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天後
比爾吉沃特已經恢複了大半的元氣。
屠宰碼頭上熱火朝天,成群結隊的海獵船來來往往,數不勝數的船帆再次填滿了半片比爾吉沃特灣。
酒瓶子號正準備揚帆起航。
它可真是一艘命運多舛的老船,剛修得七七八八的船體在蝕魂夜裏被再次破壞,賈若不得不付了雙倍的價錢才讓它得以重新下水。
賈若站在船體,等待著船錨升起。
他的左臂打著夾板,右臂纏著繃帶。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昏倒前利用清晰術強行爆發魔法帶來的後遺症讓他現在腦袋還昏昏沉沉。
而經過這三天的親身實踐,賈若也發現了治療術的缺陷。
第一,它隻能治療外傷,像是過度使用魔法的後遺症它就無法解決;
第二,遊戲中治療術會帶來一個名為“疲於治療”ebff,在短時間內收到第二個治療術時,治療效果減半。
賈若發現這個效果在現實中也是存在的,而且是疊加的,在釋放一次治療術後,在接下來的一天內,每再釋放一次的治療效果就會削弱一半。
比如第二個效果為1/2,第三個就是1/4,第四個就是1/8,以此類推。
如果有一定數學基礎的童鞋們就會發現,在一天中得到的治療量總和不會超過兩個完整的治療術。
這倒也對,世間萬物都有個限度。賈若想。
忽然,修船工漢森拉著手下的幾個工人三閃到了一旁。
船塢裏擠進來了一隊人。
“看起來,你的傷好了很多。”
莎拉躍上了甲板,在賈若對麵站定。
“還行吧。”
賈若伸手揉了揉額角。
這對頭痛毫無作用,但他的手總是會不自覺的按上去。
“你呢?”
他反問莎拉。
“那些亡靈的爪子讓我遍體生寒,仿佛失血三升,到現在我還瑟瑟發抖。”
莎拉緩步在甲板上走了起來。
“但你的隊伍也有了新的血液。”
賈若跟在莎拉身後。他看見莎拉的隊伍裏多出了許多新麵孔。
“啊,你說的也對,比爾吉沃特看到了我的決心,和我們在黑霧中搏殺的身影,不少人樂於站在可靠的大樹下。”
莎拉說。
“人們常常講,人的生命是最寶貴、最無價的。但它也是最賤的。還留著口氣的人都想活的好點,尤其是在這片海上。”
她已經來到了船頭,撐著欄杆望向那碧藍的海麵。
大海能銷毀一切痕跡,蝕魂夜的血流成河、滿目瘡痍已經被瑰麗的平靜所取代。
迎麵吹來的風把莎拉的紅發揚起,像一團火焰在跳動。
“盧錫安和奧拉夫呢,就是那個跟我一起?”
賈若倚在了莎拉身邊,問到。他這幾天一直待在船上靜養,沒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
莎拉:“我嚐試說服盧錫安留下,加入我的隊伍,但他拒絕了。他是為數不多的,敢於追逐黑霧的人。他說,他隻有一個靈魂要救的,而那個靈魂不在比爾吉沃特。”
賈若知道盧錫安在追尋什麽。
點了點頭,他又問:“奧拉夫呢?那個和我一起衝鋒陷陣的北地戰士,你應該記得他手中的兩柄斧子。”
“他在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在了屠宰碼頭,他似乎再次活了下來,但他顯然不滿足這個結果——我是說,他又乘上船,去尋找他想要的生活了。”
這樣也好,賈若想。這樣一來,他在比爾吉沃特就沒什麽遺憾的事情了。
“賈若。”
莎拉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賈若側過了臉。
看到的卻也是莎拉的側臉,她的眼光還落在大海上。
“我那個提議,你或許可以再考慮一下。”
她將飄揚的發絲攏到了耳後。
“我隻能說抱歉,我家那位”
賈若指了指腦袋。
“她很厲害,我說了什麽、想了什麽她或許都能知道。所以,無論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都是這個回答。”
莎拉擺過了頭,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直衝著賈若的。
“聽起來很迷人,她比我漂亮嗎?”
“事實上,她可以比任何人都漂亮。”
“什麽意思?”
賈若聳了聳肩:“字麵意思。”
片刻的沉默
莎拉邁開了腿。
“遠離陸地的海風馬上就吹起來了,祝你好運。”
她從舢板上直接跳進了船塢,轉頭看了眼賈若。
“再會。”
賈若點點頭。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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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子號重新駛入守望者之海時
瓦羅蘭大陸的另一側,德瑪西亞境內
“無數先輩的典籍中都在敘說著魔法的可怖,他們再三重申著魔法棲居於惡魔體內,他們說隻有躲在禁魔石壘成的城牆裏才是安全的。
直到昨天。
終於,我看見了這隻傳說中的惡魔,這隻讓我恐懼了一輩子的惡魔。
它太美了。”
緩緩讀出最後一個詞,拉克絲的臉上湧出了比陽光更燦爛的微笑。
這是她收到的一封信,來自德瑪西亞最西端的城鎮,多恩霍爾德。
在這段時間裏,德瑪西亞發生了很多事。
前不久,在密銀城那一役中,雖然擊潰了來犯的敵人,但罪魁禍首塞拉斯卻逃走了。
三天前,蔓延擴張的黑霧也侵襲了德瑪西亞。
接到消息的拉克絲跟著哥哥火速支援,終於在落日前趕到了德瑪西亞西部的海岸線。
德瑪西亞雖然有著禁魔石牆這種可以抵禦亡靈入侵的建築,但不是每一位平民都能及時撤躲進城牆的。
多恩霍爾德的地理位置讓它受到的侵襲最為嚴重,大多數漁民預見到這場災難來臨時已經晚了,當他們筋疲力竭、慌亂不堪地把船劃回岸邊,黑霧已經追上了他們。
一道閃光撕破了黑暗,無數的亡靈都因此退避三舍。
拉克絲的魔法挽救了他們的生命。
這一次,是多恩霍爾德有史以來在蝕魂夜中損失人口最少的一次。
這封信就是多恩霍爾德的村民寄來的。
“嘿,拉克絲,你在幹什麽呢?”
一個黃頭發的小子出現在了拉克絲的麵前,順勢坐在了拉克絲留有餘地的長椅上。
“一封信,西邊寄來的。”拉克絲揮了揮手裏的信封。“怎麽樣,你要查的東西查完了嗎?”
“哇哦,這可多虧了你,拉克絲。不然我可要費點功夫才能進入德瑪西亞的帝國圖書館——我是說,按那冗長的申請規章走。對了,既然我們的事情都搞定了不如一起出去玩玩吧。”
黃發青年極力建議。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連名字都不告訴我。”
拉克絲吧信折了起來,塞回了信封,她準備再多看上兩邊。
“等等,別這樣。我不是說了我叫賈若輕羽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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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絲歎了口氣。
“拜托,這根本就是曆史英雄的名字,賈若輕羽,光之守衛,順序第八。”
“好吧,好吧。”
見到拉克絲作勢要離開,黃發青年慌了神,連忙起身攔下了她。
“我叫伊澤瑞爾,千真萬確。這下,不知道拉克絲小姐願不願意和這位英俊的探險家家一起出去”
伊澤瑞爾話還沒說完,多年探險的本能告訴他,有危險在迫近。
他一抬頭,公園的那邊,一個身負大劍的青年正在盯著他和拉克絲。
隨著不緩不急的腳步,那人走了過來。
隨著越來越近,伊澤瑞爾察覺了對方的魁梧,堅毅的麵容帶著些凝重。
咕嚕
伊澤瑞爾咽了口口水。
“你們這是在約會嗎?”
蓋倫居高臨下地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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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諾克薩斯境內也不太平。
德萊厄斯立於貝利西科的城牆之下。
他原本剛剛凱旋。
前不久,德萊厄斯率領著士兵們又奪下了一個小王國,推翻了那裏封建的國王統治。
他們攻入王宮,摘下了那位愚昧國王的頂上王冠,在熔爐裏鑄成了武器,交到了被壓迫的奴隸手中。
今天本來是個慶功的日子。
但德萊厄斯得到了這個消息。
奎列塔反叛了。
這位昔日的愛人,妄圖引領貝利西科脫離諾克薩斯的旗幟。
在愛與國家之間
德萊厄斯不想選擇,但也沒得選擇。
望著已然敞開的大門,德萊文朝他的哥哥發問:“你真覺得她會來?”
“她不得不來。”
德萊厄斯回答。
(對這段劇情感興趣的朋友們可以看看德萊厄斯的漫畫諾克薩斯之血,由於這個故事不涉及主線,我就不過多贅述了。ps:結局真的猜不到,我就不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