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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的序章

  王良四區1位於皮爾特沃夫的邊緣地帶,許多上個時代的建築還未佇立在這兒,各個財閥集團有意向拆遷重建,但條件一直談攏。


  財閥對於城市布局的規劃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僵持不下的局麵導致這基礎設施的施工緩了又緩。


  不僅還未普及最新的電力網絡,連下水道和路燈都是皮爾特沃夫最老舊的那一批。


  唯一的好處是,這裏房的租價很便宜。


  哢噠

  馬爾斯用鑰匙通開了門,把肩膀上的斜肩書包掛在了被磨得發亮的黃銅衣帽架上,他兩腳的腳跟相互一搓,皮鞋就脫了下來。


  餓死了,做點什麽填填肚子。


  他徑直走到廚房——實際上,那就是一張灶台,用木質隔斷和客廳區分開——翻出了昨晚剩下的食材,雞蛋,牛奶,麵粉。


  可以烤塊麵包,或者烙張餅,不過梅茲最喜歡布丁了。


  雖然布丁沒有麵包和餅那麽踏實管飽,但馬爾斯是個浪漫主義,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擰開火,馬爾斯低頭看了看表。


  得趕緊點了,等下還要去趕去學院,上肯尼迪歐教授的課,他已經缺勤和遲到過幾次了。


  如果皮爾特沃夫郵報的報社和學院離得近點就好了,自己起碼不用累的像條狗,然而事實是它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是的,馬爾斯是一個工讀生。


  他是皮爾特沃夫科學與進步學院文學係的學生,同時也是皮爾特沃夫郵報的實習記者,他依靠這份工作維持學費和一半的房租錢。


  馬爾斯和梅茲,他的藝術係女友在此同居。


  相似的出身和對於藝術的探討讓他們相互吸引,如果不考慮困苦的生活,他們倒也是對神仙眷侶。


  馬爾斯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的能連載在報紙上,梅茲的油畫能掛在藝術展上——裏這個目標還很遠,所以他很努力。


  忽然,馬爾斯停下了翻動的鍋鏟,他發現屋子裏還有別人。


  他戴著瘦長的瓷白色麵具,端坐在牆角的沙發裏。


  “馬爾斯,對吧。”


  麵具人開口了,放在扶手上的胳膊抬起。


  馬爾斯看見了他手裏的長柄手槍,反射著金屬彩色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烹飪和戲劇一樣,需要人們把握好時機。


  就拿你正在熬得焦糖來說吧,白糖融化的很快,你稍不留神就會錯過美味的棕黃色,它會迅速變黑、發苦。


  如果是我就會備一隻冰桶,當事情不對頭時,我會把鍋底浸入冰水裏。”


  “你是誰?“


  馬爾斯後退了一步。


  “在談論下一個問題之前,我想麻煩你把鍋裏的失敗品處理一下。你知道的,這種次品並不美。”


  燼動動手腕,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在水管下慢慢把鍋衝了個幹淨:“非常好。”


  馬爾斯能察覺到麵具之下出現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們來談談你的另一個身份吧,馬爾斯。勤奮的工讀生,不僅要被報社壓榨還要兼顧學業——我想知道,你到底以采訪的名義打探了多少工業秘密。諾克薩斯的小間諜。”


  馬爾斯沒有去裝傻充愣,敵人恭候多時,肯定不會讓他蒙混過關。


  他想的沒錯。


  燼早已調查並謀劃好了一切,馬爾斯沒有當場去世隻是出於來自雇主的一部分要求。


  “開槍吧。”


  馬爾斯表現出了遠超燼期望的決絕和坦然。


  因為他知道,蒼白女士不容背叛——他見識過那些手段,那些死亡也難以逃避的懲罰。


  “好吧。”


  燼聳聳肩。


  “拷問並不在我的興趣之中。”


  哢噠

  是鑰匙插入鎖芯轉動的聲音,第三個人正在門口。


  燼收回了扳機上的手指。


  “梅茲?!你怎麽回來了,你現在不應該在準備畫室裏準備素描考試麽?”


  突生的變故讓馬爾斯慌亂了一瞬,但隨即便掩飾了下來。


  “導師的疝氣反了,所以就推到了明天。怎麽了?”


  梅茲像往常一樣,進門前先抖了抖頭發。


  “你來的正好,梅茲。我最近想清楚了很多事,正打算找你談談。”


  馬爾斯目不斜視,沒有去看燼。而站在門口的梅茲也未發現這個角落裏的惡魔。


  “什麽事?”


  梅茲停止了拖鞋,直起腰。


  “聽著,也許你很難接受,但我答應了報社社長,明天去給郝德思太太做一個詳細的專訪。”


  “郝德思太太?那個惡心的老巫婆有什麽故事需要采訪嗎?她隻是想用潛規則壓迫年輕的實習生去舔她的!你為什麽要答應?”


  不解的梅茲用她的表情表達出了她的憤怒。


  “我不在乎,但我知道郝德思太太會給她的專欄作者一筆不菲的潤筆費。好,那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麽想的吧,我們麵朝的是一口沒有底的井,是看不見未來和希望的。所以,為什麽不趁年輕的時候”


  “夠了!”


  梅茲打斷了馬爾斯的話。


  “你真令我作嘔!”


  一隻鞋子甩向了馬爾斯,含著淚的梅茲奪門而出。


  咚


  鞋子正砸在馬爾斯臉上,但他反而鬆了口氣。


  啪啪啪


  “精彩。”


  是燼鼓起了掌。


  “一開始是為了掩護身份,後來卻假戲真做。哦,多麽複雜而高尚的愛情。”


  “我自始至終都愛梅茲,但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一直在騙她,殺了我就夠了,別牽連到梅茲,我求你了。”


  馬爾斯麵無表情。


  歪著頭想了想,燼:“好。”


  嘭


  馬爾斯死了。


  馬爾斯不知道,燼放過梅茲並不是因為他被打動了,而是因為他腦袋裏的子彈是今天的第四發

  “聽說是一場離奇的凶殺案,報警的人都嚇傻了。”


  蔚用大拇指指了指梅茲,這個可憐的女人涕泗橫流,裹在毯子裏瑟瑟發抖,被兩名警探架著,說什麽也不靠近犯罪現場。


  “那我們直接進去吧。”


  賈若用報警人提供的鑰匙打開了門,心中隱約有不祥的預感,但又帶著一絲僥幸。


  “我操,這他娘的是什麽玩意兒?


  見到被害者遺體的一瞬間,蔚不禁破口大罵,借此來掩飾心中的不安和莫名的恐懼。


  “花,是燼幹的。”


  賈若咬緊後槽牙,他終於明白了魔法奇才這個評價究竟代表了是麽。


  他從未見過如使用魔法的方法,被害人的血肉和顯露出色彩的魔法交至在一起,繪成了介於雕塑和畫之間的“藝術品”。


  但它扭曲、撕裂又重組、難以言喻的造型讓任何生物都為之動容。(san值持續減少)

  “夥計們。”凱瑟琳走了進來,麵色鐵青,隻瞥了一眼地板就轉過了頭:“剛剛傳來了消息,其他的轄區也出現了類似的屍體,算上這個一共四具。”


  蔚安撫下了胃中的不適:“賈若,我相信你說的了,這究竟是怎樣的惡魔?”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人。金魔,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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