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們離婚吧
注視著范雪離開，李嫂陰陽怪氣的問：「太太，你身體還痛著吧？」
白清歡身體猛地僵住。
昨天晚上，藥片被發現后，霍北霆就派人把卧室里裡外外翻了一遍，把白清歡藏的藥片全翻了出來。
暖色調燈光下，男人半張臉都隱在陰影下，他看著扔在地上零零碎碎的藥片，眼中是化不開的陰鬱。
白清歡縮在床上，不敢吭聲，她害怕霍北霆會發怒，會再度折騰她。
可霍北霆還是沒有放過她。
李嫂心眼多，早上看見垃圾袋裡的藥片就猜到了，她心裡有點瞧不起白清歡這種女人，高嫁霍家還不識趣，非要鬧什麼幺蛾子，不肯懷孕。
瞥了眼白清歡，她轉身下樓。
「太太，早餐我沒收，還在桌子上，你什麼時候想吃，就自己熱一下吧。」
白清歡疲倦的靠在門框上，經李嫂怎麼一說，她有些後悔答應范雪的邀請了。
要不……推了吧？
……
輕柔的音樂環繞在爬滿綠蘿的天台，天台之上，白清歡坐在桌前等人，她點了杯美式咖啡，咖啡微苦，像極了她的婚姻。
她以前其實是不喜歡美式咖啡的，結婚後，不知道為什麼，咖啡也越喝越苦。
五點了。
白清歡低頭看了眼手機，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看樣子，她被放鴿子了。
明明說好四點見面，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范雪還不出現。
白清歡起身，拿起包準備離開，再晚一點，霍北霆就該回家了，要是看到她不在家，指不定會怎麼折騰她。
「不好意思。」天台玻璃門被推開，范雪趕了過來，一臉愧疚，「路上堵車，遲到了。」說著，叫了杯摩卡，坐到桌前。
白清歡說：「你來遲到一個小時了，霍北霆快回來了，我也現在要回去。」
「一個小時？居然耽擱了這麼久。」范雪面帶驚訝，撩了下披散在肩頭的頭髮，「不耽誤你多少時間，好不容易我們能做到一起，談談吧。」
她撩頭髮時，白清歡清晰的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正要裝作沒看見，范雪卻發現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脖子上，不好意思的遮住，她笑了笑，嬌羞道：「都怪北霆。」
白清歡聽到霍北霆的名字，心涼了一半，遮掩住眼中的悲傷，「你要跟我談什麼，長話短說吧。」
「我希望你能跟霍北霆離婚。」范雪
直接說道。
白清歡啞言失笑，她跟霍北霆關係再不好，也不需要范雪這個正主來提醒她該離婚了吧？這算什麼？**裸的挑釁？
見白清歡沒有說話，范雪捧著摩卡抿了口，接著說：「我懷孕了。」
白清歡瞳孔猛縮，碰倒咖啡杯：「霍北霆的？」
范雪點頭，她輕輕撫摸腹部，「已經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算著時間，那不是她和霍北霆結婚紀念日嗎？白清歡清楚的記得那天，自己正滿心歡喜的布置驚喜，想給霍北霆一個浪漫的結婚紀念日，想乘此機會，讓霍北霆發現她的好，她的溫柔。
可是結婚紀念日前幾天，霍北霆打回來電話，說自己在外出差，不回來了。
原來……原來……
白清歡有些喘不過氣，她盯著范雪的腹部，鼻子酸澀，一股熱氣破開胸腔，竄到眼睛上。
霍北霆在騙她，他根本就沒有出差，而是和范雪在一起，還讓范雪懷上他的孩子了。
范雪靠在藤椅上，笑容甜蜜：「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居然懷上了，要不是半個月前去檢查了一次，我還不知道有了孩子。」
白清歡有些看不清范雪的模樣了，她眼睛里蒙上層眼淚，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笑了出來，「恭喜啊。」
不是已經對霍北霆心灰意冷了嗎，明明那麼想脫離霍家，為什麼現在心裡卻像是針扎一樣疼？
范雪懷孕了，她和霍北霆的婚姻也走到頭了，結束了。
范雪從包里掏出一張卡，塞在白清歡手裡：「我知道你和北霆是因為什麼結婚，這裡是五十萬。」
白清歡怔愣了下，猛地反應過來，死死盯著范雪，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給你留條後路。」她拿起包，起身準備離開，「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我還沒有跟北霆說我懷孕的事。你要是知趣，就該自己提出離婚，給自己留點面子。」
白清歡霍得站起，把銀行卡扔桌子上：「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范雪回頭，抿唇輕笑：「我不是在施捨你，我是在幫我自己，霍太太這個位置，你霸佔的夠久了，更何況……」
她頓了頓，目光輕蔑的打量白清歡，「聽說你伯父五百萬就把你送給北霆了，離開霍家，你拿什麼東西活下去？你以為你伯父還會收留你，他巴不得你不回去。」
白清歡如遭雷擊，她注視著范雪離開，身體顫抖。
范雪說得確實沒錯，離開霍家，白家她也回不去，如果沒有錢，就要流落街頭，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她該怎麼辦？
該怎辦？
白清歡望著桌子上的銀行卡，白皙的手指顫抖著，將它緊緊握在掌心。
這一刻，她連最後一點尊嚴也沒有了，瘦小的身子趴在桌子上小聲哭泣，無助海潮似的緊緊包裹住她，讓她無法呼吸。
「嗡——」手機忽然劇烈震動，是霍北霆。
白清歡趕緊擦乾眼淚，劃開接通鍵。
男人冷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在哪裡？」
白清歡壓住哭腔，盡量平靜道：「有什麼事嗎？」
「在家？」電話那頭，***在客廳里，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李嫂，臉色陰沉了下來，眼裡布滿冷霜。「給你五分鐘，我在樓下等你，去參加一個聚會。」
手機開了免提，李嫂聽見白清歡的聲音，小聲的讓道：「太太中午就出門了。」
霍北霆已經回家了？
白清歡心跳劇烈，手心出汗，她強撐著心虛，「好。」
她把銀行卡塞包里，轉身就離開了咖啡廳。
計程車一路狂飆到霍家，白清歡匆匆忙忙付了賬，衝進別墅。
經過客廳時，她碰到李嫂了，順帶問了句李嫂，霍北霆在哪裡？
李嫂正在打掃衛生，聞言停住手裡的動作，看了她一眼，說：「先生不在家，剛回來，又出去了。」
白清歡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剛松下去，又被人狠狠揪了起來。
「看來我昨晚說的話，你並沒有放在心上，白清歡。」
白清歡瞳孔猛縮，她下意識回頭，對上站在旋轉式樓道口的霍北霆。
男人肩寬腰窄，西裝革履，眉宇染滿陰沉，從上至下俯視她，壓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