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沐沐(一)
白清歡起床后,看到路一鳴還沒起來,就把做好的早飯放在桌子上,準備去上班了。白清歡有時會慶幸自己來到這裡可以遇見一個路一鳴這樣的人。在她的心裡,路一鳴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樣,現在她更是把路一鳴當成和白軒一樣年紀的小孩子對待。
「路一鳴怎麼還沒來,一會又遲到了看一會路總來怎麼教訓他。」郭琴看向公司的門外,對著白清歡說。
「別看了,他今天不會來了,又請假了。」白清歡悄悄地對郭琴說。
「那路總一會豈不是又要發飆了?」郭琴把自己桌子上能打人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
這時,路德金走到路一鳴的位置,看到座位上空空無人,就問白清歡:「他人去哪了,是不是又遲到了。」
「今天我讓他去分會場那邊看看,晚上才能趕回來!」白清歡編起這種瞎話,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為替路一鳴打掩護這種事,對白清歡來說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樣啊,那就好!這路一鳴多虧你替我看著他,要不然不知道又要惹多少禍,這會說不定又去和那幫狐朋狗友弄什麼樂隊了。」路德金對於白清歡在路一鳴生活里扮演的角色似乎非常滿意。
白清歡淹了一口口水,心裡想著真是知子莫如父啊,這個路一鳴現在說不定真的已經開始弄起了樂隊。
白清歡晚上下班,路一鳴還沒回來。她想著路一鳴和樂隊里的人也已經好久沒見了,就不打電話打擾他了。白清歡吃過晚飯後坐在沙發上看著雜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請問是白大媽嗎?我是路一鳴的朋友,他現在喝多了,吵著要回家,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就給你打電話了,你能過來接他一下嗎?」
白清歡被氣的要死,路一鳴竟然在自己手機里把自己備註成白大媽。「那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我這就去接他。」白清歡氣憤的對電話另一邊的人說。
白清歡到了酒店,看到路一鳴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白清歡打算把他叫醒回家,可路一鳴睡得太死了,怎麼也叫不醒。白清歡沒辦法只好叫他的朋友幫忙把路一鳴抬到車上。白清歡開車帶路一鳴回家,心裡想著真應該把路一鳴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發給你爸看,看他還把不把自己當成白大媽。
躺在車後座位上的路一鳴似乎有點醒過來了,他嘴裡一直叫著一個名字:「沐沐」。
「沐沐?沐沐是誰?」白清歡問路一鳴。路一鳴卻又睡了過去。
回到家后,白清歡把路一鳴安頓好,時間還早,白清歡又回到客廳準備明天開會要用的東西。
路一鳴在房間里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就出來客廳喝水。白清歡看到路一鳴出來就問:「路少爺這是醒酒了,白大媽真是有幸能把你抬回來,今天要不是我這個白大媽,你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路一鳴見自己的手機備註暴露,就賤兮兮的對白清歡說:「哪裡是白大媽啊,分明是白仙女,一定是郭琴給你改的,看我明天不教訓她。」
「都人贓俱獲了,你還冤枉別人。」白清歡起身倒了一杯熱水給路一鳴。白清歡忽然想起了沐沐,就問路一鳴:「你認識一個叫沐沐的人嗎?」
路一鳴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你怎麼知道的這個人的?你認識她?」
「不認識啊,是你剛剛在車上一直喊這個名字的!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名字了。」白清歡沒注意到路一鳴的表情變化,一邊說著,一邊還在埋頭工作。
白清歡還在等路一鳴回答自己,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路一鳴的聲音。他抬頭看向路一鳴的方向,發現路一鳴愣愣的站在那裡,眼神里像是充滿了敵意。白清歡還從來沒見過路一鳴這個樣子,她有點嚇到了就問路一鳴:「你怎麼了,沒事吧?沐沐不會是你的前女友吧?」
「她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路一鳴抬頭看著白清歡,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轉了。
「她是你妹妹嗎?還是……」白清歡不忍心再問下去,她怕路一鳴真的會淚崩。
「她是我從小最疼愛的妹妹,他是被霍北庭害死的。」
白清歡聽到霍北庭三個字,內心一驚。又是霍北庭,怎麼哪裡有不好的事情,哪裡就有他,他還真是個掃把星,害人精。
「霍北庭害死的?你認識霍北庭?」白清歡記得路一鳴從來都沒和自己提起過這個人,自己也從來沒向他提起過這個人,難道他們以前就認識嗎?
「何止是認識,他化成灰我都認識。」路一鳴說起霍北庭眼神變得狠戾起來。
路一鳴向白清歡講述沐沐是怎樣被霍北庭害死的。路一鳴和他父母從小在國外生活,他的妹妹也就是沐沐則一直在國內陪著他的爺爺奶奶。沐沐從小性格就文靜,人長的也漂亮,所以很受男孩子的歡迎。
可沒想到上初中時遭到了校園暴力,原因就是因為她長的太漂亮了。在學校霍北庭多看了她幾眼,就一直被喜歡霍北庭的女孩謾罵,甚至毆打,長期這樣的生活讓沐沐實在無法忍受,她就跳樓自殺了。可霍北庭自始自終也沒向欺負沐沐的人解釋,是因為路家與霍家是世交,我父母讓霍北庭在學校多照顧一下沐沐,他才會關注沐沐的。
白清歡一直認為路一鳴就是一個被父母寵壞了的富二代,從小在在溫室里長大,沒經歷過什麼挫折,可沒想到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經歷了生離死別。
「說不定霍北庭一直不知道有人欺負沐沐呢?」白清歡被自己說出的話感到驚訝,她現在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一方面是因為她竟然在幫著霍北庭說話,另一方面是因為這種滾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和那些人解釋吧。
白清歡想安慰路一鳴,卻又不知道以她的立場應該說些什麼,她看著站在吧台邊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的路一鳴,忽然就想起了已經遠在天邊的唐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