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黑龍氣運
驪山之巔,李玄常緩緩從那種奇妙的頓悟中脫離。隨著那道韻律逐漸停息,聚集在這裡的鳥兒如夢方醒,扇著翅膀離開了這裡。
就在李玄常突破的剎那,咸陽宮內,正在批閱奏章的嬴政神情一凝,嘴角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隨後,他放下手中的御筆,走到咸陽宮正殿之前的台階上。
「真沒想到扶蘇居然能跨過這一步,是時候了。」他抬起頭,看著咸陽上空,在那常人看不到的地方。
一條巨大的黑龍在紫色的雲層中若隱若現,霎時,雲開月明,赤色龍眸睜開,一股無形的波動傳盪四周,緊接著,這股波動形成一種奇特的韻律在大秦江山各處不斷蕩漾,虛空也為之震蕩。
在神州各處隱修的諸子百家老怪們紛紛從入定中驚醒,駭的臉色大變,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楚地的九宮神都山當中,宮殿林立,頂峰之上的羅生堂內,穹頂之上的星空突然毫光萬丈,在帝星之旁,一顆原本就很明亮的星星閃爍不斷。
身著漆黑長袍的東皇太一仰望大殿,寂靜無聲。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顆星星移位了,與帝星的距離更進一步。
「你終於做出決定了么?」縹緲悠遠的聲音回蕩四周,但卻無人應答。
伴隨著嬴政的話語,黑龍仰天咆哮,龍鱗之上,寒光閃爍。紫色雲層翻滾,在雲層深處,一朵五彩祥雲驟然升起,從黑龍身上分化出一條迷你版的黑龍攜帶著五彩祥雲衝破空間的束縛,徑直衝著驪山而來。
驪山山巔之上,李玄常負手而立,臉上還帶著迷茫之色。黑龍再次咆哮,衝進李玄常的身體。與此同時,驪山整個山脈當中的鳥獸紛紛作散,好像遇到了什麼天敵一樣,爭先恐後的逃離,不敢停留在這裡。
就在氣運神龍顯化的那一刻,神州大地上,萬家百姓齊齊一震,心中似乎是多了什麼,就好像找到了歸屬感,一種踏實的感覺由然而生,好在只是剎那間便隱去。
片刻之後,李玄常才從一陣迷茫中驚醒,眼中神光一閃,虛空中彷彿有火花迸濺。
此刻,他感覺自己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好,只覺周身勁氣澎湃,胸中豪情滿溢,不吐不快,更生出仰天長嘯,抒發心中的豪情壯志的感覺
腦海中更無聲無息浮現出自己功力大進后,拍死趙高、登上帝位、壓服諸子百家的暢快之景。
然而,只是聲音將要出口之際,李玄常便反應過來,趕忙收回。略一遲疑,李玄常便即深深呼吸兩次,舒緩心神,五心向天坐好,返神內照,口中默默念誦道德經文,心靈漸漸沉入清靜虛無,神意徐徐散發開來,融入天地自然。
煉精化氣一旦有成,勢必由有為法轉入無為法的修行,更要定性止念,謹守心神,否則難免魔念叢生、幻景重重。
昔年世尊成佛,有天魔波旬,幻化天女之相,萬界百態,心魔無窮!一旦墮入其中,越陷越深,難逃躁狂瘋癲,不知不覺間心性大變是小。當武者自身的慾望被放大,貪嗔痴三毒齊發,殺念戾氣侵入先天靈光,蒙蔽靈覺。
到時候,仰發狂態是小,走火入魔是大。古今多少武者,不明就裡,最終栽在這一步,一世英名固然毀於一旦,猝然而亡更為可嘆!
好在李玄常性功了得,稍微不對便察覺自身不妥,以清凈道德之心洗滌先天靈光,避免了這一劫難。
然而當他從入定中醒來,不經意間回頭時,卻見咸陽城上空盤踞著一個龐然大物。
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正是神話中的神龍,漆黑的龍鱗閃爍著神光,上面道道玄妙的符文流轉,在神龍背後,隱約映現出整個大秦疆域。
然而,這疆域卻是微紅,好似血染一般。
一雙碩大的龍眸正直勾勾的看著它,但李玄常卻不覺驚悚,反而從中感受到了親近之意。
這是帝國的氣運黑龍?
李玄常稍微思索就明白,天地五行,陰陽輪轉。萬物皆有命運定數,而國家亦如此。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國家,自然是氣運鼎盛。
那黑龍與他對視剎那,就長吟一聲,鑽進了紫色雲海,重重影像頓時消失,李玄常也收回了目光。
隨後,他腳步一踏,便從山頂上消失。幾息之後,他便在山下出現。比起之前上山,快了數籌不止。
達到鍊氣化神的境界之後,李玄常只感覺自己周身無時無刻都天地元氣不斷滋潤自己的身軀。在他眉心祖竅,屬於自己的那抹先天靈光正不斷跳動,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波動。
鍊氣化神,當以身軀為爐,血肉精氣為炭,輔以陰陽交匯而衍生的造化氣機壯大那抹先天靈光。
而這種境界的人,無時無刻都在呼吸吐納,吞吐天地。與他們交戰,等閑之人根本無法將其擊敗,因為他自身能與天地共鳴,納一方元氣為己用,想用人海戰術對付他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人家站著給你當靶子,切斷了自己和天地之間的聯繫。
回到府邸之後,李玄常便梳洗了一番,拿出了凌霜劍。
以前的他,空有絕代名劍而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現在他可以了。而且配合一劍隔世的殺招,更是神鬼莫測,說不得,連那些積年已久的老古董都能一戰!
現在的凌霜劍不復之前的誇張模樣,劍柄呈紫金之色,古樸大氣。劍身流暢自然渾若天成,雲紋隱現,幽幽銀紫寒芒攝人心魄。
隨後,他便以真氣溫養,用精氣神浸染這柄劍。因為如果寶劍主人日以繼夜的用自身精氣神洗鍊培養寶劍,若是主人的精氣神強大而純粹至極,便有幾分幾率成就強大劍靈。就如劉邦以帝王之氣合於赤霄劍、孔子以浩然之氣侵染純鈞劍一樣。
在他的靈覺當中,凌霜劍內沉睡著一個男子,他穿著九龍帝袍,頭戴平天冠,眉宇間儘是尊貴優雅之色,這種優雅,是浸潤在骨子裡,好似傳承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