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祥的預感
謝景喻冷峻地盯著顧傾城,一雙劍眉微微皺起,似乎是因為顧傾城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感到不滿意。
顧傾城就這樣獃獃地看著他的臉,險些連魂都看丟了去。
「嗯?」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緊張地回著話,「那個…人家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有武功來教訓這些人呢。」
謝景喻眼中波瀾暗涌,不知在思考些什麼,一張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顧傾城好像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很高,估計是因為自己的記憶還沒有恢復,自己得先下手為強將這個問題暫時轉移過去,於是她朝著謝景喻莞爾一笑,甜甜開口,
「你怎麼就到這兒啦,不應該是明天才回蘇城嗎?」
謝景喻看了顧傾城一眼,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明天的宴會有變。」接著他烏黑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冷芒,「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
顧傾城被他這句話弄得那是一個猝不及防,連連擺手搖頭。
謝景喻轉過身去不再搭理她,不緊不慢地朝癱倒在地的陳天霸走去,哂笑一聲,眼底皆是玩味,「你說你是陸軍長的人,你今天冒犯了我,那我便帶你到陸軍長面前,讓他說說該怎麼辦。」
陳天霸雙眼發直,心「嗖」地一下緊縮起來,像是被惡毒的眼鏡蛇纏在身上,又慌又怕,雙腿像篩糠似的亂顫,眼中儘是驚恐,嘴裡連連自語,「我不是陸軍長的人,不要把我帶給陸軍長!不要!我不要!」
顧傾城心頭一震,這所謂的陸軍長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光是讓這小混頭子聽到要帶他去找這陸軍長,便能讓他惶恐至此。
謝景喻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轉過頭來,眼神立馬就鎖定了顧傾城,「他我就交給你處置了,留還是不留都隨你,或者說你想讓他生不如死,我也是有許多種辦法的。」
忽然被點到名顧傾城愣了好一會兒,她總覺得謝景喻不單單隻是像外表那樣看起來高冷一些而已,她現在完全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
陳天霸知道眼下還有些轉機,立馬向顧傾城投去悲痛的目光,「先生,是我瞎了這雙狗眼,居然得罪了您,只要您不把我送到陸軍長那裡,此生我必定為您肝腦塗地!」
「留,還是不留?」謝景喻不耐煩地出聲。
「殺了他怪便宜他的,」顧傾城雙手抱胸,眼中閃過狡黠的光,「剛才他想把我送到西城的那什麼園兒,估計是男妓館,那現在我便也把他賣入那裡去。」
陳天霸一聽立馬激動得在地上連連磕頭,額上隱隱有些血絲。
謝景喻冷冷地睨了一眼「死裡逃生」的陳霸天,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就那麼簡單?」
「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自己去那什麼園還是由謝參謀長送你去,自己掂量不了嗎?」顧傾城立馬怒目圓睜,纖纖玉指指向陳天霸。
陳天霸即刻站起身,屁顛屁顛地朝巷子外奔去,「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站住!」謝景喻忽然冷喝出聲,陳天霸全身猛地一震,戰戰兢兢地轉過身,「明天我會讓影橋去蕭風園,你最好能自己老老實實的去。」
「是是是。」陳天霸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在得到謝景喻的許可之後便頭也不回跑走。
顧傾城在心中立馬為這「神秘」的陸軍長拉起了警報,這人到底心狠手辣到了什麼地步啊,令人談起色變,總之以後自己絕對不會和這種危險的人物打交道的。
「記憶還沒恢復嗎?」謝景喻一雙幽深的眸子里印著顧傾城的臉龐,若有所思。
剛才她分明是故意提醒陳天霸趕快離開的,就算是失憶了,一個人的處事風格竟然也會受到那麼大的影響,若換作以前,她定會連眼睛都不眨地殺了陳天霸,可如今她是怕陳天霸再多留在這裡幾分鐘便會被自己殺掉嗎?
顧傾城一直都知道這是個敏感的話題,故而不答反問,「你說宴會有變,意思就是說,我不用和你一起去參加宴會了嗎?」
其實這也是她內心深處想問的,要是宴會取消她是不是就不用去干那些危險的任務了,自己是不是又能夠在這兒多活幾天呢。
謝景喻垂下眼帘,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問題的答案,「宴會因某些原因而往後推遲了兩個月,這場宴會極其重要,馬虎不得。」
宴會推遲,那還是意味著兩個月後她依然是要陪著謝景喻赴宴,照謝景喻的說法,這宴會的重要性極高,為了保險起見,會不會這兩個月他都不會給自己下達其他危險的任務了呢,就是說自己又能蹦躂兩個月了!
顧傾城還來不及竊喜,便聽見謝景喻的一聲輕喚,「傾城。」
「嗯?」
謝景喻薄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明天我送你去個地方吧。」
顧傾城冷不零丁地打了個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敢肯定謝景喻要帶她去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與此同時,在一間偌大的房間內,陸鶴鳴正端坐在紅杉木桌前,手指「嗒嗒嗒」地敲著桌子,劉副官站在他身側,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將手上用牛皮袋包裹著的檔案送入他的手裡。
陸鶴鳴伸出那雙節骨分明的手指,斯條慢理地打開文件袋,目光飛快地掃了掃檔案上的內容,指腹在紙上那張黑白照的位置處輕輕地摩挲著。
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檔案的名字那一欄,喃喃自語道:「顧傾城…顧傾城…」
陸鶴鳴一連念了好幾次這個名字,似笑非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從口袋裡摸索出一個火機,「滴」的一聲,將檔案燒成灰燼。
「真是個好名字,」陸鶴鳴忽然勾出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只不過,做了謝景喻手下的一條狗,真是太可惜了。」
劉副官直挺挺的站立在一旁,試探性出口,「那今日她女扮男裝來梨園兒定是心懷不軌,要不要屬下……「說著,眼神狠絕地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必,好歹也是個王牌特工。」他可好久沒玩過貓捉老鼠的遊戲了,想想還是有些許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