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你是不是……記起來了？
到了天脈所在的位置后，龍玄九並沒有馬上開始修復規則塔。
她先是按照九玄記憶里傳承下來的方法，布下了傳送陣勢。
然後，再根據從前她在天元門的傳送陣勢之中留下的位置標記。
直接將這座傳送陣勢連通到天元門。
現在的她，做起這些來，根本不在話下，不過短短瞬間，便已經完成。
做完這一切后，她便尋了個位置，弄了個聚靈的陣勢，將天脈的靈力，全部匯聚於這一點。
她在中心位置坐了下來，拿出規則塔便開始修復了起來。
修復規則塔，需要的是她的心頭血。
並且，是需要現剜心臟現取出來的新鮮血液才行。
在修復的過程中，神元不得中斷，世間的天地靈力也必須要足夠消耗所需。
心頭血也不能中斷。
那也就表示，龍玄九在修復規則塔的時候，心臟處的傷口，是不能夠癒合的。
可她是上古神凰。
神凰的自愈能力極強。
心臟處的傷口，更是能夠飛速癒合。
要想源源不斷地供給心頭血，就必須不斷地用利刃捅刺心臟，用來確保心頭血不至於斷供！
而如此一來，由於神凰體質的特殊性，便會不斷地消耗神凰的血脈之力。
一方面神凰血脈之力會不斷地消耗著去修復傷口，另一方面，她又要不斷地去刺捅著心臟，好放出足夠的心頭血……
這樣一來，對於別的神域之人來說，只是一重消耗，但對於神凰體質的她來說，便是雙重消耗。
但也多虧了她的神凰體質，才能夠讓她在不斷地被刺中心臟要害以後，還能夠繼續活著。
只有這樣，才能夠支撐到最後完成煉製。
這個過程，單單隻是想一想，便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然而，龍玄九卻必須這麼做！
她做好一應準備后，便直接取出一枚匕首，直接便將之刺進了心口處。
鮮血瞬間順著匕首的刀鋒處淌落而下。
滴答！
鮮血滴入規則塔中。
規則塔瞬間便似是被神血給點燃。
龍玄九順勢便將小塔拋至半空，一簇赤金色凰火，從她身下熊熊燃起。
凰火直接將她連同規則塔一併籠罩了起來。
烈火焚燒，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
但是，胸口處的傷，卻疼到她冷汗直冒。
她根據腦海中九玄的記憶，指間結印，強忍著劇痛，開始一點點地將靈力和心頭血一一融入規則塔之中。
心頭血伴隨著她的神元靈力，一點一點地化成一道道神符，細密密地刻畫在規則塔的內壁。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隨著神符刻畫的越來越多，規則塔便開始瘋狂地汲取著四周的靈力。
這龐大的天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枯竭起來……
一切，都在龍玄九的事先預計之中緩緩進行著。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規則塔的獨立空間里，北冥則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口處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恢復。
而與此同時，一併恢復著的，還有他那遺失了的記憶。
從初見識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神將府被她擺一道時他心中的憤怒，再到後來誤會她搶走並虐待煦寶時的憤怒，以及到後來誤會冰釋后對她升出的情愫，到最後得知原來他們兩個早在多年以前便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他心中的竊喜……
到後來小世界發生變故，他不得不前往上界，在上界的每一天，他都對她思念不止。
終於有一天，他再次遇見了她，他當時甚至以為這是他出現的幻覺。
再到後來，牽扯到帝蒼和帝桀，還有九卿之間的恩怨……
點點滴滴的記憶，最後終於全部都彙集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九兒！九兒！」
他伸手扶住脹痛的額頭，口中低聲嘶吼著。
原來如此！
原來他們之間竟然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
難怪他就連失憶，身體都幾乎本能地懂得她的習慣。
可是，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為了修復這個什麼破塔而在外面再度經受剜心之痛！
北冥則緊抿著唇，掌心靈力驟然凝聚。
無論如何，他都要破塔而出！
什麼各界眾生，什麼世間生靈！
他能救便救，不能救便罷，他向來不曾以為自己是這世間的英雄。
他從來守著的，都只是自己心中想守的東西。
這天下蒼生的命，憑什麼拿她來換！
心中的不甘，漸漸放大。
北冥則低吼一聲，再度瘋狂攻擊這方獨立的空間。
一次，兩次……
百次，千次！
終於，在三千餘次后，他成功衝出了這處空間。
嗡——
可是，他衝出去的一瞬間，高空中便驟然響起了刺目的金色神雷。
這道雷光，他可太熟悉了！
前世，九玄剛剛煉成規則塔的時候，便是如此畫面！
還是……晚了一步嗎？！
他焦急地在一片驚人的金光之中搜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終於，在一大灘淡金色的血泊之中，他看到了她！
眸光驟然一沉，他第一時間便沖了出去。
而同一時間，她手心裡的精緻小塔成功沖入他的體內。
北冥則只覺得自己這一刻渾身充滿了力量，但這一切，於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一把將倒在地上的女子抱了起來，將顫抖著手，將她胸口處的那柄早已凝上一層厚厚血塊的匕首給取了出來。
她的心頭血，似乎已經流盡了一般。
他將匕首取下后，居然在沒有一滴血跟著溢出來。
北冥則眼尾赤紅，開始迅速往她體內注入神元。
還好，規則塔可以將這方世界的靈力轉化為她初生時的混濁之氣。
混沌之氣一點點地融於她的體內，她的傷口開始一點點地癒合。
看到她的臉色開始一點點地好轉起來，北冥則緊繃著的神情才總算稍稍鬆了幾分。
但是，那緊緊抱著她的雙手，卻不捨得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龍玄九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地漂浮在一片虛空之中。
可是，她的意識十分清醒。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為她不確定規則塔有沒有完全修復成功。
但是，她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就好像意識失去了方向一樣。
可很快，她的耳畔便傳來一聲聲低喚：「九兒，九兒……」
隨著這聲低喚，她終於一點一點地尋到了方向。
最後，當心口處的劇痛傳來時，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她家阿則俊美的顏。
「阿則……」
她低低喚他。
而他，此刻也正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那目光，是她所熟悉的神情。
龍玄九心頭微微一跳，不禁低問：「你……是不是記起來唔……」
她話還沒說完，唇便被他溫柔地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