時候，就會忘記時間，餓到胃痛。如果她留在公司的話，勞煩你為她叫外賣。她最喜歡吃的幾家店，我已經把電話發到你的微信裏麵。最近天氣變化無常，如果天氣不好的話，勞煩你提醒她加一件外套。她很喜歡逞強，遇到什麽困難，總是想著自己解決，梁總如果看到的話，順手幫她一把。她對蔥薑輕微過敏，如果梁總和她一起去應酬的話，飯桌上的菜，有蔥薑得，請你提醒她不要吃。”
寡言少語的男人，對他細細的叮囑著。
他和顧蘭清相交多年，自認為很了解顧蘭清，卻根本不知道她對蔥薑過敏。
霍硯是真得把顧蘭清放在心上，才會注意這麽多吧。
他的沉默，讓霍硯停下來，苦笑道：“讓你見笑了。我好像是把清清當成是小孩子看待了。以前我沒有在她身邊，她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我以後不再她身邊的話，她也能夠好好的生活。她以前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我總是希望她周圍的人，可以對她更好一些，對她更照顧一些。”
梁文修想到霍硯說得這些話，心頭卻像是壓著一大塊石頭一樣。
他按照霍硯的叮囑，小心照顧著顧蘭清。
可，顧蘭清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他再怎麽小心照顧，終究是沒有辦法代替霍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去醫院做過檢查？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你吐了。”看著麵前形銷骨立的顧蘭清，梁文修的語氣，忍不住嚴肅起來。
“我沒事。隻是胃不舒服而已。”顧蘭清對梁文修勉強一笑，抬起手腕，看向手表道：“梁哥，時間真得已經不早了，我們走吧。”
“我送你去醫院。”梁文修握住了顧蘭清的手臂，直接道。
發現她穿得那麽單薄，他再度想到霍硯的吩咐：“今天晚上有雨，外麵天氣很涼，你的外套在哪兒呢？我去拿。”
“夠了！”顧蘭清突然就崩潰了，眼淚倏然落了下來，“我知道是霍硯委托你照顧我，可是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