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拳頭大
看著窗外不斷往後外飛出去的景色,馬車走得很快,而坐在馬車裏麵還是感覺很穩,我學著雪蓮公子的樣子悠閑的坐在馬車裏麵,然後想著什麽時候能夠見到清涯哥哥,如果見到他了之後,我要做些什麽才好呢。
在馬車裏麵很無聊,我也不想要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書冊什麽的,如果看的這個書是話本子之類的,或許我還能夠看下去,可是馬車裏的書都是些什麽策論之類的,基本上看著我都能睡著,簡直就是催眠法寶。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雪蓮公子能看得下去這種這麽無聊的書,就像我之前不明白為何那些教書先生都說些那麽晦澀難懂的話,他們簡直就是死腦筋,成日都是之乎者也,說得我腦仁疼。
由始至終,我都秉持這一個原則,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換成是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誰不服氣,那就來打一架啊,誰贏了誰說得算。興許是在軍營裏麵呆久了,我這性子竟然有些像那些糙漢子了,可能某些事情的觀念上麵也和他們是一致的。
每回我嚇跑我的教書先生之後,爹爹總是氣得沒有法子,想要好好的管教我,就是抽出了藤條,每每這個時候,我總是能夠很好的反駁,瞧瞧這個樣子,不就是在表明因為我打不過他,所以就要服從他麽。
爹爹聽了總是會被我氣得半死,咳嗽得不行,清涯哥哥總是在一邊勸著,而我看著爹爹年紀大了也不容易,也鮮少有再這麽擠兌他了。
而爹爹卻也是極少對我動用武力了,他總會找到一些令我無比頭痛的辦法來懲罰我,抄《女戒》就是其中一種令我無可奈何又痛苦無比的懲戒。
這些書,我瞧著都心煩,密密麻麻的字,看得眼睛疼。
“司齊公子,你到那西疆去,是想要做什麽啊?”我百無聊賴,在車裏麵昏昏沉沉的,想找個人聊天,打發這沉悶的時間。
這一路去西疆,總不能什麽都不說罷,那人得無聊死啊。
“那姑娘去西疆,又是想做什麽?”
輕淺的眼眸微抬,那樣一雙無波瀾的瞳仁望著我,宛如世上最高潔的雪蓮,帶著點點冷傲和不可觸碰,可這相貌罷,著實是令人喜歡的,其實光是看著這樣貌,我也能一直不無聊的看著直到從京城路過荒漠再到西疆。
隻不過,若不是怕這雪蓮公子用嫌棄外加冷漠的眼神盯著我,我一定會老是瞅著他的,這相貌吧,簡直是沒得挑剔的。
我晃了晃頭,好看是好看,但這個雪蓮公子狡猾也是真的,我不過是想要從他嘴裏稍微知道多一點點的事情,他卻反而把話題拋給我了。
而且在他那輕淺如水如綢的目光中,加上輕柔的話語,很容易就讓人放下防備,我差點就脫口而出講了心底最深的想法,幸好,我這些天看得雪蓮多了,有些許的免疫了,總不至於對他一點抵抗也沒有,所以也沒有被他套出話來。
我可是逃婚啊,現在說出來,不妥不妥。
若是到了西疆了,遠在京城的皇帝都拿我沒有辦法了,那個時候我再告訴他倒是無妨。
“我罷,其實就是想去西疆投奔一個親戚,這不是在京城裏麵得罪些人了,所以不得不離開麽。”
我斟酌著,盡量編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摻雜著一個似乎很合理的故事,這半真半假的,應該不多大能夠聽出來罷。
我本來就是去西疆找清涯哥哥,從京城逃出來是因為抗拒皇帝老子的賜婚,結果不得不拂了他的麵子而得罪他,我說的都沒有毛病,就是有一點點的偏差而已。
“姑娘為了躲這個人,不惜萬裏前去西疆,看來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司齊淡淡說著,聲音平緩,聽起來很是舒服,讓人有種舒暢得想要和他繼續聊下去的迫切欲望。
他眼睛闔上了,似乎在閉目養神。
“還行吧,就是他的拳頭比我爹爹的大,所以隻能聽他的,我爹爹對他是百依百順的,一點也不敢違抗,所以即便是要將女兒賣給那個人,我爹爹就是二話不說的將我送人了。我可不能就這麽從了,就違背他們的意願,直接跑了。”
啊呸,我這話怎麽越說越多了,將我的這些信息都透露給他聽了,不行我得要警覺起來。
“那如果有一天你爹爹有機會可以將拳頭變得比那個人還大,擁有著更強大的支配力量,那他是不是就會想辦法讓別人變成對他百依百順?”
在司齊問出這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多想,就覺著像是繞口令似的,怎麽這人說的話比我還拗口,而且感覺他聽懂了我全部的話一樣。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不知道我說的是皇帝老頭和平西元帥。
我皺了皺眉頭,對於他的問題一知半解,“我爹爹的拳頭為何會變大,那不是一直都不變的麽?為何他能夠支配更強大的力量?即便是退一步來說,我爹爹若是變得厲害了,那又如何,他那個榆木腦袋,就喜歡對著某人百依百順,讓別人待他如此,估摸著是不習慣的。”
這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關於皇室和當朝政治的彎彎繞繞,也沒有想過那麽深的問題,也不知道司齊的這番問話代表了什麽嚴肅的事情,隻是憑直覺覺著司齊提出的這個問題本身就是有毛病的,這些假設放在爹爹身上都是不成立的,他根本就是一根直腸子,除了聽從那個人的話,其他什麽也不想。
所以不論爹爹他力量強還是弱,其他東西都不會改變的。
此時,我還是第一次見司齊那玩如月華一般的眼眸裏,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深沉和沉默,某種淩駕於世上絕大多數人的貴氣和雍容氣度淡淡散發出來,這個溫潤的男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當我以後想起來的時候,發現其實司齊某種魄力似乎是渾然天成一般,早就刻在他的身上了,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還可能是因為,是因為他年少時候經曆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