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運氣
白月舟輕輕走到窗邊,拍了拍羽輕翎的肩膀。
「有沒有很難過?」
羽輕翎搖搖頭。
「你真是……」白月舟無言。
羽輕翎關上窗戶,坐回到桌子旁。白月舟往窗戶旁深深看了一眼,不禁嘆了口氣,搖著腦袋道:「真是彆扭,其實我是真的想看著你們兩人能在一起,我甚至想過幫你們兩個人私奔的。」
羽輕翎微微驚訝:「為什麼要幫我?」
白月舟別過腦袋:「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雖然你平時總是冷冰冰的,但你對嬰環姐姐很好,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朋友?既然如此,我也願意多一個朋友。白月舟,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羽輕翎抿了口茶,輕聲說道。
白月舟也不跟她客氣:「我當然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哦。」
兩人在酒樓前道別,白月舟再三問到羽輕翎:「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了?」
羽輕翎連連擺手:「不用了,這裡離鸞翎府也不遠了,很快就能到了,倒是你,小心些,以後別自己駕馬了。」
白月舟揮舞著一隻手,跟羽輕翎道別。
看著白月舟天真可愛的笑臉,羽輕翎突然想起了楚懷林說過的話,叫住了白月舟。
「等一下。」
白月舟見羽輕翎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下了馬,走近她。
「你平日里小心些,切莫泄露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若是讓別人知道,會給你和人族惹來大麻煩的。」
白月舟有些好笑:「就是這些?」
「這些很重要,你的身份也瞞不了太久,你要時刻注意保護好自己,你身邊可有什麼暗衛?」
白月舟笑道:「我不需要暗衛的,我一個人單挑一整個軍隊都沒什麼問題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啦!」
「對了,羽驚蟄經常和你一起吧,若是有什麼問題找他就好了。」
白月舟聽到羽驚蟄的名字,臉上抽了抽:「那傢伙不給我惹麻煩就不錯了。」
「他身後有羽林軍,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他出動軍隊的力量保護你。」
白月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你說得我有點害怕了是怎麼回事,你們羽族這麼危險?」
羽輕翎低頭嘆息道:「表面風平浪靜,暗裡卻是波濤涌動,你的身份實在是太重要了,任何一方抓到你,都會給他們帶去直接的利益。」
「我還真是重要極了,阿翎,你要保護好我呀!」
羽輕翎嘴角抽了抽:「你叫我什麼?」
「阿翎啊,你和我年紀差不多,我叫你姐姐太彆扭了,你也叫我阿舟吧,我可不想叫餵了。」
「好……」羽輕翎還想說些什麼,腦袋裡,卻只剩了一片空白。
「好了,我先走了。」白月舟轉過身去,蹦躂蹦躂地上了馬車,一路上把人家都小攤撞的雞飛狗跳,才終於到了家。
「君上,咱們現在回去,親將軍都大軍不會把我們踩成肉泥把吧?」趙珀和雲鶴騎著馬並肩而行。
趙珀看著,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臉臭級極了都雲鶴,心想,看在他失戀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但這個氣氛老是冷颼颼的實在是不舒服,他決定轉移一下話題,靠自己的幽默細胞分散一下雲鶴失戀后悲憤欲絕都的心情。
「我到時候把你交出去,告訴秦翊雙這都是你指使的,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要踩死,就踩死一個人就夠了。」雲鶴沒好氣地說道。
趙珀就有些尷尬了,這話他接不下去呀。
「君上待我如親兄弟一般,肯定捨不得,對不?」
「必要的時候,犧牲一個人,換取大家的姓名還是很有必要的,不是?」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給你台階你不下,不理你了!」趙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幾乎是沒怎麼出聲的。
但身後整個人涼颼颼的是怎麼回事!
「趙珀,你說,私下議論神君是什麼罪?」雲鶴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趙珀不禁打了個哆嗦:「君上,你是怎麼聽到的,我沒說出聲阿!」
「我猜的,看來我是才對了。」雲鶴吹了聲口哨,隨意說道
趙珀像是晴天霹靂,他後悔了,他就不應該跟他說話的,現在倒好,引火燒身了。
「君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啥都沒說,真的!」趙珀僵硬地轉過腦袋去,對上雲鶴那雙冷冰冷的眸子。
「是嘛?」雲鶴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趙珀就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殿下,輕點罰。」趙珀哆哆嗦嗦地懇求道。
雲鶴眼睛一轉,露出了幾分笑意,把手背到身後,作出一副寬宏大量的賢明君王的模樣:「本君看在趙都統忠心耿耿功勛卓著的份上就免了這次的處罰吧。」
趙珀高興極了,手舞足蹈地謝恩:「君上英明!」
雲鶴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還決定要賞你。」
趙珀頻頻點頭,雖然不知道自家神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但有便宜不佔不是傻子嘛!
「本君決定把秦征賞你了。」雲鶴講得極快,趙珀沒怎麼聽清,其實是不願意相信這事是真的,於是裝聾道:「君上,你剛才說啥,我突然聽不見聲音了!」
「若是不想受賞,你就去領罰,讓我想想罰什麼好你呢。」說著雲鶴就真的低頭思考了起來。
「被馬拖著跑十公里怎麼樣?」
趙珀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還是領賞吧,我覺得秦征挺不錯的,真的挺不錯的。」
就這樣,雲鶴成功將秦征又還給了趙珀,趙珀一路上耷拉著腦袋,那低氣壓,完全不亞於失了戀的雲鶴。
「君上,你認真點,告訴我,咱們真的能回去嗎?」趙珀垂頭喪氣地問雲鶴。
秦翊雙大軍若回了盛京,掌控力朝堂,就算雲鶴是神君又怎麼樣,在絕對的軍力面前,一個身份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神族有規矩,神族的江山必須姓雲,雲鸞一死,雲鶴就是唯一一個正統雲氏了,他或許還能保住姓名,但自己,那下場,絕對可以用慘兮兮來形容了。
雲鶴見趙珀好像即將就能看見死神的模樣,也不逗他了:「你放心,秦翊雙翻不出什麼火花。」
趙珀不解:「為什麼,以他的實力謀反完全沒有問題啊!」
「你當盛京那群大臣,每月領著那麼高的俸祿,是白養的啊!」
「弱肉強食,說不定盛京的大臣早就和秦翊雙勾結好了,就等著我們回去,拿我們的人頭邀賞你呢。」
趙珀低著腦袋等著雲鶴反駁,沒想到半天沒有聲音,他微微抬頭卻發現雲鶴也在思考。
「這好像也是個問題,要不我們跑吧。」
趙珀心下一片死寂:「完了完了,自己怎麼就瞎了眼要跟著這個傢伙了呢,命給自己跟掉了,要是能重新選擇,我絕對不會選他了。」
「你不跟著我,跟著誰?」雲鶴好奇地拍拍趙珀的肩膀,一雙好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單純又無辜。
趙珀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說出口,就連嘴巴也沒動一下。
「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鶴也一臉驚奇:「天吶,又被我猜中了,趙珀你這小子,幾次對我不敬了,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的忠誠了!」
在剩下趕路的幾天里,趙珀和雲鶴徹底不互相搭理了。
趙珀一心想著到時候秦翊雙會怎麼處死自己,自己是不是自殺會利索一點。雲鶴風輕雲淡的,腦子裡並沒有想什麼事情,或者說,他想了太多的事情,但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到了盛京城,趙珀吃了一驚:「君上,這沒有兵荒馬亂啊,還跟我們離開的時候一樣啊!」
雲鶴白了他一眼:「當然了,秦翊雙本就是受眾人擁戴的驃騎大將軍,百官又維護他,沒有反抗,自然沒有殺戮。」
趙珀細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所以他剛升起的一點點希望,轉而飄散如煙了。
神雲殿前,趙珀突然停住了腳步:「君上,我能不去了嗎?」
雲鶴仰首望天:「我這個人怕孤單,就算要死,你也得給我陪葬,快走,別讓我踹你。」
趙珀心裡苦啊,但他還是乖乖跟了上去。雲鶴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抹不宜易察覺的笑容。
即使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也願意陪著自己,倒真是個忠心耿耿的,自己當初沒看錯人。
進殿前,雲鶴理了理因為忙著趕路,風塵僕僕的衣服,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而趙珀做賊似的低著腦袋,緊緊跟在雲鶴的後面,和雲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恭迎君上回京,君上萬福。」在雲鶴第一隻腳剛踏進殿中,百官整齊恭敬地行了禮。
這句話聲音太大了,趙珀被這聲音震得,一下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抬頭看去,只見百官恭敬地朝自己這邊行禮。
還沒等他問雲鶴:「這是個什麼情況?」雲鶴就搶先回答了。
「我們運氣不錯嘛,看來他們應該沒有被秦翊雙收買。」
「我就說嘛,我們雲家養得百官,絕對不是吃裡扒外的。」
雲鶴低聲和趙珀嘀咕了一陣,就獨自一人,登上了神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