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這東西指向中域
畫面里，帝蒼正在提筆寫寫畫畫。
九卿調皮地走上前去，一把奪掉他手裡的筆。
帝蒼寵溺地將她鎖進懷裡，溫聲道：「什麼時候醒的？」
「早醒了，本來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想起我來，沒想到，一等就是大半天。」九卿不滿地揚起眉。
一身龍衣的她，嬌艷無雙，眉眼間儘是明媚的笑意。
帝蒼看著她，眉眼間全是濃濃的情意。
九卿低頭看向他畫的東西，擰著眉頭嚷道：「這麼複雜的東西，你畫來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到處遊玩么？等我把這個破空傳送陣研究出來以後，哪怕是在上界，也可以天高任你傳了。」帝蒼笑著執起她的手，捏著她的一根指尖，溫聲道，「來，你先來臨摹臨摹，免得用的時候忘了。」
九卿笑著躲，卻不知撩動了帝蒼的哪根心弦，他忽然便將她抵在桌案上。
原本還在笑鬧的九卿一下子便羞紅了臉，伸出小手輕而無力地抵著他的胸口。
可帝蒼卻溫柔地俯身下來，撐著她後背的手，掌心微微用力，低頭便吻了下去。
兩人的呼吸由輕淺變得熾熱……
這一個片段的記憶，讓龍玄九心頭微微有些憋悶。
她輕輕甩去那些複雜的情緒，強迫讓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峰頂殘留著的那道陣法痕迹上。
而再這麼仔細一看，她頓時眸光一亮。
這陣勢，分明就是破空傳送陣！
雖然有些地方有所改動，但顯然就是帝蒼的手筆！
龍玄九眉頭驀然收緊，按照記憶里帝蒼不厭其煩地教九卿畫這破空傳送陣時的細節，她開始仔細分析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邊分析陣勢，她的腦海里就一邊不斷地浮現出九卿的記憶。
九卿對著帝蒼耍賴，表示自己不喜歡刻畫陣勢，在這方面沒有天賦，根本學不會。
可帝蒼卻心知肚明，她天資驚人，世間所有術法劍術，她都學的很快。
無論是煉藥還是煉器，她都能夠手到擒來。
但唯獨陣法一道，她並非不會，而是她根本就不願意學。
他不明白為什麼，曾問過九卿很多次。
但九卿每次都避而不答。
可擁有著九卿記憶的龍玄九，卻聽到了九卿的心聲。
她看著帝蒼，在心裡笑個不停：傻子，我才不要學陣法，我只要學不會，你就會對我放心不下，牽腸掛肚！
那個時候的九卿，應該怎麼也想不到，最後她和帝蒼會走到那般境地吧？
腦海中此時浮現出的九卿跟帝蒼的相處畫面，再想起最後九卿絕望被最愛的人封印時的一幕……
龍玄九莫明地覺得有些諷刺。
這裡出現帝蒼曾經刻畫過的陣勢，究竟是誰刻事的？
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阮神妃曾經偷偷學走了帝蒼所刻畫的這座陣勢。
二是……
龍玄九的眉頭驀然收緊。
第二種可能，便是阿則真的和帝蒼有關，或者說，他就是帝蒼，在與阮神妃對決的過程中，他或許已經恢復了帝蒼的記憶……
這個可能，是她最不希望的。
但，不能因為她不希望，就否認這個可能性。
她低下頭，仔細研究陣勢。
最後，通過九卿與帝蒼在日常的細節里，她終於認出了這陣勢傳送的終點——中域！
「你沒事吧？」紅月細心地發現她臉色不太對，立刻追上前詢問。
龍玄九沖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收起心裡不安又複雜的情緒，龍玄九沉聲道：「這陣法是傳送往中域的。」
如果她所猜沒錯的話，還很可能是傳送去中域神宮的。
中域啊！
那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
在那地方，就連雲逸這一洲域主之尊的人，也是非詔不得入內。
要想進入中域，除非有中域的貴族親自邀請，或者……自己拿到進入中域資格的身份玉碟。
但顯然，現在的她，這兩樣資格都不具備。
緩緩挪動腳步，龍玄九繼續查探。
可就算開啟神瞳，她也只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而這股氣息，又一次開啟了她腦海里的記憶。
一個詞，猛然間跳進她的腦海里——尊神殿。
這個詞冒出來的時候在，龍玄九便覺得心口微微一痛。
幾乎下意識地，她猛地召出君非。
君非被她喚醒后，疑惑地道：「出什麼事了？」
「你……可記得帝蒼？」龍玄九詢問他，一顆心卻瞬間揪緊。
君非沉默。
足足過了一刻鐘，他方才像是努力回憶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一般，低沉而悲傷地道：「你若不提這個名字，我或許就真的記不起來了。」
「你……知道他？」龍玄九不自覺地將指甲收攏進掌心，一顆心也瞬間提起。
君非起身，虛影變得凝實幾分：「沒錯，我記起來了，他和你，都是我的主人。」
「哪有靈器有兩個主人的？」
幾乎在君非開口的瞬間，龍玄九的腦海里便再次衝出九卿嬌嗔的聲音。
少女清淺的嗓音，十分清脆悅耳。
「帝蒼神尊……」君非的聲音，也在這一刻清晰地傳來。
龍玄九神情恍惚地看著君非的身影。
「這神甲，是合你二人之力煉製出來的一件堪與上古神器媲美的存在。」
「你可知，我這神甲的護心鏡，是怎麼做出來的？」
君非緩緩抬頭，神情悲涼。
龍玄九搖頭。
可心跳卻不受控制地飛速跳躍著。
君非看著她，低聲道：「它啊……是帝蒼神骨親自削下他的半塊天生神骨所制。」
削骨……
龍玄九十指驀然用力，指甲狠狠鑲進肉里。
「這個秘密，就連主人都不知道，彼時我還沒有生出靈智，無法與主人聯繫。
再後來，我生出靈智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主人與帝蒼神尊起了爭執，這枚護心鏡，便在那一場追殺之中被帝蒼神尊親手擊碎……」
「那是他的神骨，他親手擊破他神骨那一刻，誰也不知道他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再後來，我就被塵封了起來，我不知道主人和帝蒼神尊後來怎樣了，但我感知得到，主人殞落了……」
君非的記憶聽起來有些混亂，但從他所說的話里，龍玄九感受得到，曾經，帝蒼和九卿是真心相愛過的。
只是，明明疼到甚至不惜自削神骨也要護在心尖上的人，為什麼最後卻又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甚至……帝蒼能不惜一切地利用她，並親自出手將她封印鎮壓，使她魂飛魄散？
當年，九卿和帝蒼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有誤會，還是從一開始，帝蒼對九卿的感情，便是心存算計和骯髒的利用？
緩緩抬起頭，龍玄九召回君非。
可就在這時，君非卻突然沖她開口：「主人，我想起來了！剛剛有一股我極為熟悉的氣息，我現在終於想起來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