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如玉雕琢奪造化，似鷹展翅擊長空
第六十七章：如玉雕琢奪造化，似鷹展翅擊長空
北俱蘆洲的荒漠上，一個魔翼族人看著面前坑坑窪窪的沙地，內心有些恍惚。正是他剛剛把卓君一和劉嫣笑彈射了出去，宣告了卓君一兩人的死亡。這本是巨大的勝利，他們魔翼族代表天宇翼族以這種方式向整個亂域展示了他們的實力和殘暴，可他此刻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在這裡心神不寧地站了很久之後，這個魔翼族人最終還是離去了，他什麼也沒想出來。在這個魔翼族人離開不久之後，從很遠處的一個沙丘後面，居然冒出來了一個生命的腦袋，緊接著是這個生命體的身軀和四肢，他居然是地球人，一個卓君一和劉嫣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地球人。
此刻這個地球人身上衣衫襤褸，血跡斑駁，全身都布滿了傷痕和浮腫，並且他身形瘦削，看起來孱弱不堪，一雙眼睛里沒有絲毫光彩。他叫木謙，是謝漁那群人中的漏網之魚，在謝漁等人被亂域中的外星文明抓走時，他僥倖逃過一劫，避免了成為階下囚的命運，卻一個人在亂域里流浪，居然也掙扎著活到了現在，而謝漁等人卻以為他早就死了。
木謙看著無邊無際的荒漠，感受著初升太陽的溫暖，內心卻茫然而迷惑。他不認識卓君一和劉嫣笑，但他剛才模糊看出，那很像兩個地球上的中國人，並且比章澤琛更加強大。他無法理解剛才看到的一切，他只記得自己原本在一條水草豐茂的的河裡捕魚，然後突然出現了一隻很肥美的胖頭魚。
當他想要去抓住這隻胖頭魚的時候，這隻本來只有半米長的胖頭魚，不知怎麼的就變的有一座山那麼大，然後把他一口吞了下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就在這片沙漠上了，然後他躲在這裡目睹了卓君一和劉嫣笑的遭遇。
木謙此刻的內心不僅有迷茫，更多的是難受。剛才劉嫣笑的颯爽英姿已經徹底征服了他，那個把一根棍子揮舞得美輪美奐、一襲白袍的女人，讓他知道了什麼是一見鍾情，雖然他實際上並沒有看清楚劉嫣笑的長相，但那並不重要。當劉嫣笑挑釁牢籠外的魔翼族人的時候，木謙躲在這裡，渾身顫抖，就彷彿絕望中的乞兒看到了天上的仙子臨塵一樣，他激動、拜倒、臣服，在那一刻，他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但隨後，那個仙子似乎被擊倒了，原本飄逸靈動、矯健威風的身影倒下去就沒再站起來。木謙的心一點點被撕碎，他很想衝上去，可是他的手腳不聽使喚，沙丘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比可怕，他極度自卑而沒有自信心去邁動一下腳步，直到那個牢籠帶著他心目中的仙子，飛向了外太空。
肝腸寸斷的木謙麻木地坐在沙丘上，喪失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太陽雖然沒升起多久，但沙漠里的溫度卻飛速升高，木謙很快就有些脫水的跡象了，可他還是失魂落魄的一動不動，他寧願在這裡暴晒而死。或許這樣，他就能離那位仙子近一點吧，他這樣愚蠢的想到。
「你想不想為他們報仇？」一個機械般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木謙的腦子裡。木謙以為這是他自己的幻覺，所以毫不理會，還是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不過很快又有第二道聲音響起：
「如果你想為他們報仇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機會。」
木謙愣住了，他知道是有人在和自己說話，以前也有人這麼做過，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原理到底是什麼。他獨自一身在亂域里流浪這麼久，經歷的事情還是很多的，甚至可以說，他比卓君一和劉嫣笑更加地認識到亂域的本質。
「你是誰？」木謙用自己的意識這樣想到。
「我是剛剛救了你一命的人，如果不是我替你掩蓋蹤跡，你以為剛才那些人發現不了你嗎？如果不是我替你擋住能量衝撞，你早就全身粉碎而死了，現在變得就像你腳下的沙子一樣。」那個聲音這樣說道。
「你想要什麼？」木謙問道。
「不對，更確切的說，是你自己想要什麼。你不想為你那三個同胞報仇嗎？我能感受到你此刻內心的難過，還有你那壓抑已久，不敢釋放出來的仇恨。」
「我要的，你能給我嗎？」木謙繼續問道。
「還是不對，不是我能給你什麼，而是你能為自己爭取到什麼。我所能給你的幫助，只是提供一個機會罷了。」
「你在哪？」
「這才對了，這才是正確的問題，現在我就帶你來見我。」這道聲音在木謙的腦子裡響過之後，木謙就失去了意識，他的身體像烈日下的雪花一樣，一點點地消失在這片沙漠里。
當木謙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大山，無比巨大的大山，連綿不絕，高聳入雲。嶙峋崢嶸的岩石如同堅鐵一般，散發出黑黝黝的冰冷氣息，而他的腳下是一眼望不見底的幽暗深淵。當木謙抬起頭的時候，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在他前面的一座高峰的半山腰，斜躺著一個足足有二十幾米高的巨人，這個巨人全身覆蓋著一種類似於穿山甲的鱗片，每一塊鱗片都比他還要巨大。而詭異的是，這個巨人的眼耳口鼻和地球人類很相似，四肢也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他的手臂卻比人類長得多。現在，這個巨人就靠在山峰上，一隻手臂枕在腦後，兩條巨大的岩石般的腿在下方的深淵中來回擺動，看起來愜意而舒服。
高空的勁風吹來，帶著無比的寒意，讓木謙不禁縮了縮腦袋，然後他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是你帶我來這裡的？」
「你好，地球人，是我帶你來的。我叫樸父，你可以稱呼我們為巨靈族。」巨人的聲音並不洪亮，就好像在木謙的耳邊輕輕細語一般。
「你前面說的給我一次機會，是什麼意思？」
「在你的心中，壓抑了太多的力量需要爆發，你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現在，你將有可能登上亂域的最高之巔，你們地球人在亂域的命運也可能因此而改寫，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木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他想起來劉嫣笑，想起了那個僅僅只是遠處凝視片刻，便深深佔據他內心的身影：
「什麼樣的機會？」
「你知道亂域五大霸主中的野蠻人嗎？他們是絕對站在這個亂域，甚至是整個宇宙的頂峰的，你將有可能和他們一樣。」
「怎麼才能和他們一樣？快告訴我。」木謙急切地問道，他知道野蠻人，知道那些讓整個亂域所有生命都顫抖的野蠻人。
「一般來說，生命所進化的條件依賴於自然環境，是大自然的惡劣殘酷和永恆的淘汰法則，讓生命一步步地走上進化之路。而野蠻人卻跳出了這個宇宙中的普遍真理，他們的身體無比強大，其變態之處堪稱逆天，這是因為他們早就不再遵從大自然的進化法則，而是擁有了自我雕琢的能力。」
「什麼意思？我不懂。」
「就是說，野蠻人現在的身體構造，並不是在大自然中被動進化出來的，而是他們按照自己的主觀意願精心地雕琢而成，他們自己把自己變成了一件完美無瑕、無堅不摧的致命藝術品，一件凌駕於整個宇宙之上的武器。」
「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亂域中難道沒有那些基因改造的事情嗎？」木謙說道。
「我差點忘記了，你可是一個地球上的植物學家，或許你很了解地球上那些植物的基因遺傳、細胞改造，但這和我們現在所說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生命體內存在有大量的廢物基因，成為生命延續下去的基礎，你的生命其實只是由你的一小部分基因決定的。如果你把這些基因全部利用起來，所產生的的突變效應，是你無法掌控的，你自身的生命會結束，你的種族也會很快滅絕。」
木謙沒有說話，他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但這也野蠻人又有什麼關係？
「而野蠻人掌握了生命體自我雕琢的藝術，這不是任何外在的科技手段可以達到的高度。單純對生命體基因的改造，經不起進化歷程的考驗，那些都是微末之技，不值一提。生命體的複雜程度超出你的想象，而只有在大自然的超凡魔力下，生命才能進化出一種和諧、完美的有機系統，任何人為的改造，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那我能做什麼？」
「我會送你去野蠻人的星球上，你要在那裡努力地讓自己生存下去，然後向那些野蠻人學習，直到你破解了他們的這種自我雕琢生命的秘密。」
「為什麼你們會找我？」木謙並非蠢人，只是心性不夠堅定，以往的經歷給他造成了太多的心靈傷痕，而這些傷痕目前還沒有被磨平。
「你們地球人的形體大小，甚至是身體構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和野蠻人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而像我們這樣的巨大身軀是沒有辦法向他們學習的，這是第一個原因。其次嘛，則是因為我見過你的兩個同胞——卓君一和劉嫣笑，他們非常有潛力，生命力的強大遠超出他們現在的生命層次。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希望，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也有這樣的潛力。」
「卓君一和劉嫣笑？原來她叫劉嫣笑。」木謙獨自低語道。
「原來你們並不認識，我以為你們是一起來到亂域的。根據對你的生命體檢測，你們都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生活環境完全一樣，並且所處的時代也是同一個時代。，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最起碼你也可以成為像他們那樣的人，而如果你真的破解了野蠻人的秘密，那你將會遠遠地超過他們。」這個叫樸父的巨人看出木謙心性懦弱，因此不時地給他以言語上的鼓勵。
「那我需要付出些什麼？」木謙雖然心情激動，但並未完全迷失自己，依然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當你成功的時候，必須把野蠻人的秘密和我們共享，而我們則會對你提供一切儘可能的幫助。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們非常強大，在亂域中，我們巨靈族也是處於最頂尖的位置。」樸父對木謙的冷靜很欣賞，他需要這種能夠時刻記得「自己是誰」的人。
「好吧，我答應你。」樸父的條件對木謙來說並沒有任何弊端，況且木謙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在他的心中的確如樸父所說，壓抑了太多的憤怒、仇恨、不甘、委屈，以及卑微和怯懦。
樸父伸出一隻手指，在木謙面前的一個稍微平坦點的石頭上點了一下，這個石頭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坑。隨後，樸父的手指抖動間，數滴鮮血滴落下來，填滿了這個大坑。樸父的血液居然也是紅色的，並且鮮紅如胭脂，攝人心魄。
「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在這裡先休息兩天，這是你這兩天的食物。」樸父指著坑裡的鮮血說道，然後他便雙手向後環抱，抱住他背靠著的山峰，一個倒立翻身高高躍起，就翻過了這座山頭。
「咚、咚、咚……」的巨響傳來，看來樸父已經在群山之間向遠處移動。他巨大而沉重的腳步，讓群山都開始顫抖，木謙一不留神就被震倒在地，一頭扎進了那個血坑裡。心中的恨意勃發，木謙開始大口地吞食著樸父的鮮血，卻對剛才樸父靈動至極的動作視而不見。
「風混。」群山之中，樸父站在一座高山之巔，發出雄渾的喊叫。很快，在地動山搖之間，一個和樸父一樣高大的巨人快速向這裡衝來，挺拔如雲的山峰在他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巨大的石塊漫天飛舞。最後，如靈猴一般攀著群峰，幾個跳躍間，這個巨人已經站在了樸父的面前：
「老大，你真的把那個地球人帶回來了，何必呢？」
「我覺得他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們都應該試一試。」樸父說道。
「如果換做是另外兩個地球人，我絕對是舉雙手贊成，可眼下這一個，我實在沒什麼信心。還有啊，那兩個地球人手裡的棍子可是一件寶物，要不然趁著他們的速度還沒有提升上來，我現在追上去把那個籠子給截回來怎麼樣？」
「有自由星主在一旁盯著，你覺得自己有成功的機會嗎？棍子里封存著一顆恆星，她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搶了就跑，她能奈我何？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他們自由星人就對我們開戰吧？他們又不是野蠻人。另外還可以順便把那兩個地球人交給你，簡直就是一舉兩得。」這個新來的巨人非常猖狂地叫囂著。
「風混，你不要胡鬧。那根棍子對整個亂域都可能會產生一定的影響，除了完全不感興趣的野蠻人之外，其他的四大霸主文明估計都不會輕易放棄，你如果現在動手，那就是引火燒身。」
「好吧，我知道了。老大你這時候叫我過來，不會是想我去伺候那個叫木謙的蠢貨吧？」這個叫風混的巨人愁眉苦臉地說道。
「你倒是聰明得很，一猜就中。木謙此刻還不夠成熟，對亂域也缺乏了解，此番他去野蠻人那裡，需要有人在一旁旁引導和輔助，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任務。」樸父說道。
「啊……老大，這會死人的，你知道嗎？如果我被那些野蠻人發現，他們一定會吃了我的。」風混的巨大腦袋聳拉下來，幾乎垂到了樸父的腳上。任何一個了解亂域的正常生命，都不會想去野蠻人那裡，生存倒是其次，主要是一旦到了那裡，野蠻人所帶來的壓迫感，可以讓任何生命感到窒息。
「所以，你最好選一個好點的偽裝身份，最好是連木謙一起瞞過。你現在去查一下亂域是否還有其它的地球人，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角色的話，你偽裝成地球人跟隨在木謙身邊，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樸父平靜地說道，絲毫不為風混的乞求所動。
在他所領導的巨靈族中，風混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如果不是此事事關重大，他絕不會讓風混去野蠻人那裡冒險。
「唉，小的永遠都是跑腿、送死的命啊。」風混長嘆一聲，然後仰面向後倒去，跌下了萬丈高峰間的深谷。
樸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風混看似玩世不恭，更像是個混蛋，可絕對是處理此事的不二人選。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沒有早一點發現卓君一和劉嫣笑，以卓君一兩人的生命強度和堅韌意志，辦成此事的可能性要遠大於木謙。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別無他法。他們巨靈族在亂域的唯一目的，就是超越野蠻人，只要他們能夠知道野蠻人「雕琢自身生命」的秘密，然後再結合他們巨靈族的長處，那麼他們就是亂域新的主宰，並且是唯一的主宰。
兩天雖然很長，但還是過去了。木謙此刻的身體狀態調整到了最佳，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在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達到他現在的狀態，這要得益於他在亂域的一番悲慘遭遇。
在慘無人道的折磨中，他的身體也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一些微小的改變，比如說全身血液的傳輸速度更快，他最大的心跳可以達到每分鐘一百五十次，從而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只不過並不能持續很長時間，隨後他還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這應該就是透支生命的副作用。
「這是一顆在短時間內激發你生命潛能的藥丸，和你以前吃的那些藥丸不同，它的副作用很小，在危急的時刻，可以讓你保命。」樸父說著，用兩隻手指夾著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木謙的面前。這顆藥丸足足有木謙的頭顱那麼大，至少有十幾斤。
「我要一次吃完它嗎？」木謙看著面前的藥丸冷笑，他被逼吃過很多這樣的藥丸，每一次都讓他痛不欲生，卻只為滿足那些高等級外星生命的某些骯髒的娛樂活動。
「不，你只能帶走一點點，大概你的手指那麼大的一塊就行了。」樸父說道。
「這麼大的一顆藥丸，你只給我這麼一點？」木謙不解的問道。
「它只是讓你在危急時刻保命用的，並不是讓你依賴它。如果你在心裡想著依靠這種藥丸的話，那麼你絕對不可能去發現野蠻人的秘密，因為野蠻人並不是靠吃任何的藥丸來稱霸亂域的。」
木謙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個意思，那麼一小塊的確足夠了。或許這塊藥丸可以讓他多一次機會，而如果有兩次機會，他卻仍然失敗，那麼即便再有第三次機會，也意義不大。
「一個真正厲害的人，是絕不會失敗三次的，甚至不屑於第三次機會。」木謙依稀記得有人這樣說過，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說的了，或許這就是他自己說的。
當木謙用石塊砸下來一小片藥丸后，樸父一把抓住了他，然後把他帶到了群山的邊界處，指著遠處的樹林說道：
「用樹皮給自己做一件像樣的衣服，這樣你能更好地融入那裡的叢林，野蠻人都是這樣穿的。」
木謙點了點頭，便跑向了樹林。而樸父的聲音卻仍舊在他耳邊出現：
「在你沒有把握的時候，不要隨便去和任何的野蠻人接觸。你現在很弱小，他們對你不屑一顧，也就不會刻意地追殺你。另外，一定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把你的目的暴露給任何人，包括其它的地球人。」
木謙奔跑的身形猛然停頓：那裡還有其它地球人嗎？
「還有幾個地球人生活在那裡，不過你應該不會和他們有所接觸，他們居住在野蠻人老大蒙恬的住所附近，得到了野蠻人的庇護，只是在那裡苟延殘喘罷了。而你卻不能如此浪費自己的生命，你要時刻牢記自己是誰，自己來自哪裡，自己將要去做什麼。」木謙開始再次跑動，他此刻根本就不在乎其它的地球人。劉嫣笑已經死了，還有誰能值得他在乎呢？
「如果你此行的目的讓野蠻人知道，他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為了殺掉你，他們甚至不惜和整個亂域開戰，這一點你一定要時刻牢記。」對此，木謙並不奇怪，他聽過很多關於野蠻人的說法，有一些甚至是天方夜譚似的神話傳說。
隨後，樸父又告訴了木謙很多關於在野蠻人那裡生存需要注意的事項，卻並沒有告訴他關於風混的事。
就這樣，木謙重新開始了他在亂域的旅程，不，更確切地說，是屬於他的——征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