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大漠風塵日色昏,流寇橫路入無門
第六十章:大漠風塵日色昏,流寇橫路入無門
在這座高峰上,卓君一和劉嫣笑整整休息了十天,可能真的是老天眷顧吧,居然沒有人找上來,卓君一得以安安靜靜地養傷。目前,他體內的內在有機系統已經徹底穩定下來,腰腹間的傷口完全長好,右腿上的肌肉也長了出來。雖然要想完全恢復還需要很久,但他至少已經具備一定的動手能力,如果碰上厲害的敵人,他打不過也可以跑路,他們幾天來的提心弔膽終於可以緩一緩了。
不過,即便如此,眼前的情況依然很嚴峻,他們不敢隨便亂跑,卻也不敢一直躲在這裡,因為無論如何,他們暗中的那些敵人隨時都可能會找上他們。
在極度糾結了十天之後,他們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沙漠遠處有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向伽藍城的方向前進,人數足有五千之眾。只要他們能夠想辦法混進去,並且隱藏地夠好,那麼想要在五千個生命體中找出他們,就難得多了,其安全係數比他們兩個人在沙漠中露面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我們就這麼找上人家嗎?」劉嫣笑說著,低頭看向了兩人身上。她自己倒還好,身上的衣服只是破碎了點,而卓君一身上卻傷痕纍纍,衣服全部碎成了布條,上半身幾乎完全赤裸。
卓君一想了一下,便縱身從峭壁下跳了下去,很快他手裡抱著一大捆藤蔓一樣的植物又回來了。其中一個藤蔓枝上,還帶有兩朵碗口大的藍紫色花朵,在晨光的朝霞中,顯得分外妖艷。劉嫣笑看著那兩朵花,嘴角慢慢露出笑意。
卓君一拿過金箍棒,用藤蔓仔細地纏繞在上面,很快金箍棒就變成了粗一號的一根古樸木棍的樣子,最騷氣的是,在棍子的一端,恰好有一朵花留在上面。接著卓君一又對地上剩餘的一堆藤蔓忙活起來,他按照兩人的身形,用這些藤蔓編成了兩套簡易的原始衣服,只要穿上去,那麼此刻他們身上穿著的暴猿族提供的合成材料製作的衣服就被遮擋在了下面。
劉嫣笑把藤蔓製作的簡易衣服披在身上,感覺大小正合適,而剩下的那一朵花兒則恰好在她的耳邊位置,一時間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山巔之上似乎都瞬間多了幾分艷麗風采。一直以來,劉嫣笑都是很容易滿足的,此刻她心情大好,對卓君一贊道:
「手藝不錯喲。」
卓君一嘻嘻一笑說道:
「那你怎麼獎勵我?」說著他把臉湊了過去,劉嫣笑則扮個鬼臉,一腳把卓君一從山上踢了下去,然後一縱身,颯然地朝前方的沙漠中飛去。
一望無際的炙熱荒漠中,一支綿延數千米的隊伍正在蝸行牛步一般地緩緩前進。隊伍中,有近八百輛類似於地球上船一樣的運輸工具,其中一小半乘坐著一些怪異的生命體,而其餘的大半則拉著很多物件。看樣子,這些人正在搬家,或者說是遷徙。
「仁愛之心,人皆有之,我們求他們捎帶我們一程,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去試試再說。」卓君一說完,就拉著劉嫣笑從沙丘後面跳了出來,然後朝那支隊伍跑去。
可惜,他們暴露身形之後根本沒跑幾步,五六支箭矢就「嗖嗖嗖」地劃破長空,插在他們面前的沙地上,卓君一和劉嫣笑只好止步。隊伍依舊在緩慢前進,只是其中一艘船停了下來,三個生命體走了出來,然後在沙漠上如履平地,很快在卓君一兩人前面幾百米的位置站定。
這三個生命體居然全身覆蓋著濃密的白色毛髮,頭上還有兩隻彎彎的角,形體大小倒和卓君一兩人相當,只不過他們的兩隻手異常短小,並且身體一直向前彎著。尤其是再配合上他們臉上下巴處的一絡細長的白鬍子,看起來就像是地球上直立起來的山羊一樣。
這樣的生命外形,以卓君一兩人的審美來說,不免略顯滑稽,不過現在有求於人家,卓君一隻好壓下心中想笑的衝動,鄭重而又禮貌地說道:
「你們好,我們兩人並無惡意,只是在這片沙漠中行走日久,飢困交迫,所以想求你們行個方便,捎帶我們一程如何?」
能夠在亂域中舉族遷移的文明自然不會太過於弱小,他們自然能理解卓君一的意思。只見那三個生命體低頭商量了幾句,然後兩側的兩人一揮手,插在卓君一和劉嫣笑面前的幾支箭矢立刻倒飛了回去,回到他們手中。而中間的那個腰部幾乎彎到和地面平行的蒼老生命體,對著卓君一和劉嫣笑招了招手說道:
「過來吧,兩個人在這樣的沙漠中行走,的確是件苦事。我們要去前方的伽藍城,如果順路的話,你們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卓君一和劉嫣笑相視一笑,然後不敢跑得太快,儘力裝出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跌跌撞撞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那三個生命體身邊。對於人家提供的熱心幫助,卓君一兩人心底還是很感激的,雖然他們被逼無奈地騙了人家。
仔細地打量了下這三個生命體,沒發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卓君一笑著問道:
「敢問三位如何稱呼?」
「我叫羬惑,行將就木,一個老人家而已。」中間的蒼老生命體淡淡地說道。
「羬惑。」這個名字很怪異,不過所謂的名字其實可能只是一個代號,而卓君一兩人報上去的名字實際上也很怪:
「我叫十步,這位是我老婆——拂衣,我們是大俠,十步一拂衣,千里俠客行。我們是專門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那種大俠。」卓君一說得一本正經,不過對面的三人卻根本沒什麼反應。
卓君一對著劉嫣笑訕笑一聲,然後隨著三人回到了停著的那艘有三四十米長的大船旁邊。這時他們才發現,這種船的底部有著幾百隻很細小的觸腳,就像人走路一樣,在沙漠中行走。這種行進方式似乎很落後,也怪不得這麼慢。卓君一和劉嫣笑並不理解這種東西,一時也只能看個好奇。
在上船之前,羬惑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圓環,接著在上面按動幾下,一陣幽藍色的光芒從圓環上傳出。隨後,羬惑拿著圓環對卓君一和劉嫣笑掃射幾下,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
「你們兩個,生命體征真是強大,太不可思議了。」
「沒什麼,我們的種族就是這樣,有著一身蠻力罷了。」卓君一不確定羬惑是否發現了什麼,小心翼翼地說道。
「上來吧,這種交通工具叫做千足船,能夠適應多種複雜的地形,運載能力也不差,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慢了,希望你們不趕時間。」羬惑此刻表現地很友好,不再是剛才冷漠的表情。
「沒關係,我們並沒有急事,時間很充裕。」卓君一說著,和劉嫣笑隨羬惑走進了這艘千足船里。
沒想到,這艘千足船裡面別有洞天,裝飾得十分考究,各類日常生活物品一應俱全。中間一個大廳擺著一張古樸雅緻的小圓桌和幾把椅子,後面則分割出六個小房間,很明顯這裡是單純住人的地方,而非運貨船,看來羬惑的地位不低。
「隨意坐,不用拘束。」羬惑說著,就自己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此刻羬惑完全沒有在千足船外面時的緊張和嚴肅,花白鬍須的臉上一道道深刻的皺紋盡情顯露出來,無聲地訴說著它主人曾經的滄桑。
卓君一和劉嫣笑相繼坐了下來,此刻他們已經徹底放下心了,畢竟羬惑看起來只是一個慈眉善目、飽經世事的老人家,並且他們這麼多人一起遷徙,肯定不可能是那幾個超級文明派來對付卓君一兩人的。
這時,一個小姑娘手裡拿著一個托盤,蹦蹦跳跳地走進大廳。當她把盛滿瓜果的托盤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眼光卻順勢盯在劉嫣笑的肩頭,那裡有一朵略顯枯萎的花朵。
「糟了。」卓君一心裡暗道一聲。他早上在那座山峰下採摘的花朵雖然經過一百多個刻時的酷曬,但此刻只是略顯萎靡,卻依舊嬌艷,這和卓君一先前說的「兩人在沙漠里行走日久,飢困交迫」的情況明顯不符。
「哈哈。」羬惑輕笑一聲,然後揮手示意那個小姑娘離開,接著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時候不必太過於認真,反正我們萍水相逢,只是暫且充作路伴罷了。」
「說得對,反倒是我太不夠誠意了,自作聰明地捏造幾句貽笑大方的謊話。」卓君一說著哂然一笑,劉嫣笑也對著羬惑歉意地笑了笑。
「剛才那兩個是我的兒子,由於我們目前逃難在外,所以他們不免過於小心,兩位不要介意。」羬惑說著把擺滿瓜果的木盤推到卓君一兩人面前。
「逃難?」卓君一好奇地問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只能舉族遷移,被天宇翼族和深海厚殼族的大戰連累的遠不止我們一個種族。」羬惑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羬大哥能否詳細地說一下?天宇翼族和深海厚殼族現在到底打的怎麼樣了。」卓君一立刻有了興緻,追問道。
「唉,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的大戰,深海厚殼族突然佔據了上風,目前似乎已經全面壓制住了天宇翼族。而我們所依附的那個城邦就是天宇翼族的附屬城邦。在上個月,那個城池即將被攻破,我們只能全族逃離那裡。」
卓君一和劉嫣笑對視一眼:上次圍殺他們的應該就是深海厚殼族,那十二隻螃蟹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兩人至今都不明白,深海厚殼族為什麼追殺他們,天狂凌霄那個無良混蛋在背後所做的事完全不是他們兩人能夠左右的。
「那你們現在要遷去哪裡?」劉嫣笑問道。
「沿著這條中軸線往前走,有一片區域是天宇翼族和深海厚殼族都無法顧及的地方,我們希望在那裡能夠找到一個安身之所。目前我們的目標是伽藍城,希望在那裡的日子會好過一點。」羬惑回答道。
「你們整個部族只有這些人嗎?」卓君一又問道。
羬惑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語帶悲傷,緩緩地說道:
「很久以前,我們的文明知道宇宙中存在亂域這樣一個開放之地,所以就派出一隊人馬來尋找亂域,最終我們找到了亂域,卻也和母星失去了聯繫。悲慘的那些先輩們,只能如斷梗飄萍一般在亂域生存,再後來我們還是有了一些發展機會,最鼎盛時期,足足有數十萬族人,只可惜後來天宇翼族來了,一切就都變了。」
「什麼意思?和天宇翼族有什麼關係?」劉嫣笑問道。
「據說,原本在這顆星球上,只有深海厚殼族一個超級文明,他們本來有機會成為亂域的第六大霸主文明的,可惜卻少了一點運氣。一開始,現有的五大霸主都對深海厚殼族採取了多多少少的打壓措施,直到後來現在野蠻人的老大蒙恬來到了亂域,延續了他們的傳統,發動了對整個亂域的挑戰。深海厚殼族當時是除五大霸主之外的一流勢力,受到了野蠻人的重點照顧。最終,雖然野蠻人落敗,退回了他們的星球,但深海厚殼族也從此一蹶不振。再後來,直到大概一百年前,天宇翼族來到亂域,選定了這顆星球作為立足點,從那時候開始,天宇翼族和深海厚殼族的戰爭就沒有停止過。在這期間,無數的文明捲入到這場戰爭中,成為亂域中微不足道的一縷硝煙,毫無意義地飄散。」
停頓了一下,羬惑拿起桌子上的一隻果子,咬了一口,才又艱澀地接著說道:
「而我的文明,也是這無數飄散硝煙中的一縷。這幾十年的戰爭,把我們在亂域中的一切積累消耗殆盡,直到剩下我們這些人,才幡然醒悟,才想到要徹底逃離這場戰爭。」
「那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打來打去呢?這顆星球這麼大,資源如此豐富,我不明白這樣的戰爭有何意義。」劉嫣笑說道。
「呵,看來你們剛來亂域不久,對亂域並不是很了解。嚴格來說,這場戰爭並不是天宇翼族和深海厚殼族要打,而是這顆星球上的所有文明要打。」羬惑說道。
劉嫣笑搖了搖頭,她完全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其實不止她不明白,卓君一也完全搞不懂這句話。
「來到亂域的文明基本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強大的,一類是不強大的。強大的文明來到亂域要宣示自己的崇高地位,本質上就帶有征服的性質,更甚至他們都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亂域的唯一霸主;而那些不強大的文明來到亂域,則要儘可能多地獲得其它文明的知識、科技,沒有什麼能夠比戰爭更快地得到這些。在動蕩中,一切失去和獲得,都以最簡單、直接、粗暴的方式來呈現,所以戰爭在很多時候都是必須的。」
「那為什麼不能以和平交流的方式來實現這些呢?文明發展到這樣的高度,卻採取這樣幼稚低級的做法,實在很難以想象。」劉嫣笑一直都很糾結於這個問題。
「或許很幼稚,但絕不低級,戰爭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是最低級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因為這似乎就是隱藏在生命中的本能。」羬惑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來到亂域的文明很多,並且文明之間的差異很大,既有發展程度的高低之別,又有方向上的不同,再加上智慧生命體的所謂高智商在作祟,所以,想要在亂域這鍋稀爛的粥里,理清楚次序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羬惑的這種說法和曾經蒙快風的說法一致。以卓君一和劉嫣笑目前的見識和思想來說,並不能獨立產生其它的想法,所以也就只能暫時接受這種說法。
「其實簡單地說,就是不管資源是否充足,人心都是難以滿足的,寧願我們大家一起生活的不好,也不願我們之間產生差別。」卓君一又自作聰明地補充道。當然,這並不是正確的解釋,但卓君一此刻就是這樣的水平。而直到很久以後,在歷經磨難之後,他終究會意識到自己此刻的錯誤所在。
「你的這種說法略顯兒戲,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生命有時候的確難以揣度。不過傳說中,亂域曾經被一個強大的文明獨自掌控者,或許那時候亂域不像現在這樣混亂吧。」羬惑對卓君一說道。
卓君一和劉嫣笑聽后一陣無言:一個文明獨自掌控亂域的十三顆行星,那是什麼樣的逆天存在?
之後,卓君一和劉嫣笑特意避開了這樣的話題,他們都看得出來,剛才的一番回憶對羬惑來說並不愉快,提起自己和同胞們在亂域的悲慘命運,羬惑這個老人家唯有獨自忍受著無聲悲痛,而卓君一和劉嫣笑也被這種悲痛深切地感染著。
卓君一和劉嫣笑又接著問起了亂域的其它一些事情,羬惑倒是的確符合老人家這個稱呼,見多識廣,各類奇聞異事、趣說雜談層出不窮,讓卓君一和劉嫣笑大開眼界,不斷驚嘆於宇宙的不可思議和生命的諸多奇妙之處。
三人就這樣輕鬆愉快地聊了起來,卓君一雖然有些地方並不認同羬惑的說法,但他很禮貌的沒有直接說出來,而劉嫣笑則憐憫於羬惑族人的悲慘命運,對羬惑這個老人充滿了同情,不時刻意地說些輕鬆的話題,引羬惑開心。
一時間,三人相談甚歡,羬惑更是老懷大慰,臉上紅光滿面,一絡白鬍須不停抖動,對劉嫣笑也是讚不絕口。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許久了,羬惑看著劉嫣笑,滿眼慈愛地說道:
「我原本也有一個女兒,可惜前幾年她去打仗就再也沒有回來,現下雖然還有兩個兒子,可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們是誰、要去哪裡,但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你,相信你們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安家之所。」劉嫣笑說著握住了羬惑滿是褶皺且粗糙的雙手,這和握著卓君一的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劉嫣笑居然有了一種在父輩面前很踏實、很安全的感覺。
羬惑如同一個親切的長輩一樣拍了拍劉嫣笑的肩頭,憐愛地說道:
「你們去休息吧,要走到前面的伽藍城,可還要十幾天時間呢。」
這時先前那個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出來了,把卓君一和劉嫣笑引到了後面的一個小房間里。她倒是很熱情,並不像羬惑的兩個兒子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願意透露:
「我叫東門汀,你們是叫十步和拂衣嗎?對了,大俠是什麼意思?」小姑娘歪著頭問道。
「大俠就是專門打壞人的……」劉嫣笑瞪了卓君一一眼,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然後對東門汀說道:
「大俠就是一種稱呼,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東門汀對著卓君一翻了翻白眼,然後就關上房門出去了。
「我哪裡胡說了?我們註定要成為一代大俠,這是我們的宿命,也是地球人在這個宇宙中最華麗的綻放。」
劉嫣笑不理會卓君一大放厥詞,卻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卓君一驚掉下巴的話:
「我們認羬惑為乾爹吧?我突然好想有個家,有一些親人。」
卓君一聞言跳了起來:
「你開什麼玩笑?以地球的時間來算,你現在至少一千五百歲了,說不定你做羬惑的奶奶都夠資格了。」
劉嫣笑抬起一腳把卓君一揣在了角落裡,卓君一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接著說道:
「不就是個家嗎?等我們安頓下來,找個水簾洞,然後生一大群小猴子,保管你整天樂呵呵的。還有,你要記住,這裡是亂域,我們不能隨便相信別人,羬惑單憑剛才的一番說法,並不能值得我們信任。」
劉嫣笑又想上前補上兩腳,卻突然站立不動。在隊伍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支五百人的人馬,把羬惑的遷徙隊伍給逼停了。
「前面突然出現大約五百人的流寇,應該是盤踞在伽藍城附近的人。」羬惑的一個兒子突然出現,在大廳里對羬惑彙報道。
「去看看。」羬惑的聲音堅定、沉靜,但卓君一和劉嫣笑都聽出了其中隱藏著的一絲不安。
卓君一緩緩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然後對呆立著的劉嫣笑輕聲說道:
「看,我們做大俠的命運是無法逃避的。」隨後,卓君一的嘴角又出現了戲謔的笑容:
「流寇?聽起來似乎比強盜要上檔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