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至易安鎮
「神尊,等等。」
謝沿峙腳步微頓,「何事?」
「……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到嘴的話被阮戲時咽了下去。
「一炷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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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鎮
「賣.春帖嘍,書法大家提筆的對聯春帖哦!」
臨近臘月,易安城內熱鬧非凡,大街上年貨置辦紅火,貨物擺了長長一道,大紅色的包裝喜慶吉利。
人來人往中,阮戲時縮在謝沿峙營造出的真空包圍圈內,難得的一路綠燈。
「還有多久啊,這裡人怎麼這麼多。」阮戲時作為神仙,很明顯的察覺到凡間濃厚的濁息,粘.稠的沾染在身上,讓人幾乎抓狂。
謝沿峙見此,眉頭一緊,他伸出手在阮戲時的額間輕輕一點,下一息,阮戲時感覺自己渾身清爽,呼吸順暢。
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阮戲時轉頭彈了彈自己右肩上變回鸞鳥原形的損廿,笑得前仰後合。
自從聽到神尊要同他們一起去易安鎮,損廿就生怕自己小命不保,在強烈求生欲的支使下,損廿決定變回原形,在縮成手掌般大小,落在阮戲時肩頭,省力還安心。
「衡谷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在前面的胡家酒肆中。」快至地點了,損廿趴在阮戲時的耳邊提醒道。
神仙隕滅,即化為清氣充盈天地,不如凡人能留下屍身。若想探查衡谷死因,就不能同仵作般驗屍,只能繞這彎路子,尋些蛛絲馬跡。
穿過人群,酒肆旌旗飄揚。
阮戲時與謝沿峙對視一眼,隱下神相,走了進去。
「呦,二位客官,裡面請。喝點什麼,梨花白行嗎?」小二見進來了一對面容普通卻氣質不凡的男女,熱情招呼道。
「把你們這招牌的東西都來一份,今天錢管夠。」說著,阮戲時從身上摸索出一錠金子,往桌上一放。
瞬間那小二雙眼發光,伸手就要拿。
「可別急,這錢,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給你的。」阮戲時將金子按住,抬起眼,淡笑著瞧心急如焚的小二,神情老道。
謝沿峙見她行為有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阮戲時瞥他一眼,滿是不要砸我場子的控訴,復而對小二道「若想拿到這錢,很簡單。你只需要給我講講你們這鎮上,最近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故事便可。」
聽到任務極其容易的小二喜笑顏開,他頓了頓,眯起眼睛,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道「奇怪的事情,確實是有的。您今天算是問對人了,現下快過年了,誰也不願意提那樁事,生怕染上晦氣。」
說著,他搖搖頭,神情肅穆起來「那件事,還得從上個月說起……」
阮戲時和飛至桌子上的損廿對視一眼,沒錯了。那時他們還在青山獨歸遠,那裡的時間流逝要比凡間要慢上些許,衡谷下凡算算時日,怕也是在那個時候。
「那一天,我們鎮子里的所有雞都和中邪了一樣,半夜丑時,它們突然發了瘋一般朝著一個方向打鳴,那聲音,就像被人掐住喉管一樣,叫的個凄慘尖銳。鬧得整個鎮子都無法入眠,硬生生到了第二天日出,才消停下來。」
小二似是想起那夜鬼氣森森的叫聲,打了個寒顫,繼續道「你猜,後來怎麼著?那些打鳴的雞嘴邊都掛著長長的血絲,杜鵑啼血我知道,可我從來沒聽說過群雞啼血的啊。就在那天,這等奇觀被我瞧見了,也算長了回見識。」
「自那以後,我們鎮子里的雞就再也沒叫喚過了,連蛋也不下。你是外地人吧,可不曉得,最近雞蛋漲價可厲害了。」
阮戲時瞧他一眼,小二自知自己說偏了,癟了癟嘴,又端出一副神秘的表情「這事還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我們鎮子里有許多姑娘開始做同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風蕊姬,被一個瞧不清容貌的男人萬般虐打,直到咽氣。奇怪的是,她們夢醒後身上雖沒有一點傷痕,卻總是渾身疼痛,病怏怏的。」
阮戲時抬起頭「風蕊姬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