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萬千洪莽時力艱，神獸不死今何安
第三十四章：萬千洪莽時力艱，神獸不死今何安
在另一顆星球的一個山明水秀的湖邊，孔宣儒還是一副地球和尚的打扮，卓君一和劉嫣笑恭敬的隨侍左右。
「天狂凌霄的文明還沒有被滅絕，所以我們不能放棄，該做的努力還是要做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讓你們的心陷入其中，你們要學會以一種超脫的心態來看待文明的興起、爭霸和滅亡。」孔宣儒說道。
「孔師放心，我們明白。」卓君一和劉嫣笑點了點頭。他們對孔宣儒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敬意，並不僅僅是因為孔宣儒救了他們的命，還因為他們從孔宣儒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平和、超然的魅力。
「現在把你們的情況說一下，看看我能幫到你們什麼。」孔宣儒說道。
卓君一和劉嫣笑於是把他們的經歷說了一遍，包括他們對「生命場」以及「幕」的理解，甚至還包括他們的小白鼠身份。
「小白鼠？」孔宣儒自言自語，然後他對卓君一和劉嫣笑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很難說，按道理來說，一個超高的文明是不會有興趣去做這樣的事的，像亂域的五大霸主文明就絕不會這樣，但宇宙中還有很多其它的未知文明，更甚至可能超越在亂域的五大文明之上。」
卓君一和劉嫣笑默然不語，他們表面上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小白鼠了，但在內心深處，這卻是他們的一個結。尤其是像卓君一這樣的人，他寧死都要去斬斷那根在背後曾經操縱他的絲線，即使現在完全沒有必要，他也會這麼做。
「至於你們所說的生命場，你們的理解已經比較完善了。暫時你們的確可以把它當做是你們體內細胞共同運動趨勢所產生的一種能量波動，繼續想辦法去提高你們的生命強度，這並沒有錯。而至於幕，關於它的說法，宇宙中的不同文明有不同的理解，我也很難去告訴你們什麼。所以，似乎我這個師傅並沒有什麼好教你們的。唉，這下可有點丟人了。」孔宣儒說道。
「沒有關係，我們以前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更何況——」劉嫣笑說著看了卓君一一眼：
「他可是頭倔驢，不管師傅你教他什麼，他都不會老老實實聽話的。」
面對著劉嫣笑的無情掀老底，卓君一隻有苦笑，然後他對孔宣儒說道：
「其實，最近我心裡是有一個疑問的：那就是我們要不要去找天宇翼族還是什麼魔翼族的算賬，笑笑差點被他們殺掉，這筆賬又該怎麼算？請師傅教我。」
「其實在你這麼問我的時候，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難道不是嗎？」孔宣儒悠然說道：
「你的確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根據這幾天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並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什麼東西所左右的人，包括仇恨。我想，如果是你自己受這麼重的傷的話，或許你就會完全不當一回事，因為你會覺得，那些天宇翼族並不值得你去復仇。但現在受傷的卻是劉嫣笑，所以你才會放不下。」
「既然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為何不跟著自己的心呢？」劉嫣笑對卓君一說道。
「仇恨的確不值得我們去牽挂，但必要的自我保護手段還是需要的，必要的復仇也是應該的，我們不能無緣無故地任人宰割。」卓君一低聲說道。
「對了，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劉嫣笑問道，她知道這個問題必須要靠自己來解決，也只有她才能影響卓君一心裡的想法。而之後她卻猛然想起：這並不是卓君一第一次殺人，早就地球上的時候，卓君一就這麼干過了。
「當時沒有任何感覺，我並沒有任何殺人的主觀意識，像是一種發泄，或者說著一種動物本能的展現。一隻獅子，因為飢餓，咬死了一隻兔子，那這個時候，這隻獅子會有什麼感覺呢？」卓君一低聲冷笑。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但是答應我，以後不能再殺掉任何一個智慧生命，因為我們不是動物。在地球上，我們是講法律的，是講生命權利的。」劉嫣笑說道。
「好，我答應你。只要在不傷害我們自身生命的情況下，我絕不會殺人。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們不會主動去找天宇翼族，但萬一不小心碰上了，我也不會無動於衷，什麼都不做。」卓君一緩緩地說道。
「正合我意，那就這麼說定了。至於這次的天宇翼族嘛，如果有機會教訓他們一下，我當然也很樂意。」劉嫣笑嘴角的笑意綻放，她有著很強烈的信心。
「哦，對了，我剛才突然想起來，我正好有一種叫做『宇宙搏擊術』的搏殺技巧可以教給你們。」孔宣儒在一邊笑吟吟地說道。不過卓君一和劉嫣笑都在心裡對孔宣儒表示了鄙夷：這能叫剛剛突然想起來嗎？
在之後的一個月時間裡，卓君一和劉嫣笑一直跟隨著孔宣儒學習這種宇宙搏擊術，並且，孔宣儒教給他們的遠不止這個，還有很多其它的看似無關緊要，實際上卻很重要的東西。
「你們的生命層次已經很高了，絕對不僅僅是動物細胞和植物細胞結合起來這麼簡單，而是轉化成一種更加複雜和高級的有機物。在你們從宇宙中的各種輻射中吸取能量的同時，你們的身體細胞也在強化，這方面我可以帶你們到宇宙深處去做更進一步的了解。」孔宣儒說著話鋒轉一轉：
「不過即使如此，宇宙中有一些強輻射和能量波動也不是你們能觸碰的，比如黑光。黑光是一種含有特殊能量的光線，這種能量很難向外散射，自身聚集性超強，如果你們強行去吸收到體內的話，身體的細胞所承受的負荷會很大，可能直接死亡。而如果你們體內的細胞死亡過多的話，就無法繼續複製出同樣完美的細胞，這樣你們的身體就會產生退化。在宇宙中，黑光並不常見，大多出現在一些空間結構很是怪異的地方，比如，有好幾顆質量很大的星體彼此在一起糾纏，或者是黑洞附近，也可能是一束光線穿越多維空間時，受到某些力的影響而發生了異變。」
「那在亂域中，有沒有一個普遍適用性的劃分標準，來表明這個生命達到了什麼層次？」卓君一問道。
「最常見的是五個生命層次的說法，分別可以表述為：智人級、行星級、恆星級、維度級和物質級。最高的生命層次等級是物質級，那是代表著和這個宇宙誕生之初一樣的生命等級，也就是個人即宇宙，傳說中的不生不死的境界。」
「這種傳說，也就只能聽聽了。師傅，那我們現在是什麼等級？」劉嫣笑問道。
「你們現在最多算是行星級巔峰吧，還沒有踏入到恆星級。只有進入到恆星級，才能稱得上是亂域的高手，也代表著生命初步達到了宇宙層次。這類人在亂域中的任何一個文明中都是很寶貴的，也是各個文明中最主要的戰鬥力。」
「還好，我們現在已經是行星級巔峰了，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步入恆星級。」卓君一說道。
孔宣儒並未回應他這個問題，只是接著說道：
「你們現在需要繼續提升你們體內細胞的強度，這樣你們的生命場才會增加，自身的實力也會增加，我可以利用那架小飛行器上的能量源對你們進行輔助練習。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還需要明白另外兩件事。那就是如何更好的控制身體的每一部分、甚至達到細胞的層次，以及明白宇宙中的一些能量常識和常見的傳遞介質，這樣才能學會我的宇宙搏擊術。」
「我們真的可以控制細胞嗎？以前我們其實一直都有這樣的錯覺，但實際上卻是我們在自欺欺人罷了。」劉嫣笑問道，她想到了那句糾纏了她很久的話：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擁有一個自主的大腦。
「嚴格來說，只有生命層次達到恆星級的生命才能控制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但這種人只存在於想象中，在現實宇宙里，從沒有出現過。不過，你們卻可以用一種投機取巧或者說偷換概念的方式去接近這個目標。那就是把全身的細胞進行分類、聯結，掌控一個個的細胞群。或許你們會覺得這和你們控制身體的每一絲肌肉是一樣，但實際上卻不一樣，掌控細胞群的作用，更偏重於加強你們身體每一個部位的神經組織，也就是加強你們身體和大腦之間的聯繫。」孔宣儒說道。
聽完了這番話，卓君一和劉嫣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卓君一早就覺得他們的身體和大腦存在著某種形式的脫節，從而限制了人類對大腦的利用；而劉嫣笑則念念不忘拉波特上所學習的技藝，所謂的「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擁有一個自主的大腦」，其實是讓生命體的身體潛力達到極致的表現。
「我可以先教你們一種防禦手段，以你們目前的生命場來說，還是比較薄弱的。如果碰上很強的生命體或者強力的能量武器，你們會吃大虧的，並且你們對自身生命場的利用程度也極其有限。在我們的母星上，很久以前，有一種不死神獸……」孔宣儒接著說道。
「不死神獸？我們地球上好像也有不死神獸？笑笑，你知道嗎？」卓君一忍不住介面道。
「你們地球上所謂的不死神獸只是細胞極其簡單，所以才導致整體的生命力頑強了一點而已，這種生命力的頑強和你們現在生命力的頑強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這些十分低端的生命，甚至可以說是，在某種程度上捨棄了自身進化的機會，來確保生存而不被大自然所滅絕。至於你們現在體內的細胞已經很高級了，遠遠超出那些進化不完善的生命體，就如同我所說的，已經成為一種更加複雜和高級的有機物，是真正的在宇宙層次上的生命力強大。」孔宣儒隨意解釋了兩句，然後又接著說道：
「在我們的歷史中，有資料記載，在無數年以前，有一些生物生活在一個大峽谷里。峽谷兩側是很高的山峰，峽谷裡面則是低矮的灌木叢，在這裡生活的生物最終都演化出了不死神獸的特性。因為峽谷兩側的山峰很高，並且沒有什麼植被，所以經常有石頭從上面掉下來。一塊拇指大的石頭從數萬米的高空順著氣流飄進峽谷，所造成的破壞力是極其恐怖的。為了應付這樣的惡劣生存環境，峽谷里的生物們，經過了數百萬年的演化，擁有了一種布滿全身的超級神經。可惜，後來這裡的物種進化出了不低的智商，和我們的種族接觸了，並且引發了一場戰爭。在一個星球上，一般都只存在一個處於統治地位的智慧生命物種，發生衝突是難免的。很快，這些不死神獸被消滅了，當我們最終意識到我們所犯的錯誤時，已經無法彌補，所以，超級神經就這樣消失了。實在可惜，如果他們能繼續演化下去的話，現在肯定是一個很強大的文明。」
「超級神經？」卓君一完全被這四個字給吸引了。而劉嫣笑則輕輕地拉住卓君一的手：如果地球上還存在除了人類之外的智慧生命，會怎麼樣？會不會也爆發一場戰爭？甚至導致某些東西永遠消失？卓君一把她的手握在手裡，示意她別想這些無所謂且永遠沒有答案的事情。
「不死神獸的超級神經是消失了，可我們經過模仿還是有一些成就的。不過比起原來的那些生命體，差距很大，畢竟他們是經過幾千萬、幾十億、數百億年的時間在大自然的環境中演化出來的，而我們模仿出來的東西，最多稱為一種感測器官吧，和生命體本質上的神經構造還有著不小的距離，希望將來你們或你們的後人可以重現這種超級神經。」孔宣儒接著又詳細解釋道：
「當一塊以數倍音波速度襲來的石頭打在不死神獸的身上時，他們的超級神經就會起作用，可以在石頭接觸身體但力量還沒有開始傳遞的一剎那，把全身所有的能量聚集在被石頭擊中的部位，形成一個保護層，這樣，他們就不會受到傷害了。之所以稱為超級神經，是因為這個過程發生得極快，快到無法想象。即使有無數的石頭同時向他們打去，他們的神經也能反應過來，並且身體能量的傳遞也來得及。除了這些不死神獸，我在亂域還從沒見過其他的生命體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我下面教你們的其實是很粗淺的模仿，算不上真正的超級神經。至於，不死神獸們的體內能量轉移是如何跟上他們神經的節奏的，至今還是一個迷，我的文明沒有摸到一點頭緒，或許你們的『超級神經』可以無限地發展，無限地接近不死神獸們，就有可能解開這個謎團。」
孔宣儒的這種說法其實也並非不可理解，在地球上，一個高明的神經外科醫生就可以對生命體的某些神經構造進行外力干預，如今只不過是卓君一和劉嫣笑兩人變成了醫生，用他們那超強的身體控制能力來對自己體內的一些神經構造進行自我鍛造式的手術。他們可以憑自身或者某種外力破壞掉自己的一些神經構造，包括連接著的一些骨頭、經脈、肌腱等，然後又想辦法讓它們復原。這樣的手術並非可以隨意為之，但有孔宣儒在一旁指導，卓君一和劉嫣笑進步神速。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他們體內的內在系統也得到了強化，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崩潰、衰竭，他們的身體力量再一次突破極限，達到了五萬噸的身體力量。與此而來的，當然是他們的生命場也更加強大。
「這種超級神經可以說是一個被動防禦技能，或者說是訓練我們身體的反應強度，在某種時候甚至可以脫離大腦的指揮，我們的神經組織也能做出一些快速的反應，類似於肌肉記憶一樣……」卓君一對劉嫣笑說道。
「可關鍵的問題在於：如何把生命場能量的轉移和這種超級神經聯繫在一起，如果能量轉移的速度達不到超級神經傳遞信息的速度，那一切還不是白搭？」劉嫣笑說道。
「關於這一點你們可以自己去探索，我的年紀已經大了，身體已經不允許再這樣折騰，但你們卻有著很大的潛力沒有挖掘出來。另外，關於你們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可能對你們很有幫助。」孔宣儒接著說道：
「你們把自身的生命場類比成一個磁場，而你們自身就是兩塊磁石。根據我最近的觀察，我發現你們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你們拿起一個重物、以相同的速度來奔跑時的發力方式，所以在你們體內一些肌肉組織的運作可能有很大的相似性，更甚至說你們的細胞組織都有著一定相同的運作模式。既然如此，你們的生命場可能也有一些想通之處，不知你們是否可以讓兩個生命場進行交融呢？」
「這個我們倒是嘗試過，但生命場一旦離開我們這兩塊磁石就立馬沒有了。我們只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我可以把她納入到我的生命場之內，用我的生命場的能量波動來對她產生一些影響，比如幫她穩定傷勢之類的。」卓君一說道。
「這個方面或許以後你們會有所突破，現在不必太過於著急。」孔宣儒說著就帶他們回到外太空的小飛行器上。不過，卓君一和劉嫣笑都感覺到，孔宣儒有很多話都是雲遮霧繞的，並沒有坦誠說出一切，或許他依舊不信任卓君一兩人吧，也或許有別的什麼原因。但卓君一和劉嫣笑並未在意，孔宣儒並沒有什麼責任或義務一定要教給他們什麼，所以他們並不強求，並且相信他們只憑自己依舊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天狂凌霄那張俊俏臉蛋在顯示屏上出現，卓君一和劉嫣笑本來沒打算搭理他，但天狂的話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什麼？亂域還有其它的地球生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