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無暇玉人秀靈氣，盛天狂舞闕半樽
第五十六章：無暇玉人秀靈氣，盛天狂舞闕半樽
「遠古的一點亮光閃現
螢火跳躍之間
英雄誕生於此
隨宇宙一同呼吸
以命運執掌未來
嬰兒般明亮的雙眸滾滾而來
吼 吼 吼 他成長於黑夜侵襲的波濤
噢 噢 噢 他羽扇輕搖間向時間宣戰
不朽 不朽 這是萬民敬仰 這是智慧臣服
每一顆星辰鐫刻他的名字
銀河流動跟隨著他的血脈
立誓於此 破碎虛空
隨光飛逝 讓全宇宙聆聽他彈指間的法則……
不朽、不朽……
踏碎未來 巨獸般的屍骸
凝望先賢 熱血澆築而成的不朽光環
殺戮帶來的巔峰榮耀 可我們並不滿足於此
偉岸鋼軀 嬉戲漫步
全新的征戰之路縈繞在勇士們的強壯臂彎
射出一支支無敵箭矢……
我們終將為神
血腥殺戮的不朽神靈……」
當卓君一和劉嫣笑靠近那一群外星生命體時，耳邊就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更準確說是一首狂暴激烈的舞曲：這些生命體的舞蹈動作緊緊跟隨著這首戰爭之歌，兩者幾乎混為一體，有著難以言表的一種默契。而這樣的歌詞，則是兩人身上的那個視聽接收器自主翻譯的。可能不太準確，但大概意思應該錯不了多少，卓君一和劉嫣笑至少聽明白了，這首舞曲就是歌頌這個文明傳說中的戰爭之神。
「歡迎，遠來的朋友，加入我們的狂歡吧。」一個邊緣位置的生命體看見了卓君一兩人，立刻回身迎了過來，並且友好地伸出了手。
卓君一和劉嫣笑仔細地打量著她，雖然樣貌很奇特，但兩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個文明的生命體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皮膚如象牙玉石一樣白皙透亮，裸露在外的一部分肌膚晶瑩玉潤，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這樣白璧無瑕的皮膚立刻吸引了劉嫣笑的注意，讓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而這群外星生命總體來說是比較細長的，普遍身高在兩米左右，胳膊、手腳和腰肢都透露出一種纖細的美感。不過，他們的額頭上卻有三隻眼睛，呈一行排列；面部五官也協調勻稱，鼻子高挺，嘴巴小巧，耳朵外面的輪廓從中間分開，有著兩片耳肉，猛地一看，就像四隻耳朵一樣。
此時，卓君一和劉嫣笑面前的這個外星生命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並且，她的兩隻耳廓按照不同的節奏輕快地煽動著，很有一種嬌俏、可愛的味道，她的頭髮則如瀑布一般傾撒下來，直垂腰間，估計有一米長，整體髮型很像地球上的劉海，是柔順閃亮的黑色。
「你們的衣服很漂亮。」劉嫣笑微笑著回應了一句，她終於從面前「她」的異樣美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轉而仔細打量著她所穿的青綠相間、流光逼人的寬大舞袍。
「是啊，這樣的衣服我們平時都不穿的，因為不方便，還容易遭到破壞，是純天然的材料，不過穿在身上舒服極了。可惜，我們形體上有差異，否則我就可以借一套給你。」這個「女性」生命體很友好，在她說話的時候，她的軀體仍舊隨著節拍有著輕微的擺動。
「我叫夜花香，我們母星上一種晚上盛開在大雪山上的花，就是這樣……」夜花香說著，拉起了自己的衣服，在上面有一個花瓣全都飄舞在空中的大花朵。卓君一和劉嫣笑第一眼感覺它就是水裡的水草——一種能開花的水草，反而不太像長在陸地上的植物，雖然它看起來的確很好看。
「這花也很有特點，跟我們那裡的不太一樣，有一種柔媚之美。對了，我們是十步拂衣俠，我是十步，她是拂衣。大俠，或者說是俠侶，是我們文明中的一種職業，而我們就是這個職業中最厲害的兩個。」卓君一覺得也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就一時沒控制住，隨口來了這樣幾句。不過，夜花香卻似乎並不在意，她本來也沒有詢問卓君一兩人來歷的意思。
「十步拂衣俠？『十步一拂衣，千里俠客行』的意思嗎？這個稱呼倒不錯，比地球大俠聽起來順耳多了，勉強給你個六十分吧，不過『十步』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劉嫣笑饒有趣味地反問卓君一，但卻並未反對，反而有點喜歡這個名字。
「十步殺一人，千里俠客行。看來我們最終必然會成為亂域中的一代大俠。」卓君一哈哈大笑道。
「在亂域，我們一般都不用名字的，大多都用一些代號、稱謂什麼的。因為不同文明之間的文化意象不同，即使說出自己的名字，其他文明也很難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夜花香說道。接著雙方又多說了一些關於自身的事情，畢竟夜花香看起來似乎很友好。在聽完卓君一和劉嫣笑一起在宇宙中走過了一千多年的歲月後，夜花香有點驚喜地說道：
「兩位的感情一定很好，應該是叫你們俠侶，對嗎？這樣的俠侶真讓人羨慕。快來吧，一會兒還有更精彩的節目呢。」說著夜花香居然很自然地抓起了劉嫣笑的手腕，然後朝卓君一遞過來一個純凈的微笑，就徑直向人堆里飛去。
看著比劉嫣笑高出一大截的夜花香，卓君一自語道：
「你還真是好客啊，原來亂域是這樣的。」夜花香的種族雖然並不符合地球人的審美，但卓君一和劉嫣笑對她卻有一種莫名的憐愛之意，唯一的遺憾是，卓君一兩人的身高，在夜花香的面前有那麼點小矮人的嫌疑。
「宇宙中的生命真是奇妙，千奇百怪充滿無盡幻想，真的有造物主存在嗎？」在飛向那群外星生命的途中，卓君一不禁這樣想到。而如果蒙快風在場的話，以他的野蠻人思維，肯定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想法：
「體型這麼瘦長，連開朵花也是那副鬼樣子，他們的母星肯定引力很小，那麼他們自身肯定也沒有什麼力量；居然長有三個眼睛，說明他們的頸椎骨也不夠靈活，骨骼當然也不夠強壯，身體結構肯定脆弱得一塌糊塗。這麼柔弱的身軀，體表居然沒有進化出任何的防禦手段，沒有結實的肌肉，也沒有鱗片。唉，又是生命進化史上的一堆廢柴……」
看著眼前一大群晶瑩白潤、如同玉石雕刻而成的神聖外星生命，卓君一和劉嫣笑不自覺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卓君一倒還好，只不過撇撇嘴，發幾句帶有嫉妒意味的牢騷，而劉嫣笑卻居然說道：
「要不，我們也變成這樣吧？以我們目前的細胞層次來說，不是不可能的，最多細心、那個雕琢一下……」在外界音樂的刺激下，劉嫣笑的舌頭像打了個結一樣，並且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夠變成這樣。這些人的皮膚組織可能和地球人不太一樣，兩人要想讓體表的皮膚虯起、扭曲，爆出一團團的肌肉，儘可能地往丑了發展，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兩人曾經這樣偽裝過一次，只是那次偽裝的生命體十分低級，但現在能否變成這樣剔透玉潔的體表形態則很難說。
「你傻了吧？這樣有什麼好的？瘦的跟麻桿一樣，皮膚白得瘮人，還有三隻眼睛，拿來拍恐怖片都不用化妝了，我發現你的審美已經嚴重偏離了地球人的軌道。」卓君一板起臉來教訓劉嫣笑。
「你別嫉妒人家了，我覺得挺好看的，像仙女一樣神聖不可侵犯，這麼好的皮膚，真是……」
「哼，仙女也要拉屎撒尿的，你想象一下……」卓君一不自覺地嘴賤了一下。
劉嫣笑並未說話，手裡的金箍棒輕巧的一轉，就掄向了卓君一全身肉最多的地方。卓君一反手一撈抓住金箍棒，這招他已經很熟悉了，劉嫣笑棍子一動，他就知道目標部位在哪裡：
「手下留情啊，女俠。其實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看的，真的。皮膚太白皙無瑕了，容易給人脆弱、好欺負的感覺，亂域這麼危險，你小心引來色狼。再說了，你的美可是全宇宙通用的，你難道忘了？」最後的這句馬屁總算抵消了卓君一前面「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作死行為。
在他們笑鬧中，夜花香在那邊招了招手，卓君一和劉嫣笑立即走了過去，來到了這群生命體邊緣位置的一個小圈子中心。接著，夜花香則向她的族人們介紹了卓君一兩人，而卓君一這一次不再信口開河，而是簡單傳遞出一些關於地球的信息，主要則是卓君一在地球上時通過紀錄片看到的一些地球的自然美景、生態風貌。卓君一離開地球的時候，地球環境已經大變樣了，所以有些東西也只能通過影像資料來了解。2108年的地球，太陽系都快變成太陽村，人類的發展雖然問題不斷，但還是堅定不移的邁步向前走著，以至於像卓君一這樣不求上進的懶貨，都能夠心安理得的「懶」得其所，雖然實際上已經有些被地球文明拋棄了的嫌疑。
雙方這樣簡單交流了之後，就沒有下文了，那些生命體繼續他們對戰爭之神的膜拜。卓君一和劉嫣笑則隨手抓起空中漂浮著的一些食物開始大快朵頤，這就導致了兩個極端現象的出現：有的食物符合地球人的口味，兩人吃起來直呼過癮，畢竟過去的一千多年來，兩人都沒怎麼好好地照顧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慾；而另外一些食物，則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甚至有的發出一陣陣惡臭，聞到一絲味道卓君一和劉嫣笑都有一種暈眩的感覺，還有一些活著的扭曲的蟲子，劉嫣笑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新來到朋友，我們有禮物要送給你們。」一個清脆不帶語調的聲音傳了過來，居然是中國話，不過卓君一和劉嫣笑都感覺這是智能合成的聲音，而非生命體自然發聲。夜花香帶著一個男性的同胞走了過來，這個男性的身軀居然比夜花香更加纖細，額頭上的三隻眼睛更誇張地排列成了一百八十度，估計身體兩側的景象隨時都可以接收到。
「你們好，我叫雪峰，是夜花香的哥哥。剛聽了你們的事迹后，我妹妹新編了一首舞曲送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喜歡。」雪峰說道。
「什麼？」驚喜來的太過於突然，卓君一和劉嫣笑一時都傻了眼。
「我妹妹是這方面的天才，不過我們並不了解你們的文化，如果有什麼不當的地方，還請多包涵。」聽完了雪峰的話，夜花香臉上居然出現了兩朵紅暈，好像並不適應哥哥在外人面前這樣誇耀自己。
「不、不會……你們這樣的盛情，真是太客氣了。」劉嫣笑說話更加結巴了。突然聽到有一首舞曲是為自己準備的，並且還是根據自己的親身事迹來編寫的，這樣浪漫的事，有哪一個女孩子可以不為之激動若狂呢？唯一遺憾的是，卓君一卻沒有這樣的才思和逸致。
雪峰微微一笑，轉身拍了兩下手掌，四周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彩色氣泡，把外界那種狂暴的聲音屏蔽了。接著短暫的寂靜之後，幾百個雪峰的同胞圍了過來，開始有節奏的拍起手掌，然後一段柔和優美的旋律響起，這些雪峰的族人就一起跳動了起來。
卓君一和劉嫣笑更加傻眼了，這簡直超出了兩人的認知，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外星生命都有著高超的舞蹈天賦，他們那纖細的腰肢和無暇的膚色，極其飄逸靈動的美感。並且，他們的舞蹈表現性很強，身體語言非常豐富，頭部、手臂、腰肢和腿部都似乎在訴說著無限美好——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發散出來的喜悅和快樂。
卓君一定睛看去，夜花香正站在他面前：身軀的肆意扭動充滿了狂放、火熱、激情，張力無限；而她明亮的三隻眼眸中，光彩流連、笑意蕩漾，小巧高挺的鼻子卻微微抽動，喜怒哀樂、痴怨情仇，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刻，卓君一突然感覺，面對著眼前的這個小妖精，自己居然有點耳紅燥熱了起來。其實不止他，劉嫣笑也感覺有點心跳加速，似乎血液中的某些原始衝動被挑逗了起來。
卓君一和劉嫣笑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站了一會兒，接著音樂的節奏就開始變得急促、動感，周圍的這些舞者已經不單單是在原地跳動了，而是一部分跳上了半空中，向上升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大花苞一樣的形狀，卓君一和劉嫣笑就處在了這個花苞的底部中央。他們兩人此刻都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加入進去的躁動，卻不知該如何做，而卓君一本身卻不怎麼會這個的，但生命中的某些東西似乎也不怎麼需要去學習，只憑原始的衝動就好。
突然，一個流光閃耀的藍紫色平台出現在了卓君一和劉嫣笑的面前，這個平台在原地輕微沉浮擺動，似乎也在跳著某種節拍。夜花香朝兩人揮了揮手，然後對著平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天哪，這不會是為我們兩個準備的舞台吧？」卓君一感覺瞬間崩潰了。在這麼多極其擅長這個的外星生命面前表演，壓力和挑戰可不是一丁點的大啊。就算卓君一平時如何玩世不恭、如何放浪形骸，就算此刻心裡的衝動一點點強烈，可他一時也鼓不起這樣的勇氣。
劉嫣笑卻一下子興奮起來，根本不管不顧，抓起卓君一的手就跳上了那個舞台，同時腳下潔白的一朵筋斗雲出現，手裡的金箍棒搖曳出流光，圍繞兩人旋轉不休。
生命的奇妙或許就在於他無限的潛力，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把你的逼到絕境，只要事到臨頭，原本很艱巨的事，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事兒。卓君一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站在那個舞台上，突然一下就放鬆了：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其實，這不奇怪，卓君一和劉嫣笑雖然沒什麼舞蹈功底，但他們身體的靈活性、柔韌性根本不比這些外星人差，就身體素質來說，或許比這些外星生命都要強很多。以前兩人在拉波特上所學的搏擊技巧和後來用實踐得來的更加豐富的搏殺技藝，在此刻突然發揮出了一種另類的作用。當然，兩人早已蛻變了的智商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以他們現在的觀察能力、模仿能力來說，掌握這些外星人的舞蹈動作，做到身心合一、內感外放，實在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再說了，這些外星人的舞蹈本身也並沒有固定的定式，都是僅憑個人喜好，隨意扭動，肆意抒發而已。
卓君一和劉嫣笑很快就樂在其中，或許這是對他們一千多年來的愛情的一次小小的總結。不知不覺間，優美的歌聲漸漸響起：
「那一天夢幻泡影中 你忽然出現
魔鬼或天使 迷醉我心的笑靨
我身在何處 生死如何
成為宇宙一樣的難解之謎
只有你身姿的烙印愈加清晰
帶來天降甘霖 讓我枯木逢春……
………………
我本來自於亘古洪荒 自以為看透了千百炎涼
我已心無所求 只願了無牽挂
可乾坤逆轉發生在彈指之間
是誰點燃我血液中痴狂
給我如恆星一般躁動噴發的神聖理由
是誰引導我目光穿透狹隘迷霧
直射向心中無畏真我
星辰逃不過恆宇的束縛
我又豈能擺脫你魔力的吸引
忽而狂暴如風 讓我神情激蕩
轉眼文雅又涓涓流過 依戀而心早已融化
我繞著你旋轉不休
隨同宇宙最永恆的運動規律
這是超越一切的萬有引力……
噢、引力、引力、引力 ……
不安和悸動究竟來自何方
你為何眨眼遠去 若即若離 肆意將我戲耍
逃避和慌張何時才能結束
你為何不肯被我俘獲 如同你將我俘獲那樣
看看天邊的雙星
它們彼此為伴 受命於一個質量中心
在漆黑冷寂的星宇里為彼此閃耀
你也將會向我靠攏
我們將會如雙星一樣
旋轉在同一個軌道平面
閃爍著同一個頻率光芒
我們將會創造出新的雙星
只遵從愛的定律……
噢、雙星、雙星、雙星……
我隨光遊走於萬里塵埃
你我牽手嬉戲其間
我心跳上光的坐騎
賓士向你的微笑、細語和甜蜜愛撫里
你為我歡歌 為我輕舞
為我打敗荒涼的垠宇和千年的孤寂
——我們已走過了千年
在這榮耀時刻 規律法則統統靠邊
七彩光子 為我們暉光加冕……
再過一個千年 我們是否會變成兩顆死星
而死星是否會再一次爆發出神跡
我們將會找尋出答案……
噢、千年、千年、千年……
…………………………」
卓君一抓著金箍棒的一頭，隨意揮耍，而劉嫣笑則像一隻蝴蝶，粘在金箍棒的另一頭，圍繞著卓君一翩翩起舞。隨即兩人又以金箍棒為圓心，圍繞著彼此旋轉起來，就如歌詞里所描寫的兩顆雙星一樣。兩人上下沉浮，左右飄忽，在這個由外星生命組成的大花苞里，在這個藍紫色的酷炫舞台上盡情載舞。而這個特意為兩人準備的舞台也表現出了很高的智能，不管兩人如何移動，都一直跟隨在兩人腳下，並且隨著兩人舞姿的變化，閃爍出不同的顏色，甚至某種意象，和他們配合的妙之毫巔。
最開始，卓君一和劉嫣笑都是在模仿身邊這些舞蹈專家們的動作，慢慢的，劉嫣笑卻開始了按照自己的節奏去扭動身軀，並且漸漸的手腳協調，曼妙的身姿讓周圍的外星生命們刮目相看。而卓君一卻跟隨者劉嫣笑的動作，後面他們幾乎達到了完全同步，在沒有事先經過綵排的情況下，兩人做到這一點，更是讓這些外星生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可惜，有些迷醉狂亂的卓君一兩人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更沒有發現身邊早就不僅僅是那一百多個夜花香的族人了，而是聚集了幾千人。那個大花苞也已經擴大了好幾倍，花瓣翻飛，形成了一幅大型的立體舞劇。後面，有越來越多的不同文明的生命體聚集了過來，以不同的角度觀看、點評著這場盛事。
喧鬧平息、熱血冷卻。卓君一、劉嫣笑、夜花香和雪峰坐在幾顆參天大樹下面，仰頭看著天空中依舊喧囂的狂歡。夜花香伸手在卓君一兩人身上的接收裝置上按動了幾下，那些嘈雜的音樂聲低沉了很多，不再刺激兩人的感官，兩人身心得以徹底鬆弛了下來。
「你好厲害哦，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寫出那樣的歌詞，還能和舞蹈結合起來，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劉嫣笑抓著夜花香的手說道。
「沒有啦，你們才厲害呢，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沒有時差的完全同步。哇，我都懷疑你們其實是一個人，或者有某種心靈感應一樣的能力。」夜花香看著卓君一和劉嫣笑同樣是一臉崇拜的表情。
「嘿，其實沒有什麼，我們倆只是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而已，都老夫老妻了，這點事還不是小兒科。」卓君一有點得意忘形，劉嫣笑則白了他一眼，笑意盎然，沒有像往常那樣賞他一棍子，來教訓他的口無遮攔。
「是啊，要是我也能找到一個相愛的人，並像你們一樣，無論怎樣的艱難困境，都廝守這麼長時間，那麼我這一生就知足了。」夜花香托著下巴，一臉憧憬地說道。
「你一定可以的，你創作歌曲的能力這麼厲害，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劉嫣笑說道，她還念念不忘夜花香剛創作的那首歌曲。
「不，你們兩人其實非常強大，可能所擁有的能量並不多，但你們的生命層次很高，只有這樣，才能做到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我聽說，量子文明在這方面就有很高的造詣。你們的母星文明，也應該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文明。」雪峰突然插口道。
卓君一和劉嫣笑訕笑了兩下，並未說出實情：過去了一千多年，地球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兩人的確不知道。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這首歌曲，那就保留著吧，你們擁有給它起名字的權利。」夜花香調皮地眨了眨眼。接著，她和雪峰站了起來，倒讓卓君一和劉嫣笑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再見了。我的朋友們，希望你們能在矢浮屠這座城市裡玩的開心。」雪峰伸出了手。
卓君一和劉嫣笑隨即就明白了雪峰的意思：到了分別的時候了。或許這就是亂域的一個特點，不同的文明之間並無信任的基礎。
萍水相逢、歡聚一堂、載歌載舞、盡興而散。無論緣深緣淺，都點到即止。你不會問我來自哪裡，我也不會在意你的文明是怎樣的。今日過後，即是陌路之人，只留下彼此心中的一份好感和善意。
「好，再見了。」劉嫣笑張開懷抱，抱了抱夜花香。只是她剛到夜花香的胸口，看起來略顯滑稽。卓君一則和雪峰握了握手，然後又特意和夜花香的手握在一起：
「真的非常感謝。」卓君一的這句話無比真誠，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劉嫣笑對這首歌的喜愛，這讓卓君一甚至覺得欠了一份大人情，只是雙方只能就這樣分離。這樣的洒脫，以卓君一的心性居然都感到有一絲不舍。
原來，這就是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