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4

  「那你呢？」於瑾笙問道，「你又為什麼不喜歡她？」

  江臨說：「男人的第六感！」因為你們每一次見面她對你的敵意都很重。

  嗯？男人的第六感？好吧，她相信他有……

  「得嘞，您真不一般。」

  「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沒有！誇你！」

  江臨：我懷疑你嘲諷我，可是我沒有證據。

  看著面前滿桌的垃圾，於瑾笙撇撇嘴，真的不想收拾了。快速抬眼看了江臨一眼，既然中午是她自己收拾的，那晚上讓他獨自承受也沒有什麼不妥。

  「我先上樓回房間了啊，你慢慢收拾。」

  從容的起身，在她開始跑的時候江臨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終究是他一人面對了所有！

  感嘆了一下命運多舛，江臨開始了垃圾分類。也許，這些都是廚餘垃圾？

  不對，豬不能吃塑料盒！

  琢磨了半天，他還是決定了放棄，坐下拿出手機給小路打電話。

  小路啊，江哥哥離開了你真的不行！

  沒事可做，他突然來了閑情雅緻打開微博翻看粉絲髮的私信。只是處在飯點，私信里十有八九都離不開吃這個話題。一個一個回復「吃了」這兩個字好像他只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江臨思考片刻截圖三張私信。

  叮！您關注的@江臨JL發微博了。

  「在此統一回復，我吃了，飽飽的。和九思小姐姐一起，關係：爹和兒子（我是她爹）。無瓜無緋聞，謝謝關心！@白酒粉絲」

  手機狂響的聲音再一次嚇壞了於瑾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臨這是有毛病嗎？沒事老提她幹什麼？他是嫌自己沒緋聞手動製造嗎？製造就製造，為什麼拉她出來？

  她只恨不能下去打他，畢竟下樓了就要收拾垃圾了，她不要！

  點開他的微博回復道：「兒子，爹可以打死你嗎？（微笑）」

  原本粉絲還在揣測兩人的關係，她們很有自信，愛豆這麼帥，九思也會拋棄白冉臣喜歡上她們的哥哥。

  可事實證明，她們錯了，小姐姐十分嫌棄她們的哥哥，嚴重點可能都不想讓他浪費地球的空氣。

  看著暴漲的粉絲數，於瑾笙落淚。自從認識了江臨，她就從作家變成了吉祥物，現在又變成了……江臨小號？

  是的，粉絲們懷疑江臨其實就是九思，他的副業就是寫小說。而這些江臨@九思的舉動都是在暗示他有小號！

  無奈，她也只能出來闢謠：

  「江臨一個人能吃兩人份的飯也就是豬了，還有自己掐自己得有多大勇氣？你們覺得呢？」

  笙笙不易，在線自閉。最近被逼的營業明顯多了起來，可是她能怎麼辦？誰知道江臨腦子出啥意外了，突然不正常？

  第二天中午，江臨端著盒飯到處尋找於瑾笙，卻見她屁顛屁顛的跟著白冉臣一起去了趙導那邊。

  正想回自己車上休息，卻有人喊住了他。

  「小江，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吳安茹看著人畜無害的樣子，可他就是覺得她不懷好意。

  「安茹姐，我要回車上，你跟我一起上車萬一有狗仔拍到了不太好，有損你的名聲。」

  「那就在外面吃好了，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作為一個男人，他再推脫也不好。借來凳子坐下，江臨也不管她，悶著頭就開始吃飯。

  「你是不是喜歡瑾笙？」

  手上一頓，他咽下嘴裡的米飯：「還是不要叫瑾笙了吧，你們也不熟。」

  愣了愣，她說：「好，那你是不是喜歡她？」

  「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嗎？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我是可以拒絕回答的。」

  「很重要，所以還請你告訴我。」

  放下筷子，向小路招招手要來紙巾，他自顧自的擦擦嘴又轉身將紙巾投進垃圾桶。

  確認投進后，他轉回來盯著吳安茹：「是呀，你要追我嗎？那你沒機會了。」

  他笑，她亦笑。她的笑容乾淨陽光，但眼底卻冷漠的很，沒有絲毫笑意。

  其實江臨覺得她和於瑾笙性格很像，但是不一樣的是於瑾笙真實，而她是偽裝。吳安茹真正的內心是陰暗的，她的經歷污染了她，使得她以開朗做為假面。

  她說：「如果我和冉臣在一起了，那你也有機會和於瑾笙在一起吧？我不認為我們的關係是敵對的。」

  江臨兩根手指敲敲桌面，笑道：「我以為追星就要追成自己對象這種想法只有於瑾笙那個傻子有，沒想到你也一樣。不過誰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在一起？」

  啞然失笑，她發現自己想錯了。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江臨會不想和於瑾笙在一起呢？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嗎？

  「你不想嗎？」

  「你知道為什麼嗎？」江臨不回答反問她，「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我認為喜歡一個人要尊重她自己的意願，喜歡她是我的事，她沒必要因為我喜歡她而喜歡我。如果她因此和我在一起，那我才可悲呢，那種愛是她的愧疚，是施捨。你覺得呢？還是說你喜歡因為可憐你才給你的愛？」

  吳安茹的手緊緊攥著，她微微一笑，掩飾心中的不安：「我只是八卦一下而已，人以類聚這話還真不錯，你們兩個的嘴都是這樣厲害，吃不得虧。」

  江臨大笑一聲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還有節奏的晃著。

  「彼此彼此，你也一樣。話裡有話，不是嗎？」

  斂去笑容，吳安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突然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心思說出去？」

  「我敢說給你聽就敢讓你說出去。早知道會來這一手，昨晚已經澄清過了。現在就是認真的說我喜歡她，粉絲都不可能相信。你不知道呀？沒一直關注我的微博嗎？你也可以去試試說給於瑾笙，看看她是信你還是信我。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面前的男人也就比她小了三歲，但看著他的笑，吳安茹心裡忍不住的恐慌。沒什麼好說的了，她一語不發，端起沒有動過的盒飯就要離開。

  「安茹姐姐，不知道你會不會有所謂啊？」他全程帶笑，卻笑的讓她惶恐不安，「我就說嘛，上個月是你說女生痛經吃止疼葯沒什麼關係的，你每個月都吃。怎麼，藥效不夠嗎，疼到給於瑾笙單獨見白冉臣的機會？你難道不應該跟往常一樣，在於瑾笙面前做做戲，讓她自覺放棄嗎？」

  他繼續說，彷彿看不見吳安茹煞白的臉色：「你找了狗仔，然後把自己的工作證給他。讓他說幫你拿點東西，以此理由混進片場吧？不過當然不可能是你自己把工作證給他的，應該是你助理。先告訴狗仔，吳安茹在那拍戲。畢竟你自己的名聲可比於瑾笙大多了，你的料就算只是路透他這個月的獎金都穩了吧？」

  「然後你再以痛經為由請假，這時趙導只能把下午於瑾笙的戲份調到早上。狗仔去了發現吳安茹不在也不會離開，好不容易有混進片場的機會，他肯定尋覓別的目標。只是你沒想到會出一個送還房卡的事情，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白冉臣會受影響，網友只會攻擊於瑾笙。而白冉臣想要護她就只能說他們是朋友，這回答一來讓白冉臣定下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和於瑾笙不能在一起；二來讓於瑾笙失望。安茹姐姐你這招真是一箭雙鵰啊！不知道我分析的對嗎？」

  沉默的看著他，眼中多了份緊張。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可能否認也不能承認。

  「所以安茹姐姐，不知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小白哥你會不會有所謂呀？」

  他每叫一次安茹姐姐，她心中的緊張就更多一份，渾身發抖。她緊緊盯著江臨，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這就是你和她的區別。她不會為了追白冉臣而陷害你，而你會為了得到他不擇手段。也許你會有過放棄的念頭，但你的執念太深，根本不可能真的放手。但是我想不明白，喜歡你就追啊，何必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呢？」

  她不回答，江臨也不強求，長長伸個懶腰收拾好剩下的盒飯丟到垃圾桶里。路過她身旁的時候說：「我可不怕威脅，但你好像很怕。」

  他離開后，吳安茹腳上一軟，扶著椅背坐下。雙手撐著額頭，閉眼休息。

  她的執念太深？不，不該說是執念，應該說是愛。

  扔掉盒飯，她踩著高跟鞋走回自己的車子。露昕已經送走了帶著相機的男人，擔心的問她：「真的要這麼做嗎？要是……」

  「怕什麼，有誰知道呢？」

  威脅就威脅吧，她不認為江臨會說出去。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不可能放手。

  那邊，白冉臣跟趙導請完假后又說要讓於瑾笙跟著一起走。趙導驚喜的目光在兩人面上流轉，激動的以為二人被他撮合成了。

  見他一副嗑到了的神情，於瑾笙趕忙給他做了個苦瓜臉搖頭。

  別呀，千萬不要把那個尷尬的話題提出來！

  「你們……回來要讓我聽到好消息啊！」

  儘管於瑾笙明白他說的是回來了兩個人要在一起，可是聽著怎麼就這麼彆扭？像是家裡的老父母囑咐外出蜜月的孩子們，回來要帶來孫子的好消息一樣，如此的令人尷尬。

  時間背著行李匆匆離去，轉眼去上海的這天就來了。跟著江臨吃了幾天，於瑾笙的體重可觀的上升了幾斤。

  一行五人，為了方便開了兩輛車。

  於瑾笙不解，看向身旁的白冉臣：「能坐下啊，為什麼開兩輛車？」

  坐後座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的幾率真是為數不多啊！

  「因為有別的要去的地方，有狗仔兩輛車好跑路。你先睡一會，兩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中午吃啥？」

  白敬亭驚，「你還想著吃？你看看你的腰，又粗了一圈！」

  ……靠，你這個直男！有這麼直接說的嘛，不要面子的啊！都怪江臨，天天帶她吃這麼多！

  「那你什麼時候再去健身啊，我減肥！」

  「你都殺青了，想減肥隨時不都可以去？」

  「你又不在，我去健身房幹什麼？看誰去啊？」

  白冉臣驚訝的轉頭，她一愣，瞬間避開他的眼神。

  完了，聊叉了，一不小心說出來了！這嘴怎麼就沒有個把門的！

  「對，對了。你代言是不是又要發微博了？」

  「怎麼了？」

  皺眉看著他，雙手合十：「你發之前告訴我唄，讓我搶個首贊？」

  噗嗤一下笑出聲，白冉臣說：「你自己手速不行還賴我啊？」

  「那你給我評論點個贊，讓我上一回熱評？」

  咂巴一下嘴，他看向窗外：「哎呀，這事兒吧，得看我心情！」

  太欠了！你就欠著去吧！臭男人！

  到上海時是上午十點了，白冉臣一到就開始換衣服化妝。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就她一人坐在台階上等待。她不敢動，地上有一堆電線，她怕自己一不留神踩壞哪根耽誤進程。她也不敢起身去看看牆上每個小格窗里放的商品，這沒人認識她，她怕壞了規矩被人丟出去。

  大家忙忙碌碌拍攝宣傳照已經兩個小時，她光坐著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就連偷拍幾張白冉臣都提不起她的興趣了。中途有工作人員給她接了杯水，還給了她一個草莓味的哈根達斯。有點小，還沒吃夠就沒了。

  這一刻她突然有點想念江臨，跟他在一起待著的時候吃飯都是準時吃的。

  打開微信語氣可憐的跟他說：「江臨，我要餓死了，你中午有沒有背著我偷吃好吃的呀？」

  他大概在忙，十分鐘后她收到了一盒熱氣騰騰、葷素搭配的便當……的照片！

  他說：「你不在我真是食不下咽、食之無味，一悲傷又不小心吃撐了。」

  江臨，你大爺的！！

  「於瑾笙！」那邊結束拍攝后白冉臣朝她招手。

  收好手機，她拿著紙杯和冰淇淋杯子向他跑去。

  「結束了嗎？是不是要去吃飯？」

  拿過她手中的垃圾扔掉，白冉臣指向前面的一條商品廊：「逛逛，帶你看看用的護膚品、化妝品都是什麼製作的。」。

  兩面長牆上有好些個鏤空的格子，前後兩面都用玻璃封住。每一個放了商品的窗格邊上都掛著商品介紹、成分、研究人員等，紫色的光從上方的牆縫打出來，照在牆上由上到下漸變的紫，襯的那批新品柔和又神秘。