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參拜

  我這三個月的禁閉期還未有度過，就已經要開始解禁了，我也不知道是該要高興呢，還是不高興，畢竟我的清閑日子還未有過夠啊，而且這一定會讓很多人失望的，他們還未有見到我反省的樣子，還未有看夠我被懲罰，現在卻又隻能夠放我走了。


  在衛元帥告訴了我這件事情之後，過了沒有多久，宮中便是傳來旨意，是讓我直接去西疆守護國界的聖旨，我這個前不久還重重傷害了太子的罪臣，已經是需要披戎上陣了，有個好聽的說法就是，需要我戴罪立功，然後換下身上的這些罪狀。


  我其實是不在乎的，什麽罪狀。


  若非要認真計較起來，也不知道是我對不住司齊，還是司齊對不住我了。


  我接過了那道讓我上陣的聖旨，麵上有著一抹嘲諷的笑，在需要人上戰場的時候，需要有人為國家犧牲的時候，之前的一切宮廷裏打打鬧鬧的事情都是暫時拋在後頭了，萬事以大局為重，這也是為什麽皇帝不敢重罰我的原因之一。


  西疆，我曾經是夢寐以求的西疆，我終於是要奔向西疆的懷抱，我日思夜想的故鄉啊。


  這個在我心中甚是荒涼的京城，興許是真的不適合我，我都在這裏待這麽久了，還是不習慣。這皇宮，對於我這不羈的性子來說，還是太過於約束了，這裏畢竟不是西疆那廣闊的草原，不是那無垠的天空，容不下我這不羈的靈魂。


  我十分想念那裏，十分想要回到故土。


  在即將出發去西疆之前，在收拾完了暖閣中的大包小包東西之後，我有想過，需不需要同司齊告別什麽的，畢竟他是我名義上的太子爺，有著這層關係在，怎麽的，我得要說一聲才好的。


  隻是之前我們之間鬧得如此不歡，似乎我找他說東講西的，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嫌疑，而我又不是很想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我並沒有私下會知司齊我要上戰場的事情。反正這件事情，不用我說，也已經是朝堂上盡人皆知的了。


  司齊也應該收到消息了罷。


  在我被解除了緊閉之後，消息便都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麵，我與宮中消息最為靈通的宮女們閑聊，問那些太監話，知道原來尤奎與大瑤之間在很我還未開始被禁閉的時候，就已經是到了快要開戰的邊緣了，所以我的這個懲罰注定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而這次開戰的理由，似乎很是離奇，似乎是邊境上某件小事情的糾紛引起的，原本不過是就是兩國之間的某些個國民的小小糾紛，但是不知為何，就逐漸上升到了國仇的地步，從地方官府直達京都，兩方的皇帝都真是震怒，都沒有放過彼此的念頭。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其實，開戰有的時候不需要理由，尤奎和大瑤之間的恩怨也不止這些小的事情，又或者真正開戰的理由，是藏在這些小事件的後麵的，最深層次的含義，並未有多少人知道的。


  我不希望開戰，可是我不是統治者，我不能讓皇帝停止下令，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聽從指令，然後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在我臨走之前，皇帝傳來口令，說是要見我一麵，有些事情需要好好交代一下。


  是啊，正是需要好好交代一下才行，在我闖下禍事的這些日子裏麵，還未有見過皇帝一麵。雖然沒有見他，但是他那些糾結又難以抉擇的情緒我都感覺到了，身邊的人都已經是竭盡所能的將皇帝態度訴諸於我了。


  我不想見他，那個從來都是帶著假麵具的男子，一臉的溫和，可是他心思深沉，總是笑著的眼睛裏，笑意從未到達過眼底。


  這大瑤國的天子，皇帝老頭，卻是我那爹爹衷心擁護的人，他將整幅身心都放在這個人身上，唯命是從。


  典型的軍官，我該說我的爹爹是愚忠呢，還是說其實那個皇帝老頭有著某些我不知道的閃光之處，以至於爹爹如此遵從他的命令？

  我不知道，方正我沒有看出來這個皇帝老頭除了疑心重和城府深之外，沒有其他的了。


  還是個喜歡強迫別人的老頭。


  接了皇帝口諭之後，我便是跟著宮人去禦書房裏見他。


  一路上我看到了許多人，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們似乎是剛剛下朝，正好趕上這個時間碰麵了。


  他們暗暗的打量著我，我這個傳聞中的紅顏禍水，天煞孤星，攪亂了朝綱的人，興許是他們見到我如此坦然的出現在她們的麵前，他們都不是那麽的歡喜，多數是皺著眉頭，對於我仍舊是一點都沒有錯的樣子，他們似乎不滿。


  我一一看向他們的神情，將那些投來的視線，一一回了過去。


  有什麽可看的，難道沒有見過像是我這般的豔麗與英氣並存的美人麽？


  他們在我近似乎回瞪他們的目光之下，他們紛紛收回了視線，還有人搖著頭離去，也有大膽的人小聲嘀咕著道：“什麽世道，罪人還這麽理智氣壯的。”


  有人拉了拉說話之人的衣袖，讓他莫要再繼續說了，他們的麵色似乎都不是那麽好。


  “那可是皇上的紅人，人家是女將軍，身上還曾有功，你就少說幾句罷。”


  那勸說的聲音有些低，但我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我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心中卻是覺著嘲諷，在皇帝的眼裏頭，誰對他的用處比較大，自然就會占了更多的分量的，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我與我身上的這軍權，那麽他自然也不會對我之前的事情過多的計較，我與他們這些臣子，自然在皇帝心裏也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道，似乎就是這麽殘忍，誰的作用越大，相對來說在皇帝身邊占有的話語權便是更大。這些臣子們不論再怎麽看不慣我，都是無用的，現在的皇帝定然是站在我這邊的。


  隻是罷，日後當不需要打仗的時候，可能我這獵犬也是該被遺棄的時候了。


  日後的事情，多多少少，我能夠猜到，而最後的結局究竟如何，無人知曉。


  隨著宮人帶領，我終究還是來到了禦書房，那個有著大肚子的麵似祥和的皇帝正在批改著奏折，很是忙碌。作為一國之主，不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忙碌的罷。司齊與這皇帝老頭也是一個德行，日常除了批奏折還是奏折。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以臣子的身份行禮跪拜，這個時候我是以領軍之臣子的身份來見皇帝的，自然也是應當行臣子的禮，而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行禮。


  “平身，無需多禮，寄瑤到朕身邊來罷。”


  這皇帝老頭看到我行禮完了之後，才緩緩說道，顯然就是要我好好展示出臣服於他的姿態之後，才裝作是不在意的模樣，讓我莫要多禮。


  又是套路，就是想要框我的套路。皇帝就是這麽一個時刻都帶有著城府的深沉之人，伴君如伴虎，半點都不能馬虎，該做的還是該做的，有些場麵話，是當不得真的。


  我都懂。所以我從未將皇帝這些親熱對我說的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